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非常认真的样子,我笑了,“在地下说话的,那不是女人,那是女鬼。”
    说到女鬼,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想起了前几天道士在景家大姐家里捉鬼的事。
    那些村民的话,我不相信,但是小桥未久生性单纯,她不会说谎,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鬼?
    我不由得也趴在地上听了听,什么也没听到。
    我站起来拍拍手上的土,说:“哪有什么声音。”
    小桥未久说:“现在又不出声了,肯定是两个女人,不对,不止两个女人,最少有四个。”
    我听她说得越来越玄乎,心里不免有些打鼓。
    正这时,吴大海扛着一个锄头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我们两个,一脸的惊讶,问道:“你们俩在这儿干什么?”
    我马上说:“哦,我们刚才追一个兔子,就追进来了。大海,这是你家的桃园呀?”
    他无声地点了下头,瓮声瓮气地说:“山上有狼,还有野猪,你们没事儿最好别到山上去,出了事,可没人管你们。”
    说着,他就在那个大铁柜子旁边开始锄草,把铁柜子旁边有的那几道车辙给锄平了。
    我笑了笑,指着那个铁柜子没话找话地问:“大海,这个铁柜子是干什么用的?”
    我本来是普通的一句闲话,他听了脸上马上现出一脸的惊恐,瞪了我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没想到我普普通通的一句闲话引起他这么大的反应,只得讪讪地答道:“没事儿,我就是问问。”
    他头也不抬地说:“这是用来给桃树打药时放药水用的,行了,你们没事儿就走吧。”
    他的表情冷冷的,明显是在撵人。
    我也不想再打扰人家,就和小桥未久下了山。
    等下了车,正好是饭点儿。
    吴家开的这个农家乐有一个类似食堂的地方,客人们到了饭点儿就到这里来吃饭。
    我和小桥未久进去时发现里面只有一桌客人在吃饭。
    吴村长的老婆正在厨房里忙活儿。
    我点了两凉两热四道菜,要了一瓶啤酒,给小桥未久要了一瓶可口可乐。
    小桥未久最喜欢喝可口可乐。
    不大一会儿,吴村长的老婆就把四道菜给端上来了。
    我在夹菜时,无意间看到一个盛菜的盘子,把我吓了一跳。
    我轻轻地把盘子里的菜往一边扒拉了一下,盘底的画儿就露出来了。
    画的是一个桃枝儿,桃树上有两个桃子。
    构图疏密有致,结构合理,颜色搭配素雅大气,做工精致,画工细腻,一看就是雍正年的珐琅彩官窑。
    我强压着心中的狂喜,小心翼翼地把盘子里的菜扒拉到桌子上,拿起盘子看了看底。
    盘底瓷质细润,釉色均匀,闪着幽幽的宝光,用蓝料彩书写着“大清雍正年制”6个字。
    我心脏怦怦直跳。
    我可以肯定这个盘子就是珐琅彩官窑。
    不会有错!
    在这种小山村怎么会有这种收藏级别的东西呢?
    突然,我想起那个老村民跟我说起过,吴家祖上曾经有一个雍正年间在朝中的当到尚书级别的一个大官。
    这个大官后来年纪大了,致仕还乡带回来许多宝贝,代代相传。
    雍正爷经常会把一些官窑的东西赏给大臣,以示恩宠。
    这就对上了。
    现在的问题是:尚书级别的大官家传下来的东西不会只有一件,应该有几件,甚至十几件,除了盘子外,还有可能有别的东西。
    吴村长的老婆见我拿着盘子发呆,菜扒拉到桌子上,走了过来,问我,“小胡,怎么,菜不合胃口呀?”
    她叫我第一声时,我没反应过来,等她又叫了我一声,我才回过神来。
    我连忙说:“不是,不是,菜很合口味,很好吃。我只是喜欢这个盘子,吴大婶,你能不能把这个盘子卖给我呀?我给你……给你一百块,怎么样?”
    我不敢给得太多,怕引起她的警觉。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盘子,突然笑了,“一个破盘子,是我们家老一辈传一来的东西,我们家有的是,你喜欢就拿去玩吧。”
    我心里一惊,“有的是,在哪儿,能不能让我看看呀?”
    她向厨房里一指,“你去看看吧,我还有事,得出去一趟。”
    说着匆匆而去。
    我起身来到厨房,在橱柜里一个盘子一个盘子地找。
    虽说这里也有些有花饰的盘子,可是没有一件和那个盘子一样,是雍正年的官窑。
    我不免有些失望。
    但是,有了这个盘子已经足够了,按现在的时价,这个盘子少说也能卖上个一百万上下。
    我把那个盘子在水槽子里小心翼翼地洗干净拿回了房间。
    我本来这几天想离开这里。
    可是,现在这里出来了这个盘子,我不能走了,一定要把其它的东西找到。
    吴家肯定不止就一个盘子。
    极有可能是吴大婶觉得厨房里的盘子不够用,才从藏盘子的地方把这个盘子拿出来用。
    那么,他们藏宝的地方在哪里呢?
