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尚彦兮条件反射地抬右手相拦。
    轻雅立刻抬手,更快一步的拦住尚彦兮的手,道:“我不许你伤它。”
    尚彦兮一愣,心中大感有趣,顺着轻雅的力道抬手往外一划,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后,试探着捉向轻雅的肩膀。
    轻雅一怔,瞬间判断出这一招只是试探,心里便犹豫着不知是否该显露武功。而就在这么一个犹豫间,尚彦兮捏住轻雅的肩颈穴,气道稍微一走,麻了轻雅的右臂和胸右半侧。轻雅大惊,也不管什么掩饰了,左手指尖凝气,将气弹自身后划过一个弧线,狠狠打在尚彦兮右臂郄门穴上,逼他松手。而后,轻雅迅速运气,将尚彦兮透入体内的真气逼出体外,远离尚彦兮跑出去好几步。
    骝驭似乎怔了怔,赶忙走到轻雅近前,以身拦在二人之间,不悦地朝着尚彦兮嘶鸣。
    轻雅见骝驭这般,带着骝驭又跑出去几步,道:“那个人好坏,居然要打我们。”
    尚彦兮闻言,哭笑不得,待麻痹的右臂有了知觉后,才笑然道:“抱歉,老夫只想试探一下,并非要伤害你们。”
    轻雅才不信,道:“外气入体会死人的,你刚刚用真气麻了我一条胳膊,你想害死我吗?!”
    尚彦兮笑笑,道:“一点点而已,不会死人的,老夫自有分寸。”
    轻雅警惕地看着尚彦兮,道:“一点点也不行,万一走岔了气,一点点也会死的!”
    尚彦兮有趣一笑,道:“你还知道什么叫岔气?”
    这人眼眸含光,透着一种危险的感觉。
    轻雅目光泠泠,猝然张开自然之气,凝结气壁防御,将骝驭护在身后,小心地关注着尚彦兮的动作。
    尚彦兮有趣地扬眉,道:“小朋友,年纪不大,真气还挺充裕。不过,年幼之时过多消耗真气,会导致年长之后气血早衰。老夫不会伤害你,你把真气收了吧。”
    轻雅冷然一笑,道:“你不必吓我,对付你,根本用不着动真气。我不管你是谁,都不许你伤害骝驭,还有我。”
    尚彦兮一怔,哈哈大笑,道:“你这小朋友,生气的时候,还真有几分高手风范。”笑过之后,尚彦兮慈祥微笑,道,“好了好了,你别生气。老夫的确是看着你有几分特别,这才试探一下你的实力,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轻雅小心地看了看尚彦兮,见他的确没再有其他动作,便收了气场,稚气道:“要不是你差点打死我,我才懒得动武。”
    尚彦兮笑笑,道:“不至于,老夫不过稍微动了动手指,死不了的。”
    “很至于!”轻雅不悦道,“师父说我先天不足后天缺练,所以很不耐打,稍微动动就会死掉的!就算你试探,也试探得太过分了!”
    尚彦兮被逗笑了,道:“你师父是哪位?怎么这么可爱。”
    “不告诉你!”轻雅哼然,道,“我不跟你玩了,骝驭,我们去别处转转。”
    骝驭嘶鸣,蹭着轻雅,示意他上马。
    轻雅这次看懂了,二话不说翻身上马,左右看着有没有别处人少的地方可去。
    “你竟然能骑无鞍马?”
    尚彦兮忍不住赞叹,道:“你是哪家的孩子,竟然会这么少见的骑术?”
    轻雅并不理会,目光一瞥,驱使骝驭往小树林里面走。
    骝驭立刻会意,乖乖往树林中走去。
    尚彦兮一笑,见书院之中竟然还藏有这么一个孩子,惊叹之余,爱才之心骤起。尚彦兮忽然吹了一声口哨,随着哨声传出,一匹白色的大马跑了过来,停在尚彦兮身边,亲昵地哼气。尚彦兮笑然,抓住缰绳翻身上马,策马而行,很快追上了正在散步的骝驭。
    轻雅一怔,目光扫向别处,准备让道离开。然而骝驭见了那大白马,忽然暴怒地冲了过去,准备撞那白马。大白马也毫不示弱,朝着骝驭大声嘶鸣,毫不客气地也撞了过来。
    二马正要争执,骑马的二人赶忙往不同方向驱马。二马一击错开,仍不放弃,脸对着脸大叫嘶鸣。
    “骝驭,你别闹!”
    轻雅赶忙抚着马脖子安抚,道:“咱们去没人的地方就好,你别跟它争。”
    骝驭根本不听,怒然看着大白马。
    大白马傲然哼气,同样怒目回视。
    轻雅见安抚不得,皱眉看向尚彦兮,道:“你做什么?为什么总要找骝驭的麻烦?”
    “不是老夫找麻烦。”尚彦兮慈祥微笑,道,“是霄白找骝驭的麻烦。”
    “霄白?”
