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映言笑晏晏,捧着江姜的脸笑吟吟道:陛下是害怕了吗?
    江姜:.....有亿点点。
    季时映狭长的双眸弯起,明明看起来弱不禁风,却死死攥住了江姜的手,感叹道:害怕的话,就别想着再离开。
    江姜急忙申明:我不走,我以后哪也不去,天天陪着你。
    季时映低下头,胳膊环住江姜的腰,头埋在江姜颈侧。将江姜严严实实抱紧后,他喟叹一声,像是这才放松下来,疲惫道:臣不信。
    江姜听出他的劳累,伸手轻柔的拍着他后背,絮絮叨叨道:我真不走了,你不是一直惦记着我当初说错的那句话吗?我回去就给你安排上,八抬大轿将你娶进宫好不好?
    陛下,我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明知道你在哄我、却甘愿自己骗自己的季时映了。他自嘲的笑了笑,旋即淡淡道:而且......原来你当初是说错了啊,臣还以为你最初的时候,也曾有过心悦臣的时刻呢。
    江姜张了张口。
    满心日了狗。
    被自己坑了的江姜憋了半天,最后丧气的举事实为例:我就算是走又能去哪里?这么远的江南你都有眼线,去哪不都能被你找咦,话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这大街小巷里都没贴通缉令,谁能知道我是皇帝?
    季时映垂着眼:你容貌太盛,若是真画出通缉令,保不准有□□熏心之人起了歹心,不仅不将你送回京城,反而将你偷偷私藏亵玩。故而我仅仅是画了你身上的小配件,比如你手腕上的半玉,以此来让人寻你。这么做虽然效果不佳,却是在保证你安全的前提下最好得寻觅办法。
    江姜听得心头一动,先前看到半玉时涌起的念头蓦然升起。
    此时此刻,他已然确定了季时映就是给自己送玉之人,毕竟半玉系在手腕,他平日里都是长袖遮掩,若非送玉的人,谁能知道他手腕上有这个东西?
    既然送玉的人已确定,江姜当即抬起手,将手腕上的半玉在季时映面前晃荡。
    季时映微微抬眼,冷淡的看着那枚半玉,平静道:陛下这是何意?
    江姜疯狂明示:你是直男吗?这都看不出来!你想想啊,这五年来,耀朝改变了那么多东西,我却仍旧戴着这枚半玉,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心里有你呀!
    他摇晃着比半玉还皓白细腻的手腕,骄傲道:整整五年都没扔掉它,这还不能让你明白我对你是真爱吗?
    作者有话要说:吃瓜群众:什么让你不扔掉这块玉,是爱吗?
    江姜:是解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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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2章 番外2.1
    季时映沉默不语。
    江姜没察觉他的异常,还在兴致勃勃的给自己加戏:五年来,我走过山川小巷,见过各种有趣的小玩意,却始终留着半玉来借物思人。而今与你重逢,我想让你知道,我一直都心悦于你,未曾有一刻将你遗忘。
    季时映慢悠悠的笑了。
    他握住江姜纤细的手腕,指尖在玉上细细摩挲,含着笑与江姜说的话轻柔的仿佛情人间的耳鬓厮磨:可是陛下,您难道忘了,这块玉并非是臣赠予你的。
    你对着玉思人,究竟思的是谁呢?
    江姜傻了,懵逼道:等等,不是你送的?那你怎么知道我有这块玉、还画出模样形状来寻我?
    季时映淡淡道:自然是从大将军那得知的,毕竟他才是陛下明媒正娶的皇后,又与陛下夜夜**,对陛下的身体定然比臣这个外人更清楚熟悉。
    江姜:......
    哦豁。
    翻车了。
    江姜不由露出个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张了张口还想接着忽悠,然而季时映却没那个心思接着听小骗子的甜言蜜语,他伸手将江姜抱起,转身就上了客栈外的马车。
    马车外朴素简洁,几乎没什么装饰物,车内却铺着柔软漂亮的狐毯,燃着淡淡清香。江姜抱着季时映的脖颈,见他坐下,便嗅了嗅这股淡香,顺口问道:这味道和你身上的檀香不太一样,你平时不做马车出门的吗?
    季时映并未言语,只是把江姜探头探脑的小脑袋按回自己肩上,倦怠道:你刚回来,多休息休息。
    江姜摸不着头脑:可我不困啊。
    季时映盯着他看了会,忽而将他放平,伏身于他身上,伸手去拽腰带。
    江姜慢了半拍回过神,急忙抓住他的手,惊悚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外面还这么多人,你要干嘛?
    难不成要车震吗?!
