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到近日花庆平元帅安排的军事行动,叶经秋猛然醒悟:
    斗兵法书里面讲,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熊自辉、罗虎二人担任游击军,天天使劲骚扰那元好古,但不可实际接战。而元帅花庆平与风轻燕每日出营挑战。这些原来都是为着白公城这一伏笔!
    当下叶经秋传令三千先锋军,领兵出征。
    丽教头看着叶经秋恍然大悟的表情,满意地笑了,随即回报元帅花庆平去了。
    却说叶经秋率领三千精兵衔枚赶到白公城下,正是半夜子时。白公城里,除去巡逻和打更的,人们都睡得正香。
    白公城的南门卫兵,有个起身小解的家伙,眼睛迷离,似醒未醒。他正小解着呢,突然瞅见个人影子,喝问一声“谁——呜。”就没了声音了。
    城门洞里,突然涌进一群人,手中大刀大剑寒光闪闪,一阵子嘁哩喀喳之后,白公城南门大门向内打开,发出沉重的吱呀声。
    瞭望楼上的哨兵大喊“敌袭——!”翅是刚刚喊出一半,就没了后文。
    叶经秋三千军马全部进城,直扑州衙。
    前后半个时辰,叶经秋肃清南门、东门、西门,直杀到北门附近时,才有格陵守军发觉。
    格陵军北门守将不过是下级统领,这家伙来不及披挂铠甲就上马来迎战,在叶经秋手下没撑住一合。
    一个时辰后,叶经秋全面控制了白公城。
    天色大亮
    白公城的百姓惊讶地看到,四门守卫都变成了西丁帝国士兵,这些人杀气腾腾。城中却是西丁士兵到处张贴安民告示。
    叶经秋料定,数日之后,格陵元帅元好古必然会发觉白公城之变,为了退路,必然会全力攻夺此城。阻敌于城下,滞留敌人,为平东王的镇东军争取更大的歼灭敌军的战机,故而如何守城三天,至为重要。叶经秋努力思考,要用所学的兵法阵法,给元好古一个惊喜。
    叶经秋大胆布置了一个空城计:四门大开,扎草人于四面城墙上、城门楼上,伏一千军于城外南门、西门之间,一千军于城外南门、东门之间,另一千军则迂回到南门外三十里。
    叶经秋的设想就是:若敌兵到来,自己单人独骑于南门外迎敌,左右伏兵杀出,最后由南门三十里处伏兵接应,全军撤退,把空城让给对手,估计对手未必敢于直接进城。如此,必能极大地迟滞敌军速度。给镇东军争取足够的时间。
    西丁帝国建平历二十六年秋十月十八日,镇东军大元帅平东王花庆平骤众将于中军帅帐:
    “风轻燕、罗虎听令!”
    “末将在!”
    “命你二人带五千兵今日黄昏出发,迂回到敌军桑木镇屯积粮草,就纵火烧营,并全力抢攻!但不要久战,要迅速脱离。然后接应叶经秋军撤回。”
    “熊自辉、李炳南听令!”
    “末将在!”
    “令你二人带五千兵今夜二更出发,迂回到敌军大营之后,听到敌营炮响就纵火烧营,并接应榆城出城部队。”
    接下来,花庆平分派十队,每队三千兵,五队在左,五队在右;伏兵在元好古退兵之路上,每三十里伏兵两队,伏击敌军。最后命令道:
    “其余各部将校,随本帅尾击敌军,务要一战打痛元好古!”
    却说格陵军这边,元好古在日前才知白公城被镇东军夺了,他气愤异常却又深感无奈:
    那白公城不在自己辖下。自己多次提醒守城的那霸将军,只可惜那霸将军不信自己的!
    这也是格陵帝国内派系之争使然;虽说派系斗争是各个帝国都有的事,但是战争时期,紧要关头,这可就是坑苦了自己十五万大军了。
    元好古虽然感到气愤和无奈,却也深知不能坐以待毙啊!
    “白公城被夺,则桑木镇粮草必危。格鲁将军,你打探敌军对我粮草所在可有动作?”元好古问。
    “回将军,桑木镇屯粮所在并无动静。”
    元好古一沉吟:“好歹毒的匹夫,竟然欲灭我十五万大军。传令,各营依次拔营撤军,若有不按要求,擅自行动者斩!不听指挥,惊惶失措,动摇军心者斩!行动混乱者斩!”
    “元帅,为何撤军?我桑木镇粮草足用一个月的。”
    “你还看不出来吗?花庆平夺占白公城,我军已无退路,下一步,我军必得派重兵护卫桑木镇粮草,如此则分了我军兵势!
    那花庆平和榆城守兵合在一起足有二十五万之多。斗兵法书上说倍则攻之——
    我军顿兵白公城之下已久,若是敌军内外夹攻,硬碰之下,我兵必败;我败,则桑木粮草不保,桑木守军亦不能抗拒二十五万大兵,那时,退路又断,我十五万大军出路何在?如何不亡?”
