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人听了我的话,一起用外往外拽。
    那个东西慢慢地向洞口移动,终于出了洞口,慢慢地往上升着。
    这个东西几乎把整个井都堵满了,在三根登山绳的拉拽下一点一点地往上升。
    突然——
    我看见那个东西急剧地往下坠,应该是绳子断了。
    我马上把头往洞里一缩,那个东西擦着我的头皮掉了下去,我听见井下面咚咚的一些撞响,应该是那个东西不断地撞击的井壁。
    我正在沮丧,忙了一晚上,好容易找到一样东西,就这样掉进了这深不见底的万丈深井里了。
    我正打算用对讲机让他们把我拉上去,就听见从井下面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响声巨大,整个井都跟着晃动起来。
    我下意识地向下一看,只见一团巨大的大球从井底下急剧向上冲来。
    我转身就往洞里面跑。
    刚跑了没两步,我感觉到火焰已经已经追上我的。
    我马上身体向前一扑,把整个身体趴在水里。
    我就听到呼的一声响,整个洞口全是火焰,我的后背一阵钻心的疼痛,应该是让火给烧了。
    我在水里憋着气,实在是憋不住了,我只得抬起头,闻到整个洞里充满的刺鼻的硫磺味儿,呼吸都非常困难。
    我四下里找对讲机,却没找见,估计刚才是我跑的时候太过紧张掉进水里了。
    掉进水里的对讲机,就算是找到了也没有。
    系在我身上的登山绳也给烧断了,背后火辣辣的疼,应该是烧伤了。
    没有了对讲机,没有了登山绳,我陷入了从来没有过的紧张和恐惧。
    我不顾一切地冲到洞口向上面喊话。
    可是,上面一点回音也没有,也不知道是因为井太深,他们听不到我的喊声,还是他们也让那股无名大火给烧死了。
    反正是没有人回应我。
    我知道,我成了一个深井弃儿。
    更加可怕的是:井里,洞里,全是刺鼻的硫磺味儿,我的头被熏得晕晕的,我担心自己会被硫磺熏死。
    我不得不回头往洞的深处走。
    这个洞本来就只有半人多高,越往里走,越矮越狭窄,我用头上的头灯照着发现洞壁全是坚硬的石头。
    再往前走,弯腰已经是不可能了,我只能向前爬。
    我不知道这个洞有没有尽头,可是为了不被硫磺熏死,我必须得尽最大可能离开那个井。
    爬着爬着,我的脸被洞壁上的一个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我用头灯一看,只见洞壁的岩石上插着一根似刀似尺的东西,金灿灿的。
    我伸手试着去拔了一下,一下把这个东西给拔了出来。
    这个东西是长条形的,扁扁的,长长的,连柄带刃有大概有半尺来长,像刀又不像刀,没有尖,也没有刃。
    我就叫它“刀”吧。
    这把刀拿在手里很沉,有些压手,原来插在石壁里的部分是乌青乌青的,在灯光下闪着青幽幽的光。
    这把刀是什么材质呀,怎么这么锋利,能插进坚硬的石壁里呢?
    我又试了一下,往石壁上一插,就像一把刀插进豆腐块里一样容易。
    我把这把刀拿在手里继续往前爬,水已经有一半深了,我的身体的一半全部浸泡在水里,头上还有伤,非常得难受。
    前面越来越窄,高宽已经不足半米了。
    就在这里,我看见前面出现了几人绿豆似的光亮,我用头顶一照,竟然是几只硕大的老鼠,它们被我的灯光一照,惊慌失措,一下向我冲了过来。
    我急忙挥着手里的刀一阵乱划拉,杀死了两只大老鼠,另外的几只从我的身侧跑了。
    看着那两只全身是血的死老鼠,四下里全是血腥味儿,我一阵的恶心,差点吐了。
    我这辈子最怕的一个是蛇,再一个就是老鼠。
    这个玩意虽然一般情况下对人没有生命威胁,但是怎么看着都恶心、恐怖。
    我本来想把这两只血淋淋的死老鼠给扔了,可是我转念一想:不能扔,我在这个鬼地方还不知道要呆多久,这里有水,可是没有食物呀。
    我要是几天不吃东西,不得活活饿死呀?
    我忍着强烈的恶心,用那把刀小心翼翼地把两只老鼠的皮给割下来,把内脏取出来,在水里仔细地清洗了一下,放在我的口袋里继续往前爬。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我又渴又饿,体力已经消耗怠尽了,我停下来,喝了几口水,把老鼠肉拿出来用刀割了几小块强忍着恶心塞进嘴里。
    这种生的老鼠肉又腥又臭,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心味道,只吃了几口,我一下全给吐了出来。
    我越吐越恶心,整个洞里散发着说不出的恶心味道。
    我把自己胃里除了老鼠肉之外,原来的食物也全给吐出来了。
    我的胃一阵的绞痛,比刚才饿的感觉还要难受。
    我有些绝望了,看起来,用不了多久,我就得活活饿死在这个鬼地方了。
    我开始后悔不应该太过好奇非要跟着索菲亚和利奥他们淌这趟浑水,现在好了,把自己的小命儿也搭进去了。
    我正在犹豫是继续往前爬,还是回去。
    后面井里的硫磺味儿会不会消散一些呀。
    可是我转念又一想:就算是硫磺散了,这么深的井,我没有对讲机,没有登山绳,怎么能出去呢?
