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沉情故作吃惊的抬眸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你不会怪我吗?”
    时沉姌柔声细语的问:“我怪你什么?”
    时沉情低下头,很是柔弱的绞着自己的袖子:“我擅自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情,我怕你怨我。”
    “哪有很多过分的事情啊,我心里明白的,你也是觉得我们会对赢尘不好,想带着赢尘脱离苦海吧。”
    时沉姌环顾左右,忽然有些好奇:
    “你是自己来的吗?”
    时沉情立即回首,看向墙边。
    她刚才抱着赢尘翻墙的时候,厉莫善在身后断后的。
    厉莫善没有立刻跟进来。
    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转过头时沉情瓮里瓮气的点了点头:
    “是我自己来的。”
    “那我就奇怪了呀。”时沉姌狐疑的挑起眉梢笑着问:
    “你这是怎么过来的呢?按理来说不应该呀,这王府里面戒备森严,难道能让你这么一个小姑娘就如此轻易的闯进来?”
    这什么的语调虽然温柔却让人不能轻视。
    时沉情低着头小声说道:“就是我背住了你们巡逻的失恋,所以就这么顺着摸进来的。”
    时沉姌也不知道相不相信,恍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我说了吗?我们睿王府应该还没有到安全措施如此糟糕的地步,你这家伙倒还挺聪明的。”
    时沉情认为,要想让时沉姌觉得自己好控制,那就要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为情所困的笨蛋女子。
    尤其是此时此刻这种得知自己,被心爱之人利用的,如此脆弱的时候。
    她会有一种自己好掌控的感觉,会故意接近自己,这样也可以拖延时间,留一条命在手。
    时沉情愈发低下了头,很不自信的说:
    “其实我为了赢纣,我什么都愿意做的。就算是他现在一无所有了,我也丝毫不嫌弃,也愿意跟他度过一些难关!”
    时沉姌一听这话掏出帕子,故作感动的轻掩了下鼻子:
    “你真是个傻姑娘,倒也令我感动,好吧,我们两个不要在外面站着说话了,你随我进来吧。”
    时沉情点了点头,沉默的跟在时沉姌的身后,到了她的房门口。
    时沉姌推开门,很是客气的让她先进:
    “进去吧,姑娘。”
    “不不!!”时沉情像是地板烫脚一样,赶紧后退了好几步,神情略带些许夸张的摆了摆手:
    “您是王妃,您自然要走在前头,我不过是一等草民,如何配走在您的前头。”
    时沉姌叹了口气,伸手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肩膀:
    “傻姑娘,咱们女人说这些秘密之前不分你我,都是平等的,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本王妃就同你一起进去。”
    说着二人一同跨入了门槛,门窗已经被关紧了,整间房间里面只有服侍的绫罗一个人。
    时沉情很是局促的站在正中央,绞着自己的帕子。
    时沉姌瞧了她一会儿,微微一笑:“你瞧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点入座?”
    时沉情局促的道:“可是我觉得没有脸,也觉得不好意思。”
    “哦?”时沉姌刚起茶盏,笑盈盈的看着她:
    “你为什么这么说呀?”
    时沉情绞着衣袖,像是课堂上又被长篇大论的小孩子一样:
    “我刚刚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差点将小世子掳走,王妃您心地善良,竟也不怪我,所以我……也觉得惭愧。”
    时沉姌眼中划过一抹笑意,还是舒坦的,手托下颚,笑呵呵的看着她。
    “虽然你我之间有过节,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眼下你我同为女人,你呢,又是个被情所困的可怜人,我怎能对你不好呢?”
    说着她看向绫罗:“还不快点给白姑娘赐座!”
    绫罗赶紧搬了把椅子过来:“白姑娘做吧,这是我们王妃的意思。”
    时沉情看了看左右,自卑懦弱得很,最终还是怯懦的坐在了时沉姌的对面:
    “多谢王妃。”
    时沉姌暖昧的笑了:
    “这点小事,何足挂齿?我也只是心疼你,心疼你小小年纪就遭遇了这种事情,咱们这些年纪大的冷不丁一遇到这事儿还难以接受呢,何况你还这么小呢?”
    说着她捧起茶盏,轻声道:“只是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对我如实禀告。”
    可算是切入正题了。
    时沉情却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高兴:
    “如果我告诉您,您会放我一条生路吗。”
    “那是当然的啦。”
    时沉姌毅然决然的点了点头:
    “我这边就算你将功折罪以来也是心疼你,被人骗了,二来我也觉得与你有缘。”
    “王妃为何觉得与我有缘?”
