她家小姐冻的脸蛋和手通红,在挥旗。
    曾嬷嬷既不理解小姐为何从没有“士农工商”的等级观念,在这点上,非常不好教导,又感动于小姐有颗质朴之心,她都不忍心说小姐。
    宋茯苓面对发现她偷跑出门的曾嬷嬷只嘻嘻笑,还诚挚邀请:“胖婶儿,去我家坐坐,我家有豆沙包。”
    啥样的豆沙包啊。
    宋家的锅是长方形的铁锅,整口锅里倒满油,不是放锅煎,是倒里面炸,每个豆沙包上插着木杆,里面是满满的红豆沙馅,甜甜的,外酥里面。
    胖婶儿吃完,麻烦再给村里以前一起挖婆婆丁的小姐妹们送些。
    胖婶儿高兴的跟着去了。
    ……
    楼下发生的事,钱佩英啥也不知道。
    她正在楼上和大嫂何氏、大姑姐宋银凤以及不想被落下的朱氏,讨论过礼银钱。
    何氏说给不了千两,本来想千里挑一,但没那么多银钱。
    他们两口子这几年不少挣。
    可辣椒酱买卖,要去除的成本有许多。
    首先,雇人种辣椒的土地钱、人工钱、家里这些老人,像宋阿爷用心给看守管理田地和长工的银钱,再去掉缴税银,以及给老二宋福喜的包装钱,宋富贵那里昂贵的运输费。
    这辣椒本身又被压下许多价,三弟说不能那么高价卖,容易引起皇上反感,拿出来种子是为了惠及百姓餐桌的,就不像之前那么暴利。再说,京城有些大户人家已经种植。
    说白了,咱最终卖的就是独家手艺,和率先占领锅子底料市场以及向各地批发辣椒面的辛苦钱。
    这就扣吧扣吧没多少了。
    而这几年,宋福财又先后置地、买了一个厂房,寻到何氏父母,给老丈人一家连送再算上花用,又给大郎在奉天城买了个三进院的婚房。
    看起来摊子很大,走出门,谁见到宋福财也会佩服叫一声大老板,实际上,手头真没剩下多少钱。
    朱氏听完撇嘴,嘴里还直啧啧。
    妈呀,搞了半天,大哥大嫂手里银钱还没有她家多,差远了,那大嫂是咋好意思添首饰买这买那的,切,关键时刻完了吧。
    “大嫂,你给你娘家到底是拿出去多少啊?你可真有意思,你是老宋家人竟给娘家倒搭那么多,娘也没骂你?换我,我可舍不得,这不是败家嘛。”
    多亏这时候宋茯苓跑上楼,要不然马老太的俩儿媳,今日就要在周家上门的日子里吵起来。
    宋茯苓在听完郎中说大丫姐有喜后,欢快地上楼喊道:“娘,看来我大哥成亲,我才是主力。”
    钱佩英看向女儿:“你咋是是主力?没听曾嬷嬷说,你不能给拿这个抱那个。”
    不能再像别家小姑子似的,这点真是没办法。
    有些情况,虽然在现代人钱佩英看来,觉得全是臭讲究。
    但是曾嬷嬷有句话说的对,眼下已经不能只考虑咱家所思所想,两家合一家,要为陆家多想想。
    钱佩英现在可稀罕陆畔,也就和曾嬷嬷搭伙压着茯苓,不让太自由自在。
    “我大丫姐也有喜啦,郎中刚摸完脉。”
    “啊?”楼上的几人,全是一愣。
    怎么都是回来才发现有喜?早知道不让回奉天,月份小,掂掇一路多危险。
    宋银凤当姑的,喜的呀,立马下楼。要去问问大侄女难不难受。
    下楼时,路过小侄女身边,还看一眼宋茯苓,心想:胖丫啊,几个侄女就差你了。
    胖丫赶明前脚成亲,后脚就有喜,那该多好。
    钱佩英也高兴的站起身,看了眼大嫂,又看眼二嫂,这俩人没动。
    想起之前的话题,“二嫂,你大闺女都有喜了,你不下楼瞧瞧啊?之前,还拎着大丫耳朵催。”
    朱氏:那是之前。现在也就那么回事吧。就大姑爷那个身份,即使不给大姑爷生又如何?他老隋家敢休妻不成?生个丫头小子都没事儿。
    钱佩英强控制住翻白眼。
    看朱氏那张脸就能猜到是啥意思。
    宋茯苓脸上的笑也在慢慢收敛。
    二伯娘给胖丫的感受一向是:甭管什么喜事,到二伯娘那里总是有些扫兴。
    朱氏终于下楼。
    茯苓本来还要在楼上和钱佩英说些话的,却被娘亲轰下楼。
    “大嫂,你要想给魏家过礼千两,我这里有。刚二嫂在这里,我就没接茬,不想让她听见。我给你拿金子去。”
    “不行,三弟妹,我连娘那里都没开口。再者说,我要想开口,和老爷子说一声借用公家的就成。你和三弟没少随礼了,都给我吓着了。大郎那房子,纯属是三弟、二弟、大姐大姐夫还有富贵福禄他们给掏的钱。”
    家里人多,各房随礼二百两银钱,老壮观了,就成全了她家大郎。才敢当初伸手买那么大个房子。
    而三弟掏的最多,五百两。
    何氏要想借钱,有的是地方能周转。
    可她不想借,尤其是三弟家的,绝对不能借。
    她已经预料到,眼下还没到关键时候,不能不是很犯愁时就借钱,担心一两年内真还不起。
    因为那关键的一哆嗦是胖丫。
    大郎他爹已郑重通知她,胖丫成亲,做大伯大伯娘的要递给侄女两千两。
    “就这些了,过礼六六六,魏家不能挑。”
    没一会儿,大嫂何氏向楼下跑,很怕弟妹向她兜里塞金子。
    而钱佩英也没有再撕吧,源于外面鞭炮忽然炸响,她一分心,攥着两颗大金元宝跑向阳台:
    是谁来啦?难道是她姑爷从京城回来啦?
