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宋阿爷一拍大腿,满面笑容:“中。”
    就这么的,不舍得用酸菜,大伙就又剁了些白菜馅和萝卜馅的。
    今日,豁出来了,和小将军一起好好过节,彻底吃顿好的。
    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妇女擀皮,手上的饺子皮翻飞,几十个人七手八脚包饺子。
    还有好些个半大小子,一盖帘一盖帘的往外送包好的,带小跑的送到各家。
    因为公共食堂的锅不够用了,得送去各家煮。
    然后白胖胖冒着热气的饺子,再用木盆端回来。
    门帘子一会儿被掀开,一会儿被放下。
    支桌子的,挪凳子的,抱柴火的,送杯子和碗筷的。
    而此时,特意给陆畔预备的大圆桌上,上面已经摆了几盆菜。
    盆里垫张大油纸,油纸上面摆放着冒尖的干炸丸子。
    丸子颜色金黄,一瞧就外焦里嫩,咬上去应会又酥又香。
    另一盆是红烧野猪肉蹄膀,不知吃起来会怎样,但只看模样就会觉得香,色泽红润,盆最开头刚放在桌子上时,肉还颤了颤,且肉香味扑鼻,酱香四溢。
    锅塌尖椒,在陆畔看来,就像是个圆鸡蛋饼。
    关键是,这个“大鸡蛋饼”竟然没碎,从起锅到入盘,是一整张。
    虎皮尖椒酿肉,也不知是那个叫小辣椒的,辣椒真的小到包不住肉,还是做饭之人太实在,想让他多吃肉的原因,辣椒竟是豁口的,里面包着实实惠惠的肉馅。
    陆畔抱着米寿,以防碍事,让阿爷去忙,不用招待,坐在旮旯。
    坐下后,或许是真饿了,主要是这屋里的味道太香,各种味给他勾的,眼神就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正在忙活的宋福生。
    他瞧得很是稀奇。
    只看,此刻宋福生正在拉丝。
    一手大铁锅,里面是熬好的拔丝糖,一手攥着像刷锅用的小扫帚。
    小扫帚蘸一下锅里的糖,变戏法一般就能瞬间拉出几十条丝,然后抡圆了胳膊,将丝拉到摆放好红枣倭瓜的盘上。。
    眨眼的功夫,拉丝竟一层层错综复杂的堆叠起来,堆的老高,熬出的糖色,离远看都亮晶晶的。
    给顺子惊讶的。
    他已经不管少爷了,在宋福生身边来回晃悠,一口一句宋哥地问着:“你怎的会做饭,你这手艺不错啊,祖传的啊?”
    “啥祖传,瞎琢磨。”
    陆畔也在小声问米寿:“你姑父怎会?”
    米寿嘿嘿笑着,不错眼看着宋福生,看的哈喇子都出来了:“因为我姐好吃,她总撺掇姑父给做肉。”
    陆畔摸了摸腰,拽出一条帕子。
    一边给怀里的娃擦哈喇子,一边想起宋茯苓了,抬眼找了一圈,正看见宋茯苓在傻笑,也不知和她娘在说什么,脸上的笑容,和米寿刚才憨憨的馋样十分相像:“她比你还喜吃?”
    “恩恩,喜,比我喜多了,甚喜。
    她烫白菜都要蘸芝麻酱,我姐姐可会吃了。
    哥哥,姐姐一顿能吃两碗饭。”
    米寿比了一个二。
    陆畔心想:那她怎的还那么瘦。
    “蒜苗子?蒜苗子你看,小将军哥哥,你不是要见吗?小蔫巴你也过来啊,你好没好些。”这给米寿操心的。
    看到门帘子掀开,小伙伴们都进来了,他坐在陆畔的怀里,一顿招呼。
    还给介绍,也不管陆畔认不认识:“哥哥,那是金宝哥哥。他放哨。”
    比起小蔫巴他们不敢上前,怯懦懦的望着陆畔,丫丫那些小女娃,干脆跑到自家娘亲身边抱大腿,躲在娘的身后,一会儿冒出来偷摸歪头瞅瞅陆畔,一会儿又害羞的将自个藏在娘亲的身后,宋金宝真属于发挥好的那种,
    宋金宝站在离陆畔一米多远的位置,吭哧了几秒:“将军哥哥,我都挣工分了,挣一工分。”
    陆畔不懂工分是什么意思,是指银钱吗?