    季时映微微一笑:哄你入睡。
    江姜顿了顿,头一歪,闭着眼睛毫无起伏道:啊我睡着了。
    季时映眼中掠过笑意,将他重新抱回怀里,随后闭上眼,呼吸浅浅的与他一同入睡。
    江姜本来是在装睡。
    结果装着装着,就真的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陌生的房间里已经掌了灯。往外看去,他发现附近都是大大小小的宅子,想来他现在所在的地儿也大差不差。
    收回脑袋,他忽而感觉到手里残留着什么东西,便在灯光融融下仔细瞧起来,看了片刻,他清楚的看见自己手里攥着一小撮长发。和黑发大眼瞪小眼了会,江姜猛地吸了口气日,他莫不是把季时映揪秃了吧?
    思及此处,江姜一阵心惊肉跳,小心翼翼的走到桌旁,将黑发弄顺抚平,用细绳扎紧。没等他拿着这个小揪揪去找季时映道歉,季时映便自己开门进了房间,余光瞥到他手中扎起的小缕头发,不由神色微动,语气缓和道:陛下有心了。
    江姜:啊?
    季时映接过长发,低声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陛下愿意收拢臣剪下的头发、并悄悄融入自己的发丝,做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模样来向臣诉说情意,臣很是欢喜。
    江姜:啊、这个、那个.......
    季时映将长发置于怀中,妥帖的放在心口,含笑道:陛下为何吞吞吐吐,莫非陛下又是在玩弄臣的一片痴心?
    江姜欲言又止,瞅到季时映冷下来的眼眸时,当即打了个激灵,无缝改口:我对丞相之心一如丞相对我,何来玩弄一说?
    季时映笑容不变,接着问道:那臣与大将军,陛下更心悦谁?
    江姜:淦,这是道送命题。
    他不由沉默下来。
    大概是他沉默的时间太久,季时映脸上的笑容都渐渐消失。
    眼看着刚自我攻略完的丞相大人有着攻略进度倒退的趋势,江姜深吸口气,在季时映的目光下攥起小拳头,深沉道:朕、全、都、要。
    季时映:......
    江姜被他的目光看得怂化,壮着胆子嚣张道:朕是皇上,都听朕
    话没说完,江姜被季时映捏住下颌。
    对方缓缓低头,徐徐开口间,几乎是擦着江姜的唇在说话:陛下受得住吗?
    江姜耳尖发烫,强撑着挺了挺胸:当然。
    季时映的另一只手搭上江姜的腰带,闻言意味深长道:口说无凭,除非陛下让臣......见识见识。
    尾音落下,他拽开腰带。
    随即探入散开的锦衣内。
    *
    第二日。
    朝阳冉冉升起,沉寂了整夜的小镇渐渐复苏,白蒙蒙的雾气笼罩着小镇,像极了包子铺前热腾腾的白雾。小贩的吆喝声不甚明朗,睡在楼上的江姜听不太分明,只觉半梦半醒间有人在给自己捏腰揉腿,力道轻柔的他舒服的哼唧了几声,甚至无意识的主动凑上去。
    下一刻,那人停了。
    江姜咕囔了两句,迷迷糊糊间察觉身边一空,那人似乎走了。
    睡意深浓的他没多想,翻身往床内侧一滚,又闭眼睡了过去。
    他再次苏醒,是被冰凉的手指冻醒的。
    嘶了声后,江姜勉力睁开眼,看着眼前人道:你怎么醒这么早,还洗了澡?
    季时映避重就轻道:陛下不在朝堂的日子里,都是臣代劳陛下处理事务,故而习惯了早起。臣知晓这样做会让陛下不渝,但大将军是个莽夫,一心只想着攻打邻国,对这些全然不管,臣不忍陛下的朝都毁于他手上,所以才接管了前朝,若陛下要责罚的话,臣甘愿受罚。
    江姜打着哈欠道:无所谓啊,我还不想当这个皇帝呢,有你在我乐的清闲。
    季时映眸光微闪,柔声道:陛下年纪还小,的确不适合日日埋首桌案,依臣看,陛下不如再多玩些时日,玩腻了再回宫。
    江姜可耻的心动了,眼睛亮晶晶道:阿映,你真是个好人。
    季时映怔住。
    即便是在昨夜的欢愉中,小皇帝也没如此亲昵的唤他名讳。
    而今改了称谓,是不是说明他已经走入了小皇帝的心里?
    季时映正想的怔忪,忽而听江姜开口:那宣隐什么时候过来呀?
    这个惹人厌烦又让人警惕的名字成功拉回了季时映的心思,他拧起眉,压着内心的忌惮温和道:大将军忙于征战,恐怕一时半会无法前来侍君。
    江姜略微惋惜的哦了声。
    他的半玉还在手上,他给自己加的戏不能就这么放弃!
