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白康平恭敬地一伸手,“张公子,请上坐。”
    张近正瞟了我一眼,翩然落坐。
    白康平也坐下,问张近正,“我听说张公子最近在搞一个大型的拍卖活动,我手上有几件好东西,想去凑凑热闹,不知行不行呀?”
    张近正苦笑了一下,“这事儿黄了,我让一个大骗子给骗了。”
    “啊?”白康平瞪大了眼珠子,一脸的诧异,“张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谁这么大胆子敢骗到您张公子的头上了?”
    张近正摇摇头,“不提也罢,丢人现眼的,有酒嘛,我想喝几口酒,喝完了酒,好上路。”
    上路?
    我们三个都有些吃惊。
    张近正看了看我,非常潇洒地说:“我为了这个拍卖活动投了五百万,有五十万是借人家的,现在钱全让骗子卷跑了,我欠了人家五十万的债还不上了,我就用我这条命还!”
    白康平马上说:“张公子为什么不向令尊要一些应应急呀,五十万对令尊来说,不过是毛毛雨嘛。”
    张近正哼了一声,“张化成是张化成,我是我,我为什么要拿他的钱还债呀?酒呢?”
    我马上挥手叫来服务生,点了酒菜。
    点酒时,张近正提出要喝茅台,我答应了。
    白康平白了我一眼。
    他此时的态度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
    看样子是他看出张近正马上要上路,从他身上得不到什么好处了,所以,态度就变了。
    我最恨这种用人朝前,不用人靠后的势利眼。
    酒菜上来了,我热情地给张近正倒了杯酒,“张公子,我听说京城到处是黄金,为了五十万……何苦呢?”
    他非常豪爽地把一杯酒一饮而尽,看了我一眼,“朋友,不是钱的事,是面子的事,我张近正别的不好,就好个面子,我可不想为了区区五十万跟人点头哈腰,求绕告免的,这不是张公子的风格。”
    又指了指酒杯,示意我再倒。
    我又给他倒了杯酒。
    他又是一饮而尽。
    我跟他聊了几句。
    一旁的白康平有些不耐烦了,对我说:“我说,你聊完了没有,我的时间可是金钱,没时间跟你们扯谈,钱带来了没有?”
    我不以为然地瞟了他一眼,“既然来了,钱当然是带来了,你货带来了没有?”
    白康平从挎包里拿出一个锦盒,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拿出一张书,递给了我。
    我仔细地翻看。
    这本书我司马玉给我的那本书一模一样。
    但是,我觉得白康平这个人不怎么地道,我担心他玩什么猫腻,所以,看得非常仔细。
    白康平见我看了又看,有些恼了,“行了,朋友不用看了,这是袁天罡亲笔所著的书,不会错的,快点给钱吧。”
    我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已经喝得半醉的张近正。
    正这时,走过来四个大汉,其中的一个大声地质问张近正,“张公子,五十万带来了没有?”
    张近正又倒了一杯,又是一饮而尽,很潇洒地摊了摊手,“对不起,我没钱。”
    “没钱?”四个大汉都是一愣。
    为首的那个咬牙切齿地说:“张公子,我们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今天是最后的期限了,你没钱,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另一个大汉凶神恶煞地嚷嚷,“大哥,他没钱就把他从这楼上扔下去吧?”
    张近正站了起来,摆摆手,“几位,不劳你们动手,你们动手就是杀人,犯的是刑事罪,警察叔叔会找你们麻烦的,没那个必要,我自己来。”
    说着,摇摇晃晃向窗口那边走了过去。
    那四个大汉跟在他后面,看样子就等着看他跳楼。
    我站了起来,喊一声:“张公子的钱,我替他还!”
    我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惊呆了。
    乔治小声地说:“大黄瓜,你疯了?你跟他什么交情,替他还债?你把钱替他还了债,咱们哪还有钱买书呀?”
    我苦笑了一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人命关天的,总不能眼看着张公子……”
    白康平劈手夺过我手里的书,放进盒子里,没好气地说:“你们先扯你们的淡,扯完了再找我。”
    说着夹着包气哼哼地走了。
    那四个大汉走到我身前,为首的那个一伸手,“钱呢,拿来,五十万。”
    我掏出手机,把司马玉刚刚转给我的钱转给了他。
    大汉拍了我肩膀一下,“小子,够义气。”
    又转回身对张近正挥了下手,“张公子,谢谢了,以后差钱,再找我们。”
    四个大汉走了。
    张近正走到我身前,没好气地说:“你管什么闲事呀?”