    就知道姑爷。
    这可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钱佩英现在拿陆畔当自家人,等赶明陆畔“嫁进门”,那更是会拿陆畔当作亲生的对待。
    宋家大门处,出现几十、上百位,威风凛凛、满身风霜的“座山雕。”
    米寿头戴墨绿色宝石,身披狐狸毛斗篷,牵着马,昂扬地站在宋福生身后。
    宋金宝马靴,一身黑色棉服劲装,一把扯掉棉头套,甩了甩高辫,骑在马上和并排的二郎哥拽着马绳。
    哼,秀姨家的小包子呢,哥哥们来也。
    大大小小,个头不一,一排排牵着马或骑着马的宋家儿郎出现。
    老周家人闻声出来,一眼就被震住。
    宋九族的男人们回来了。
    看看人宋家,只一个成亲,全家从四面八方归来,只这些家人就能凑齐二十桌。
    此时宋阿爷和马老太眼里已经没有别人了。
    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带小跑从屋里出来,“不是说还要等几日?怎的这时候回来了?”
    宋大伯和葛二妞眼里更是,什么周家人,什么女婿,全给他让开。
    “儿啊,福寿啊,你是啥时候从秦城回来的?又是从哪里见到你大哥和你三弟他们,侄儿们,冷不冷啊?”
    翠兰的夫君感觉自己没有地方站了,宋九族男人们一进院,院里处处拥堵。
    独眼宋福寿,看见妹夫,当即眯眼。
    他扔了马绳,几大步走上前,一把扯过妹夫脖领子:“我还没找你算账,你敢让我妹跪拜?”
    你给我跪下。
    用语言威胁?以理服人?
    宋家男人们懒得用语言。
    他们老宋家人,说实话,不擅长讲道理,倒更擅长以暴制暴。
    “还敢不敢了?”
    “别打了,我家不敢啦!”
    翠兰的公婆这一瞬才彻底感受到,宋家人不像外面传的那么仁义,他们非常混不吝。
    因为没人拉架,宋家的小孩子们看到打架,像是要联欢一般。
    “知府大人?”
    宋知府一边解开披肩,一边脚步匆匆向小楼走去,几步就没影:“我闺女呢?茯苓,爹回来了。”
    与此同时,奉天城门大开,一支长到看不到边际的车队进城。
    安娜在舅舅的马车里莫名兴奋。
    和陆之瑶的小儿子一起又蹦又跳:“舅舅要见到舅母喽。”
    第八百八十八章
    陆畔先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车厢。
    十分不解,小孩子怎么就能莫名其妙兴奋,都要疯冒汗了,被外甥外甥女烦的不行。
    “老实些。进城,惊了马,会踩踏人。”
    陆之瑶家的小儿子倒是听话,舅舅一出声,他就看眼色停下丢抱枕。只傻傻地站在车里,然后尴尬地凑到他娘亲怀里。
    安娜却没听舅舅的,还主动的凑过去非要陆畔抱。
    陆畔稍稍推开外甥女,拧眉:“你怎么比小子还淘?”
    安娜用稚嫩的声音,用两只小手捧着陆畔的下巴:“舅舅,你怎么总拉着脸。”
    说完,甩开舅舅的大脑袋,扑腾坐在陆畔身边,一会儿靠在陆畔身上,一会儿抱着两个脚丫笑呵呵歪倒在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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