    那格鲁将军道:“元帅深谋远虑,末将佩服。”
    元好古道:“格鲁将军,你既然明白我的意思,那么我给你三万人马,速去抢夺白公城,我料那霸这个糊涂匹夫必不能迅速夺回白公城,唯有我部先行夺占,退路无忧,才能让我放心。”
    “末将拼死也要完成任务!”
    “好!格鲁将军,望你不要轻敌,马到成功!”
    “是!末将保证完成任务!”
    却说格鲁走后,元好古传唤众将,说明退军情由,指定断后军马与领兵之将,又一一要求到各营兵马,务必严守退兵安排,违令者斩。
    西丁帝国建平历二十六年秋十月十九日,正是镇东军各军各部依元帅花庆平之令到达指定地点之时;也恰巧是榆城之下,格陵帝国征南元帅元好古聚众将于中军大帐,下达撤退之命之际。
    元好古下令:
    由大将乐武、乐文兄弟率一万人马出左营转榆城北门挑战,就地转为断后左军;
    由大将吕言、苏子方率一万人马出右营转向镇东军大营挑战,并就地转为断后右军,与断后左军交替掩护撤退。两路断后军,用的是以进为退之法。
    随后,元好古中军放起号炮,然后各营依次撤军。
    听到敌营中军炮响,能自辉、李炳南二将率领五千人马,直扑格陵中军,纵火烧营。
    霎时格陵军大营火起!元好古下令,弃营不救,诸军只望桑木镇撤退!
    于是格陵军专望桑木镇而走。熊、李二将令五千兵并不追赶,直奔榆城北门,接应镇北军出击。
    城中镇北军四门杀出,与镇东军五千人汇合,围住乐武、乐文兄弟一万人马厮杀。
    乐武乐文二人走脱时,残兵只剩下四千多人。
    格陵军断后右军将到敌营,忽然三声炮响,镇东王亲率三万大军杀出。
    吕言、苏子方听说断后左军被杀败,急忙后退,要跟左军汇合,不料西丁人马狂蜂一般扑来!吕言与苏子方竭力抵挡,急战走脱,看看一万兵止剩下三千多人。
    乐武、乐文、吕言、苏子方四将带伤聚拢残兵,尚有七千多人,赶上大队,报称两处均败,西丁大军正随后追击。
    元好古恨道:“匹夫花庆平,居然被他识破了我以进为退之法。此败不是你们四人之过错。”
    于是元好古又拨五千人马给四将,仍令四将断后;就指挥大军急忙向桑木镇行来。
    格陵军匆忙慌张,行不到三十里,一阵鼓响,左右各有伏兵杀出,元好古急拨二将抵敌,率大队匆匆前行。
    行不到三十里,又是一通鼓响,又是一左一右两路伏兵杀出。
    元好古退刚刚击退这路敌伏兵,前面忽然有报:格鲁将军三万人马已过桑木镇,抢夺白公城去了。
    元好古心中稍安,忽地又有传报:格鲁将军刚过去不久,西丁军五千兵突至桑木镇屯粮所在,漫天放火——副将军于得水阵亡,余兵正在救火,那支西丁军却往白公城方向去了!
    元好古恨得气塞胸臆,大叫一声,倒撞下马来,亲兵赶紧救起,抬了元帅就走。
    格陵兵慌慌张张前行三十里,西丁军第三路伏兵又分左右杀出,格陵军抱头鼠窜。
    元帅元好古醒来,气得哇哇吐血。忽然又有报称伏兵来到,无奈,元好古强撑着安排退敌。
    前面看看离桑木镇不远,格陵兵恰才觉得心安,突然两边喊声大震:“活捉元好古!”
    格陵军手足尽颤,人人狂奔。
    忽然又是一通鼓响,听得元好古心灰意冷,然而派人查看时,这次却是桑木镇守军,自知粮草烧了三分之二,罪过不轻,于是救火之后,听得前面大战,就前来接应元帅,以图减轻罪过。
    元好古心中稍安,探马又报格鲁将军三万人夺白公城,却在南门中伏,损失惨重,格鲁将军本人也被敌将叶经秋重伤!所幸夺了城池,敌兵由先前来桑木镇烧粮之军接应撤走了。
    元好古怒极,直爆粗口:“又是他吗的叶经秋!这小贼屡屡毁我爱将!”
    却说元好古急令全军撤退到白公城,清点人马,十五万大军损失了六万多人,粮草损失大半,折了数员大将,生还者多数负伤。
    元好古仰天长叹:“我元某自入伍至今,经历四十多战,向无失败。不料半生功名,今日葬送于此!”
    “噌”地一声,元好古抽出佩剑,向自己脖子就抹去。
    亲兵及众将一齐向前苦苦抱住:“元帅何苦自寻短见,此战失利,一来敌军兵力多于我军,二来那镇东王确实是个敌手,三来是派系掣肘,最可恨是那个那霸将军,轻失白公城,误陷我军!”
    “我纵然不死,只怕是帝国也要革除我功名。我元某今生要报此仇,看来无望了!”元好古被众人救下后,老泪纵横。
    镇东军这边,叶经秋却与风轻燕、罗虎合兵一处,凯旋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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