    季时映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道:大将军之事可稍后再说,陛下现在想的,不应该是你我二人的洞房花烛夜?
    江姜听的茫然:啥玩意?
    季时映唇边含笑:陛下与臣已有肌肤之亲,莫非陛下不想给臣一个名分?
    江姜恍然,虽然他没什么仪式感,但也能理解季时映想举办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的想法,只是让他纠结的是:婚事要如何办?回宫吗?
    季时映冷静道:宫中事务繁多,若是回去再办,恐怕要推迟到下半年或是明年,而臣不想等那么久,于臣而言,多等一刻都是心焦。所以臣思来想去,便想在这儿将婚事办了,陛下觉得如何?
    江姜托着腮: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季时映听出江姜的默许,心头一松道:不委屈,是臣委屈陛下了。
    他这么说后,便时不时从外面带回稀罕物品,将这座小宅子点缀的堪比后宫。
    江姜插不进手,想帮帮忙都被季时映拎回了床上,几次下来,他索性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和街坊邻居闲聊起来。
    耀朝风气开明,未婚的官家女子都可上街买胭脂,乡下的姑娘们更是豪爽不拘小节。江姜不过是在门口待了两日,便使得这儿的人流量都大了点,荷包水果收的他落荒而逃,上门提亲的媒婆敲的门快要松散。
    最后还是季时映出面,这才让小宅子重新安静下来。
    不过相应的,江姜也被教训了一顿。
    因为忙碌婚事的缘故,季时映自上次尝过味后,就再也没亲近江姜。
    这次被他逮到机会,直折腾的江姜好几天都没出的了门。
    等到身上的痕迹下去,他不知从哪弄来个小狐狸面具,别在了江姜脸上。
    小狐狸面具只遮住了江姜上半张脸,被挖空的眼型映衬着面具下的他眼波流转、生动的宛若璀璨耀眼的点点星光,而他挺翘的小鼻子和殷红的唇都暴露在面具外,一眼看过去时,不仅没有起到季时映预想中的平平无奇的可爱,反而半遮半掩更诱人,教人蠢蠢欲动的想看看这只小狐狸把尾巴藏哪了。
    季时映诡异的沉默下来,看江姜还在那乐呵呵的欣赏面具,不由头疼的柔声道:喜欢面具的话,就在家里戴着玩,不要戴出去。
    江姜茫然:面具不戴出去有什么意思?
    季时映微微笑道:这是臣与陛下的闺房乐趣,怎么能让其他人见到。
    江姜被他的形容雷裂开,无语道:......好吧。
    季时映这才满意的颔首。
    然而还没过一天,季时映就后悔了。
    因为江姜没戴面具出去,成功给他带回来一个熟人。
    对方的眉眼和五年前差不多,以至于他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少女,分明就是当年宣隐携兵权造反时,于宫门口牢牢挡在他面前的那个宫女!
    想到这件不愉快的旧事,季时映心情恶劣的同时,不得不直面另一个无法避开的事情对方是宣隐的手下,如今敢随着江姜过来,定然是已经将江姜在这的消息传了回去。
    也就是说。
    他费尽心思几番拦截下来的消息,终究还是让宣隐知道了。
    第453章 番外2.2
    幸好没戴着面具出去,不然街道上人来人往的,云娘还看不见我。江姜没注意季时映诡异的沉默,还在笑道当初宣隐逼宫,处理了不少别有用心之人,我那会还担忧你也被杀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居然会出现在江南小镇上。
    云娘微不可查的顿了顿,低声道:将军念在我服侍陛下多日,特留我一命。
    江姜点点头,夸赞道:的确,宣隐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他忠义耿直
    一旁的季时映冷不丁的开了口,打断了江姜从夸夸群里学的话:云萝本就是宣隐的人,她帮着宣隐监视你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宣隐再怎么心狠手辣,又怎么会杀自己人。
    云娘蓦然抬眼,直视着季时映的眼眸中含着深深的忌惮与怒色。
    她没想到温文尔雅的丞相居然会如此不要脸,不仅在暗中与大将军争抢陛下,还将她小心掩藏的身份当着陛下的面彻底揭开,而且又添油加醋的说着污蔑将军的话,这分明是存心让她本就忐忑的暗卫生涯更加雪上加霜!
    眼看着陛下漂亮的小脸上皆是茫然,云萝咬了咬牙,果断开口为大将军澄清:丞相大人莫要污蔑将军,云萝本是个微不足道的三等宫女,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何谈为将军大人监视陛下?
    江姜从记忆里翻出当初的事情,毫无防备的点头应和:对,她本来在门口扫垃圾,是我后来才把她调到御前的。虽然宣隐已经闲到在礼部都安插了人手,但他也不至于连扫垃圾的都不放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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