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猜猜,是因为什么而生气呢?】
    【是为我的自毁?还是为自己的无能为力?】
    系统又不说话了。
    时处好笑的问【系统,你该不会也在生气吧?】
    系统语气极为生硬【没有。】
    他摇摇头,眼睛冰冷而明亮:林医生,你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林轩看着他,目光微动,半晌才轻声说:为什么要这样做?
    问这个问题啊,那看来是很上心了?
    呵!
    他起身,慢慢绕过林轩,走到一旁的衣橱前拿出来一件雪白的衬衣,姿态闲适的好像他真的在仔细斟酌今天到底穿什么衣服好,而不是面色苍白的将这衣服放在胸前,微微笑着问林轩:可以容我先换件衣服吗?
    此时绷带上透出的血迹已经脏了他的前襟。
    他在等。
    林轩五指紧紧握成拳,因为太过用力而绷出手背上青色的筋脉:你伤口裂开了,我帮你换个绷带。
    有劳了。
    林轩开口,仿佛解释:苏黎今晚有事。我过来看看你。
    后面还加了一句我是医生。
    嗯。
    呵!苏黎今晚当然有事了。
    若苏黎今晚没事,你怎么可能现在站在这儿?
    苏黎现在最恨的,除了十三可就是你了。
    你现在进来,不过,等苏黎回过神来,门口那些守卫大概是要倒霉了。
    他轻轻微笑。
    林医生,你救了这么多的人,可见过一心求死的人还能活下来的?
    没有。
    时处轻描淡写:所以,我自毁,并不是因为我想死。而是因为我想活。
    他手指轻轻摩挲着旁边一本诗歌集的扉页,目光一时柔和下来,嗓音带了种温柔的平静:毕竟我相信这世间还是很好的。再者,我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完。
    我现在孑然一身,无所依傍,唯一所剩,也不过这一副破烂的身躯。
    甚至,就连这身躯也是脏的。也不知,还能撑到几时?
    林轩听着他平缓的说出这些话,只觉得自己的心口被人拿刀剜出来一块,可他只能看着那些鲜血汩汩的流出来,然后结上鲜艳的血痕。
    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感情几乎就要汹涌而出,那些苦痛的,渴求的,绝望的,卑微的,黑暗的感情,他怕吓到他,他只能微微垂头,覆盖下来的睫毛一时敛尽了他所有的情绪: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哦,这当然是因为你有用啊。
    时处轻轻微笑,不然还能是因为,爱上你了不成?
    可他不能这么说。
    他眼中浮出寂寞神色,自嘲道:大概是因为,我无聊吧。
    林轩听到这句话,一直被隐藏的爱意立时汹涌而出,他像是某种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此刻卑微又可怜的乞求时处那淡薄的一点点爱意。
    他近乎疯狂的抱住时处,眸光深处却是一片绝望。
    他小心翼翼的说:离开这儿吧?
    时处任他抱着,没有推拒,只是凉薄的笑了笑,明亮的眼睛此刻却如一潭死水:我还能离开吗?
    林轩用手指轻轻摩挲过他的眼睛:能的。
    时处残忍的问:是要跟你离开吗?可我不喜欢你怎么办?
    那你喜欢苏黎吗?
    时处消沉道:没有谁会喜欢上一个强迫自己的人。
    林轩默了一瞬,然后从未对一个人如此的低声下气:好,那我不求你喜欢我。只求你别推拒我。
    我只是希望,你每天能够开心一点,再开心一点,而不是
    而不是让这年轻的生命,枯死在苏黎给他织成的这个,看不见的,华丽的牢笼。
    我带你离开,好不好?
    时处轻轻皱眉,好像真的在仔细考虑他这个提议。
    系统中肯的评价【演技不错。】
    【谢谢,我会继续努力的。】
    时处甚至给了自己极大的肯定【我觉得,我现在深谙各种人的心理,可以做个爱情专家了吧。】
    系统嘲讽【是砖家吧?】
    【砖家用一砖头拍死你哦。】
    【】
    他计算着这么大个问题思考该用的时间,然后在林轩乞求的目光中缓缓说:好。
    他话音刚落。
    房间的门就被人从外推开。
    时处顿时心生不好的预感。
    果然,一转头就看到苏黎依在门边,他身上带了淡淡的血腥,像是刚从修罗场上下来。
    甚至,身上肉眼可见的刀痕里,透出几缕明艳的血迹。
    他的脸上寡淡的甚至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时处。
    时处的心顿时就沉下去了。
    【苏黎怎么会在这儿?】
    系统冷漠回答【不知道。】
    【我大概是要完了。】
    系统愉快道【祝你好运。】
    苏黎慢慢伸出两只手鼓掌,一声一声落在空旷的房间,仿佛刚看了一场精彩的表演只能用掌声来表达他喜悦的情绪。
    那双凉薄的唇缓缓勾起,眼中却是结了寒冰,压抑已久的恨意爆发出来,直欲要毁天灭地。
    他看着时处,轻轻笑道:多么令人感叹的,伟大的爱情啊!