    就在这时,宋福生洗完手过来了,示意小将军上桌,吃饭。
    今天可给宋福生热懵了,这伙夫当的,在这么冷的天,愣是忙的满头大汗,后衣襟都湿了。
    就怕没等炒完菜,陆公子就走。
    咱还不能只端上一盘两盘菜,那多不好看。
    “将军,入座。
    人说,薄酒素菜。
    可我们这里?”
    宋福生坐在陆畔身边,憨厚笑道:“说句不怕让将军笑话的,连薄酒都没有,正酿着,才酿上。”
    宋阿爷也说,“是,家也没别的,就是逮几头野猪,自家种的菜,也不知您能不能吃惯。”
    陆畔怕大伙客气下去,率先拿起筷子:
    “我是军人,风餐露宿,什么苦都吃过。
    没酒,可以用汤。
    今儿,我瞧着真挺好。
    还能尝到你们亲手种的辣椒,是叫辣椒吧?
    这可是你们说的稀奇物。”
    说完,陆畔就端起饺子汤,和宋福生喝了一口,并且放下饭碗,忽然环视一圈对大伙说:
    “这个桌上还有些空位,都别蹲着吃,围上来坐。
    今儿也没有那么多规矩。
    我说了,一起吃,你们平日是什么样,就什么样。
    只当我是过来,凑个热闹,过个节。”
    第三百零六章 二更
    宋茯苓才用木碗打好自个的饺子,听了这话,引得她侧目。
    有种人,现代称之为傲娇。
    有的男孩子,只傲了。
    有的男孩子,只娇了。有的男人。
    甚至认为傲娇是目中无人。
    但实际上,她的理解,傲娇并不等于目下无尘。
    倒是这个古代的小将军,将这个度,把握的很好。虽然抢走了她的设计图,也不给解释一下就拿走。
    “怎么样,少爷?”顺子眼里带笑地看着陆畔。
    少爷尝了第一口那个什么椒,小椒酿肉。
    陆畔讶然,问宋福生:“辣的?像胡椒,又和胡椒不同。”不过,这个菜,他觉得配蒸饭较好。
    宋福生点头道:“对,辣,辣味和胡椒不同,耐寒。”
    宋福生一边示意顺子也动筷尝尝,一边编故事。
    他编了一个非常跌宕起伏,迂回曲折,三回九转,峰回路转的凄美故事。
    听的在另一桌的宋茯苓,一口饺子咬下去,就小声咳嗽了起来。她爹真有才。
    她不知,陆畔在听到她咳嗽声时,装作不经意间摸米寿头,示意米寿多吃,瞅了她一眼。
    听的马老太和大伙入了迷,头回听三儿细致的讲。
    听的钱佩英真是在心里服了:
    难怪闺女眼下也在写,还挺能写的,都是随了老宋瞎编的基因,谎话张嘴就来。
    对了,她闺女没写宅斗文,让老宋给否了,说你要是写的那些恶心事,恰好是哪家的乱事怎么整?你写者无意,听者有心,不晓得的,再以为你是在埋汰哪家高门呢。
    别给陆小姐惹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写玄幻吧。
    就写现代社会,现代生活,飞机高铁大轮船,别人至多认为你写书是在做美梦,想象力独一无二。
    宋福生对陆畔说,这个辣椒种子,是他岳父给的。
    啥时候得的呢,岳父去大南面,靠海,倒动茶叶的时候得的。
    他岳父这一生,三起三落,脑袋别裤腰上,啥都干过。
    据岳父说,当时有个传教士,走着走着就忽然躺在海边了,他正巧在运货,岸上全是人,却只瞧热闹。
    也理解,毕竟那位传教士,长得白,头发带色,眼睛冒绿光,跟狼似的,颧骨不高,鼻子却窄而高。一张嘴,还叽里咕噜的。
    岸上好些人就说,是狼人吧,不说人话,长的狼样,反正说么的都有,就是没人给搭把手。
    宋福生说到这,陆畔夹起丸子吃,他已经信了不少。
    因为别说他们这里,就是这伙人以前所呆的城池,也根本接触不到传道士,得是非常靠南的地方。
    他也是看过祖父的画册,才晓得番人的模样。
    要是没有这番奇遇,回头没细说过,应是不能描述的如此准确。
    宋福生心想:得亏现在是乱世。咋编也无法考证,几个王爷干的叮咣的。要不说呢,和这有能耐的人讲事情吧,就是费劲,有能耐的人,都太聪明了,不好糊弄。
    宋福生就接着编,说那传道士让钱老爷子救了,原以为是热昏渴昏,是救起才发现,后背竟中了刀。
    那人吧,说是遇到了歹人,钱老爷子并没有信。
    当然了,也无所谓对方说的真假,一生仗义行走,只是伸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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