    晚上,我正和小桥未久在看电视,吴村长来了。
    我吓了一跳,以为他是来要盘子的。
    可是,他没提一句有关盘子的事,而是东拉西扯地问我今天上山干什么,又问我的工作是干什么的。
    他这个人是个非常精明的人,以前从来不打听这些事。
    我不知道他打听这些事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不能跟他实话实说。
    于是,我告诉他今天上山是想打点兔子什么的打打牙祭,又告诉他我的工作是室内设计师,刚刚辞了职,想四处游玩一下。
    他点点头,又东拉西扯地和我说了些闲话。
    临走时,他叮嘱我,“小胡呀,以后没事儿别到山上去,山上的野兽多,经常会伤人,要是伤了你,我们这里离城里的医院远,恐怕就没命了。”
    我点头答应,他就出门走了。
    小桥未久问我,“文哥,他来干什么?”
    我眨眨眼,摇摇头,“我哪知道,可能是没事儿闲聊天吧。”
    小桥未久摇摇头,“不像。文哥,你发现了没有,他这个人的身上有一股子杀气,他肯定杀过人。”
    “杀过人?!”我怔了一下,马上想起他以前在越战时杀过人。
    于是笑着说:“你说得没错,他以前的确是杀过人,不过人家是为了保卫祖国才杀人的,人家是战斗英雄。”
    小桥未久这才点了点头,“怪不得,他一进来我就感觉到一股子杀气。”
    我刚要躺下来睡觉,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吵架,是吴村长和那老婆。
    我听了听。
    吴村长的老婆骂吴村长是个老不正经的,和什么女人勾勾搭搭,以后一定不得好死之类的话。
    我也听其它的村民说起过吴村长的一些风流韵事,说他和村里的一些女人不清不楚的。
    这种事在一个小山村里太正常不过了。
    一个村长,有权有势,而一些女人的老公在外面打工,家里缺人手干活,有时候也缺钱,就和村长勾搭上了。
    两人越吵越厉害,吴村长摔杯摔碗的,似乎想揍他老婆。
    突然,我听见一声怒吼,“行了,你们别吵了!再吵我把你个老家伙弄死,你信不?”
    听得出来,这是他们的儿子吴大海的声音。
    我没想到他平时看上去窝窝囊囊,不言不语的小伙子,竟然会说出这种狠话来。
    两个人马上就不吵了。
    一切也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悄悄地观察这一家三口。
    吴村长为人豪爽大气,他老婆粗枝大叶,他儿子不言不语。
    可是,不知为什么吴村长好像很怕他的儿子,不管什么事,只要他儿子一说话,他马上就没声儿了。
    很奇怪的一对父子组合。
    几天后,我正在超市里和三个村民打麻将,一个胖乎乎,白净净的中年女人进来了,和吴村长的老婆嘀嘀咕咕说了半天。
    中年女人走后不久。
    吴大海开着车拉了一车的货回来。
    吴村长的老婆就把她叫到一旁嘀嘀咕咕说了一番话。
    吴大海不耐烦地说:“我跟你说一百遍了,我不结婚。”
    吴村长的老婆急了,生气地嚷嚷,“你个狊小子,那个狐狸精都死了,你还想着她,你不想结婚生孩子,老娘还想抱孙子呢。”
    吴大海瞪了她一眼,“想抱你自己生,反正我是不生。”说完就气哼哼地走了。
    等打完了麻将从超市里出来,我就装作很随意地问一个和我打麻将的村民,“我说,刚才吴大婶说的已经死了的狐狸精是谁呀?”
    那个村民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这个你都不知道,是三燕儿呀?”
    我心里一动,“你说的不会就是前几天在河边让人杀死的那个景燕吧?”
    “不是她是谁,这个娘们儿,那么大岁数了还勾引小伙子,真够不要脸的。”
    另一个村民很不屑地说:“这你还不必,三燕儿是看上了吴家的钱了,吴家是咱们村最有钱的,吴家就大海一个儿子,要是和他勾搭上了,以后吴家的钱不都是她的呀。”
    另外一个村民笑嘻嘻地说:“恐怕不止勾搭儿子吧,我听说三燕儿跟老子也有一腿,这叫父子通杀呀。”
    “还父子通杀,我听说老吴是姐妹通杀。”
    “你是说付春生的老婆大燕?”
    “可不是嘛,有一回,付春生喝醉了,亲口跟我说的,说吴村长趁他在外面打工,偷偷地拉着大燕去城里呆了三天,回来时买了好几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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