    乔治一听他这话顿时火了,大声地吼道:“张近正,你脑子有病吧,我们就这五十万,是要帮大事的,替你还了债,你还说这种话,你是人吗?”
    张近正脖子一梗,瞪着眼睛嚷道:“本公子要他替我还债了吗?”
    乔治气得上前薅住他的脖领子就要揍他。
    正这时,冲过来三个人,拉开他们俩。
    为首的一个是一个中年人,看着乔治,“你为什么打我们少爷呀?”
    乔治脸红脖子粗地嚷道:“他欠了我们五十万,还叽叽歪歪的不说好听的,我打他怎么了?”
    中年人点点头,“欠你的钱,就说欠钱的事嘛,你打人干什么,不就是五十万吗,我替他还了就是了。”
    说着,掏出一张支票递给乔治。
    张近正却嚷嚷道:“我不用张化成的钱,我不用张化成的钱!”
    中年人挥了下手,向两个手下示意道:“把少爷请出去。”
    两个人把张近正给架走了。
    中年人幽幽地看了我和乔治一眼,也转身走了。
    乔治看了看那张支票,小声地问我,“这会不会是一张空头支票呀?”
    我笑了笑,“放心吧,一看刚才那几个人就是张化成的手下,张化成不会为了五十万这点小数目丢人现眼的。”
    乔治一拍大腿,“哎呀,快点给白康平打电话,他可能还没走远。”
    我马上掏出手机给白康平打电话。
    白康平非常生气,“你们玩我呢,你们叫我来,我就来,想交易,明天吧,明天到我家里交易!”
    说完,就挂了电话。
    不大一会儿,他给我发了个地址。
    一夜无话。
    第二天,我和乔治按照那个地址来到一个非常普通的老旧小区。
    我没想到白康平会住在这种地方。
    可是,地址是没错的,二单元4楼4号。
    我们爬上了楼,刚要敲白康平的家门,却发现门没关,虚掩着。
    虽说是虚掩着,礼貌起见,我还是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人应声。
    我又连敲了三遍,还是没有人应声。
    我身后的乔治推了我一下,我就撞进门去。
    一只黑猫怪叫了一声,从里面冲了出来,把我们俩吓了一跳。
    乔治喃喃地自言自语:“黑猫,不怎么吉利呀。”
    我白了他一眼,喊了一声,“白先生?白先生,你在吗,我是胡凯文呀,来买书。”
    还是没有人应声。
    这是一个三居室的老房子,两室一厅。
    一间卧室的门虚掩着,我和乔治走了进去。
    看见白康平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睡觉。
    我走上前,非常客气地说:“白先生,睡觉呢?”
    白康平还是一动不动。
    我和乔治对视了一下。
    乔治上前推了白康平一下,“喂,我们都亲自下门了,你装什么装呀?”
    白康平还是没动弹。
    一种不祥的感觉从我心中由然而起。
    乔治火了,上前一把扳过白康平的身体。
    只见白康平四仰八叉一动不动,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一脸恐惧之色,手里紧紧地抓着一本书。
    乔治上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惊讶地回过头对我说:“他死了!”
    我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坏了!
    乔治费力地把白康平手里的那本书给抠了出来,翻了翻,“还好,书还在,这回我们不用花钱了,我们走吧。”
    我生气地说:“走?怎么走呀?现在死人了,这屋里到处都是我们的脚印和指纹,外面还有监控,我们走得了吗?”
    乔治傻眼了,“那怎么办呀?”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报警啦!”
    “报警?报警这本书就会成为证物,我们怎么办,不白跑了一趟,还趟上了人命官司?”
    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书,“书我们拿着,不告诉警察有这本书就是了。”
    我正要把那本书揣起来,却发现那本书有些异样。
    我仔细地翻看了一下,书里有三张插图被撕掉了!
    我刚要告诉乔治,只觉得后脑勺一凉,有什么东西顶在我的后脑勺。
    我微微地回过头一看,是那个红衣女子,一身红衣,手里拿着一把枪,戴着白手套,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别动呀,动我就打死你们!”
    她边说边伸手在我身上到处摸,她只找到了几张照片。
    她生气把那张照片往地上一扔,用枪口狠狠地一顶我,恶声恶气地问:“书呢,你手里的那本书呢,快点交出来!”
    我耸耸肩膀,“不好意思,没带在身边,在我家里呢,要不然,我带你去我家里拿?”
    她面色一寒,阴气四溢地说:“看来你是不想活了,那好,我就成全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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