    “这马,叫做霄白。”
    尚彦兮慈祥微笑,一拎马缰,道:“霄白是朋友送给老夫的坐骑,霄白刚来之时,便与骝驭争夺过马王一位,并且势均力敌。这两匹马都是好马,老夫不愿意看到任何一方受伤,是以平时,霄白单独养在老夫的宅院之中,而骝驭则一直养在马厩里。所以……”
    轻雅扬眉,道:“你想说,他们一见面就会打架?”
    “然也。”
    “拜托,你知道要打架,就不要让他们碰面啊!”
    说着,轻雅挥手一个气壁拦阻在二马之间,让骝驭往后退。骝驭忽然倔强了起来,嘶鸣不止,非要跟霄白打上一架。轻雅无可奈何,不悦地看向始作俑者。
    尚彦兮哈哈大笑,道:“既然这二马如此热情,不如,你与老夫也较量一场如何?”
    轻雅干巴巴道:“不如何,你赶快把霄白拉走,别伤了骝驭。”
    尚彦兮一滞,大笑道:“你个孩子,真是古怪得讨喜。这样吧,你与老夫较量一场。你若赢了,可以让老夫帮你做一件事。你若输了,就当我的徒弟,如何?”
    轻雅怔了一下,有趣道:“你想收我为徒?可我有师父了。”
    尚彦兮笑然道:“良禽择木而栖,如此罢了。”
    “这话不错。”轻雅淡淡扬眉,道:“不过,我没什么事想让你帮我做,所以,没什么好比的。不废话了,赶快让你的大白马离骝驭远点!”
    尚彦兮不退,反而近了一步,道:“你若赢了,老夫就答应你这件事。”
    轻雅抬眼,盯了尚彦兮片刻,道:“我若赢了,就先让你答应为我做十件事这件事!”
    尚彦兮一愣,哈哈大笑,道:“好!等你赢了老夫,老夫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轻雅傲然扬眉,道:“说吧,怎么比!”
    尚彦兮笑然道:“骑马赛跑。从这里开始,沿盘绕回廊而走,绕秉勤草堂一圈,先回到此处的,就是赢家。”
    轻雅一呆,立刻摇头,道:“不行,我没走过,会迷路的。”
    尚彦兮一愣,道:“你没走过?”
    “我来这里没几天,哪儿有空走。”轻雅护着骝驭原地转了一圈,道,“换个公平的比法,你不能这么欺负人。”
    尚彦兮愣了愣,哈哈大笑,道:“行,那老夫先带你绕一圈,让你知道了路径再比,可算公平?”
    轻雅想了想,点头,道:“好吧,那就先走一圈。”
    “这边来。”
    尚彦兮轻提马缰,驱使霄白转向,往回廊而去。
    轻雅安抚地摸了摸骝驭,目光一划,跟着尚彦兮策马前行。
    走不一会儿,出了小树林,很快越过回廊,走到靠着秉勤草堂外墙的草地小径上。
    轻雅神奇地眨眨眼,道:“真是稀奇,这种地方竟然还有这样的草路。”
    “这是专门做的马路。”尚彦兮微笑介绍的,道,“当初设计的时候,是希望能够在这里练习御术驾车。然而现在交通便利,车夫到处都是,对这些学生来说,那些不过是受雇的佣人。所以无奈之下,书院之中才将御术改成骑术,与射术同教。是以,这边的马路都有些荒废长草了。”
    轻雅眨眨眼,神奇道:“这么说,这里还能跑马车?有车吗?”
    尚彦兮一怔,向轻雅投去意外的目光,道:“你要车?”
    轻雅眼睛一亮,道:“真有?”
    “没有。”尚彦兮笑了笑,道,“马车只有运货是还有,但那都有其他用处,不能动的。”
    轻雅一撇嘴,道:“这么大个书院,连个能玩马车都没有,真穷。”
    尚彦兮好笑,道:“不是穷,是没准备。不过,你若当了老夫徒弟,给叫人你钉一辆也成。”
    轻雅嫌弃地哼了一声,道:“我才不要钉子车,我要榫卯车。”
    尚彦兮好笑,道:“榫卯车可不好弄,近来都是钉子车了。”
    轻雅扬眉,道:“连个榫卯车都弄不到,还好意思当我师父。要知道,我师父可是特地给我做了一辆榫卯车,你也太差劲了。”
    尚彦兮一愣,哈哈大笑,道:“你以为老夫不会做吗?若是得空,肯定给你做一辆!”
    轻雅一笑,道:“这种事,等你赢了我再说!”
    “好大的口气!”尚彦兮赞许地点头,道,“来,跟上了,带你走一圈。下一圈,就正式开始比了!”
    说着,尚彦兮策马大步前行,头前带路。
    轻雅笑了一下,目光一注,骝驭立刻会意,健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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