    第9章 空灵纸牌9
    时处勉强睁开眼睛,却只能看到一片虚无,胸口一片凉意,仿佛有冷风从还未愈合的伤口灌进来,刀刃一般割过他的五脏六腑,喉咙痛的也说不出话,他只能像困兽一样发出极低的呜咽。
    还未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撕裂,血液混杂着汗珠顺着他的肌肤往下流,他四肢曲成一个极为屈辱的姿势伏跪在地,只能任身后之人在他体内驰骋。
    有舌尖在他的身上不断游移,温热的舌顺着他的腰椎一寸寸舔舐到腰窝。
    他被迫着扬起头,眼中流出生理性的泪水。
    午夜的钟声已经敲响,迷乱中他顺着窗外看出去,却能看到几点温暖的灯火。
    苏黎将他翻过来,双手就撑在他的上方。他钳起他的下巴,力气大到在他的肌肤上顿时留下两个指印。
    时处只觉得全身被碾过一般的疼,或许,比这个还要更疼上一些。
    长时间的失血让他开始眩晕,眼前已是重重叠影。
    他身上不断冒出冷汗,整个人直如在冷水中刚浸过一遍又捞上来散着寒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软软的贴上他的眼睛。
    透过缝隙他能看到苏黎那双阴鸷的眼睛,透着嗜血的杀意。
    他心底的屈辱不断滋生,身上每一处痕迹都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灼伤着他的心。
    他惊怒交加,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只猛然睁开眼睛盯着苏黎。
    苏黎被他那陌寒的眼神刺痛,正要说点什么刺回去才好,却见时处突然猛烈的干呕起来。
    他手指紧紧绞着床单,裸露出的肌肤上可见绷出的青筋,就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恶心的事物而无法忍受。
    苏黎顿时发怒,他一字一句仿佛是从齿缝间咬出来:你就这么恶心我?
    时处猛的回头,眼神冷漠:垃圾。
    呵!好,垃圾是吧?
    正说着,他一手掰过时处的腿弯压制在床上,说出的话带了深深地恨意:好,那你就好好看着,我这个垃圾是怎么干你的。
    时处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眼睛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嗓音哑的不成样子:别碰我。
    苏黎恶意的笑着:你全身上下,哪处我没碰过?
    时处听到这句话,脸上的屈辱更深,他突然弯腰猛烈的咳起来,每咳一声胸前的伤口就更崩裂几分流出汩汩的鲜血。
    苏黎愣了一下,眼神痛楚欲要拍拍他的后背,时处却是反应极大的一掌挥了过来:滚开!
    说完这句话,他却猛然咳出一口血沫,倒在床上再也不动弹了。
    苏黎看着他一点点倒下,眼前的景象像是被人放慢了无数倍。
    他瞳孔骤然紧缩,像是愣住了般很小声的叫了下:时处?
    面前没有人回答他,眼前的青年眼帘已经阖上,他本就过分白皙的肌肤此刻却沾染了大滩的血污,就像是盛开在白雪上的盛世红莲,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就像是死了般。
    苏黎看着他身上蜿蜒的血痕,早就被愤怒所燃烧殆尽的理智一点点回拢,像是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他一把抱起时处,眼眶充血,脸上的表情却茫然而无措,只带了细微的哭腔,疯了一般喊:时处!
    怀中的人全身冰冷没有丝毫温度,他将他抱的更紧一点,想要将自身的热量传递过去。
    他紧紧拉起时处的手,一寸寸亲吻过他的手指,怎么这么冷呢?怎么捂不暖呢?