    想到这里,我更加绝望了。
    我看着手中的那把刀,有了自杀的念头。
    与其活活饿死在这里,不如快刀斩乱麻,尽快结果了自己,也不至于太过难受。
    我正看着那把刀犹豫着要不要自杀。
    突然,有一股腥骚味一下前面传了过来,我下意识地抬头一看。
    是一条青黑色的,手臂粗的大蛇,正吐着信子向我这边爬呢?
    应该是我吐的东西,或者是老鼠的血腥味儿吸引到了它。
    这条大蛇不但又大又粗,而且和普通的蛇长得不大一样,蛇头上竟有凸起,像个老寿星的倍儿头,昂起头,嘶嘶的吐着蛇信,在水里快速地摆动着身体向我爬来,张开血盆大口就向我咬了过来。
    一股难闻的腥味扑面而来。
    我急忙头一低,让过蛇头,奋力举起手中的刀向它的脖子下面划了过去。
    它的头向半截儿身子从我的头顶滑了过去。
    因为饥饿和劳累,我的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这是我最后的一下,不可能再有第二下了。
    一刀出去,我的胳膊已经软了,手中的刀也掉了,浑身上下软成了一瘫泥。
    过了一会儿,我缓过劲儿来,用头灯照了照那条大蛇。
    我刚才的一刀从它的颚下划进它的身体里,加上它向前冲,划了一道足有一尺长的深口子,满洞的血腥味,水也变成了红色。
    也不知道是饿急了,或者是绝望了。
    我抱起那条蟒蛇的头像发了疯似的噬咬了起来,吃它的肉,喝它的血
    我完全失去了控制,彻底疯了。
    我就感觉到有个圆圆的像元宵一样圆滑的东西滑进嘴里。
    我还没反应过来,它像活的东西一样滑进了我的胃里。
    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的灼疼,像吞进一团火一样火烧火燎的疼。
    我头一晕,眼前一黑,就昏迷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四周哗哗响着流水声,那条死蛇的头已经被我咬得烂成了一团。
    我感觉到又渴又饿,尤其是胃里还是火烧火燎的难受。
    我用手捧了几捧水喝了下去,多少好了一些。
    我在水里找到那把刀,从蟒蛇的身上割了几块肉塞进嘴里吃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我太饿了,或者是适应了环境。
    虽说这个蛇肉也有一股腥味儿,但是感觉上比那个老鼠肉的味道要好多了,细细品起来,还有一股淡淡的甜味儿。
    喝了水,吃了肉,我的意识慢慢好起来了。
    我向前看了看,前面是黑洞洞的,透着一股可怕的妖邪之气。
    我不敢再往前爬了,我担心再遇到使用比蟒蛇更可怕的怪物,我得往回走。
    虽说我知道即使是往回走,也没有多少生机,但是总比闷头往前爬的好。
    我拽着那条蟒蛇尸体费力地转过身,往回爬。
    就这样,我渴了喝水,饿了就割蟒蛇肉吃,累了就睡,醒了就往前爬。
    因为没有表,也没有手机,我不知道爬了几天,反正是终于看见了洞口,也看到井壁了。
    还好,硫磺味儿已经消散了许多,没有那么刺鼻了。
    能够爬回来,增加了我活下去的信心。
    我必须得爬上去,我得活着,必须得活着!
    我抬头向上望去,上面有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亮点儿,那应该是井口。
    那团大火可能把铁井盖儿给冲开了,所以可以看到井口。
    我深吸一口气,把身上的一个水壶灌满了水,又用刀把蟒蛇的蛇皮给剥了下来,拧成一股两米来长的皮绳。
    又吃了几块蟒蛇肉,然后把剩下的蟒蛇肉切成几块尽最大的可能装在身上可以装东西的地方。
    准备妥当之后,我站了起来,用刀在洞口的上沿儿的井壁上挖了两个可以抓踩的小窝儿。
    然后我把蛇皮的一头牢牢地绑在刀柄上,另一头扎在腰上,然后我用刀往上面狠狠一扎。
    刀扎进了井壁,我抓着一只小窝儿奋力向上爬。
    就这样,我像一个攀岩者一样一点一点儿地往上爬,渴了我就喝水,饿了我就吃蟒蛇肉,困了累了我就吊在蛇绳儿打个盹儿,醒了我就继续往上爬。
    我不知道爬了多久,水壶里的水已经早就喝完了,蟒蛇肉也开始有了臭味儿,可是上面还是只有一个月亮似的光亮,那应该是井口,可是我感觉到它离我非常非常得遥远。
    因为很长时间没有喝水,我口干舌嗓,嘴唇起了皮,嗓子像着了火一样难受。
    身体也非常得热,额头烫手,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我可能是病了。
    抬起头望着上面那个遥不可及的井口。
    我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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