    时沉情好奇的眨着星星眼。
    时沉姌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斟酌着要不要说。
    最终她轻声道:
    “这是因为你跟我的一个旧相识长的特别的相似,而那个人其实就是赢尘的娘。”
    时沉情惊愕的捂住了嘴巴:“真的吗?那既如此,您一定见过她了?”
    “是啊。”时沉姌手里捏着帕子轻轻的挡在了自己的胸口,做西子捧心状:
    “我见过他与她还是相处,只可惜她年纪小,也走的早,走的时候到比你大一些。想起来我这心里就不舒坦。”
    时沉情心中冷笑,看着她毫不参杂半点真情的拙劣演技,很明显是过得不能再舒坦了。
    脸上的嘲弄一闪而过,是深情很是苦恼的问。
    “那您的意思是我长得真跟您的那位故人一模一样吗?”
    时沉姌还没有回答身边的绫罗,一拍手掌道:
    “可不就是一模一样吗,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真的吗。”时沉情很好奇。
    绫罗重重地点了点头:“你们两个不仅仅长得像,就连眼神都像,如果不是我们王妃亲自看着她的朋友下葬,几乎都要认为你就是了,”
    时沉情心里咯噔一声,除此之外还松了一口气,低下头,很是失落的道:
    “我何德何能,能成为小世子的亲娘。”
    时沉姌见状赶紧的安慰道:
    “快不要这么说,咱们女孩子最忌讳的就是瞧不起自己。”
    “那也不是我瞧不起自己,本来我还是自信满满的,以为王爷跟我在一起就是图的,将来我们能够幸福,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拿我当替代品。”
    说着说着时沉情就哭了:“我真不知道,我一直以来在他的眼里都算什么?”
    时沉姌挑起眉梢,本来想要单刀直入问一下赢纣在哪儿的。
    可是见她情绪这不稳,若是想要之后能够问出更多,那之前的感情必须得先培养好。
    见真的有眼泪下来,时沉姌赶紧道:
    “快点绫罗,赶紧给她擦擦眼泪,别让她哭了,为这样的男人哭不值得。”
    绫罗装腔作势的走上来,轻轻的替时沉情擦了擦眼泪:
    “您快别哭了,其实不瞒您说,那个人一直都是这样的。您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先是成为他的侍女,在后来成为陈情,这些事儿您还不明白吗?”
    时沉情吸了吸鼻子:
    “我一直以为我是特殊的,我是独一无二的。没有想到,最后竟然逃脱不了当替身的命运!”
    越哭越伤心,干脆就头埋在双膝之间,呜呜的哭了起来。
    时沉姌头一次看到一个人这样哭的没有形象,嘴角抽了抽也有些不耐。
    费劲巴力的把她带到这儿来,可不是为了安慰她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的。
    赶紧给绫罗使眼色,示意她别哭了。
    绫罗赶紧道:
    “姑娘你要是再哭眼睛就肿了,哭肿了可就不好看了!”
    时沉情赶紧坐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都是我不好,一时控制不住情绪,也吵到王妃了。”
    时沉姌这才往下说:
    “这些事情都是小事,无妨的。只是我今日叫你来,除了要跟你说这件事情,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您说!”
    时沉姌清了清嗓子,语调缓慢,吐字清晰:
    “赢纣有没有跟你说,把赢尘带出去之后,要将这孩子送到什么地方去,或者你们二人什么地方会合?”
    时沉情茫然的摇了摇头:“并没有。”
    时沉姌脸色一变,脸上的温柔差点都僵住了:
    “你快别逗我。”
    她赶紧又笑了:“怎么可能呢?他让你来救孩子,难道还不告诉你,你们二人要怎么会合吗?”
    时沉情苦恼的皱着眉头,看她有点不高兴了,怯怯的说:
    “他真的没有说,他只是说我要将赢尘带出去之后,生活一段日子,她要确定彻底安全的时候才会来找我们,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
    时沉姌这会脸上的温柔是彻底挂不住了。
    那神情僵住,嘴角似扬非扬的,竟然变得有些狰狞。
    还要带着赢尘在外面生活一阵子,确保安全了之后才能看到赢纣,那等他确保安全之后,岂不是要将这孩子给带走。
    赢纣可真是奸诈。
    时沉姌在心里头腹诽一番,又试探的问:
    “难道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
    时沉情眼珠转了转,忽而眼前一亮:
    “有的!”
    “是什么!?”
    时沉情见她这般殷勤,却有了顾虑:
    “您问这个做什么呀?是想要抓住他吗?”
    时沉姌一愣笑弯了眼睛:
    “怎么可能呢!王爷的皇兄就是我的皇兄,他逃了就逃了,我们也是替他高兴的,只是我们想要再见一见他没有别的意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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