    良久,他向来难以动容的面上出现一丝裂痕,刚才还阴鸷的眸中此刻尽是颓败,他紧紧闭上了眼睛,只温热的泪水滚落在怀中青年苍白的唇上。
    空寂的房间里缓缓淌出凄然的呜咽:时处
    第九日。
    地平线上升起的第一缕暖阳刺破了永夜,金色的日光沐浴着这个不夜的城市,永昼最上方的金色钟摆轻轻摇晃,昭示着黎明的到来。
    躺在床上的俊美青年还阖着眼睛,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守在旁边的一人白色的眼球内已经布满了血丝,他微微垂着头,就像一尊雕像半天也不动一下,仔细去看才能发现他整个眼神都是黯淡无光。
    有人进来:少爷,林家老爷子说要见您。
    听到这句话,这人才轻微的动了一下手臂。
    长久没有挪动的手臂立时窜起一股麻意,他活动了一下,黑色的瞳孔里总算是有了几分别的情绪:来要人?
    没有人敢接话。
    他看着床上还没醒来的人,目光一时变得温柔,手指轻轻抚过青年的脸颊,没什么情绪道:去见见吧。
    房门被关上。整个房间又恢复了一片的寂静。
    过了一会,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他走了。】
    系统及时回答【嗯。】
    时处兀自拔了针从床上坐起来,他看着外面金色的阳光微微笑了笑【走了好。不然,我怕我一睁眼睛看到他,就忍不住想要杀了他。】
    他微微眯起眼睛,似是感叹【可我还没有拿到牌,他怎么能死呢?】
    系统不出声。
    时处扣了扣他【陪我说会话吧。】
    系统的嗓音还是那种冷冰冰的机械音,听不出分毫说话之人的情绪【说什么?】
    时处笑着问【你就不能换个声音吗?】
    系统回答【初始设定如此】
    【你们只是一串冷冰冰的数据吗?所有的一切都是设定好的?】
    系统【是。】
    【是谁设定的?】
    【神。】
    【】
    好吧,聊不下去了。
    下午的时候苏黎就回来了。
    看起来已经有人把他苏醒这件事告诉了苏黎。
    因为苏黎看他抱着个抱枕窝在沙发上看动画片,脸上的表情也一直是淡淡的,好像也没什么惊奇。
    他脱了外套疲惫的走过来,然后就坐在时处身边,一直沉默着也不说话。
    时处目不斜视的看着动画片,只当他是空气。
    两人之间一时静默,谁都没有说第一句话。
    直到最后,他面色不虞的说:能不能往过去坐点,你挡到我了。
    苏黎面上一瞬间闪过无措:好。
    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苏黎慢慢开口:看的什么?
    好看吗?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宵夜?
    伤口还痛吗?
    时处按了暂停键,整个房间内再没有吵闹的声音了,他缓缓勾起唇角讥讽道:你好烦。
    难得的苏黎没有生气,只是说:好,我再不说了。
    只是那眸中一闪而过的神色,是再怎么样,也不可错认的心伤。
    第十日。
    他被移到了一处半山腰的别墅。说是方便他静养。
    呵!怕是圈养吧?
    他不想再去探究这些,他大半日都懒洋洋的靠在躺椅上没有动弹,胸口被仔细处理过的伤口泛着微微的痒意。
    微风轻轻拂过他的面颊,他看着远处花园里繁盛的花枝,第一次让他生出如此真实的感觉。
    【我现在就只想在这儿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眼睛闭上不多时候,他就听到一个人惊喜的喊:时先生?
    嗯?
    这位又是谁?
    黑铁制的大门被拉开,色彩浓郁的少年就像是刚从欧洲中世纪的油画中走出。
    除了那张太过浓郁的脸庞,他看起来就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学生,穿着白色的短袖,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时处感叹【青春的气息啊!】
    系统【】
    这少年又惊喜的喊:时先生,真是您?
    他问系统【我认识这个人吗?】
    这少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看过您的毕业演讲,一直很崇拜您。
    看起来是遇到同校的迷弟了。
    今年我大二,放假刚回家没几天,没想到这么巧,我们竟是邻居。
    已经是暑假了吗?
    他淡淡颔首:是挺巧的。
    您一个人住在这儿吗?
    这地方偏僻,距离永昼又远,苏黎应该不会每天过来了吧?
    算是吧。
    这少年看着他,祈盼的问:那我可以来找你吗?我不会打扰到您的?
    您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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