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俩回到镖局后自有假期休息,但不知为何,哥俩从镖局上下人等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谨慎、紧张的气氛,令哥俩疑惑不解,即使如此俩人仍然没有例外的分别去见了甄梦,同时想从甄梦那里打听些消息,但却失望而归,甄梦什么也不知道。最后还是在张宏烈那里听到些风声:似乎是镖局接了个大买卖!哥俩对这种事自然不以为意。在休假的第三天午后,贾掌柜突然派人请他们俩,哥俩不知有何急事,不敢怠慢,赶紧到前面去见贾掌柜。
    “大掌柜,找我们有何吩咐?”马跃兴问道。
    “两位贤侄来的正好,来来来,老夫这里现在人手不够用,你们受受累,带两个人把咱后宅自用库房清理下,这是钥匙,用完记得还回来。”贾掌柜说着将钥匙顺着柜台推向哥俩。
    “您老找我们就这事儿?太大材小用了吧,您就不能给咱安排点儿大活儿啊!”笑义兴倚着柜台调侃道。
    “臭小子,别跟我这贫,赶紧干活儿去,等着用呢!”贾掌柜笑道。
    “得嘞!这点儿事儿不在话下,小菜儿一碟儿!”笑义兴抓起钥匙扔给马跃兴道,马跃兴直翻白眼儿:“漂亮话都让你说了,活儿还往出甩,你这就叫狗掀门帘!”然后向贾掌柜问道:“掌柜的,什么时候用?”
    “明后天就用,你们抓紧啊!”贾掌柜头也不抬道。
    “明白!”马跃兴答应一声摇晃着钥匙和笑义兴转身离开,去了后面,贾掌柜又派两个人给他们,哥俩领人弄了一个下午,总算是把库房清理出来了,因为过了晚饭时间,哥俩索性带着伙计再叫上张宏烈出去喝了一顿。
    次日睡个小懒觉,起床后准备到前面去见贾掌柜交差,不料老镖头甄世豪派人请他们过去,俩人简单收拾下先去见了总镖头。甄世豪对哥俩这次的表现大加赞赏,决定今日大排宴席为哥俩接风洗尘,同时庆祝他们正式荣升为镖师,这番庆祝搞的是热闹非凡,哥俩也是春风得意,加上盛情难却,这酒喝的就没数了,从午时直喝到三更才散,哥俩喝了个酩酊大醉,人事不知,被人抬回住处。
    借着酒劲儿,哥俩这顿好睡,直到第二日定更天后,马跃兴才因口干舌燥而悠悠转醒,下地喝了一通水,仍感觉昏昏沉沉,头痛欲裂,双腿虚弱无力,本想接着睡,怎奈有了尿意,不得不去方便一下,遂摇摇晃晃奔茅房而去,路过总镖头甄世豪的房间时,恰逢赵万成从里面出来,见是马跃兴便道:“马贤侄醒啦?总镖头这会儿正在会见贵客,不方便,你若有事儿过会儿再来吧,我先去忙了。”说完就走了。马跃兴迷迷糊糊连人都没认清,只随口答应一声,便继续奔茅房走。
    经过库房时,见里面灯火通明,人声吵杂“天都快黑了怎么还有人?这么吵,干什么呢这是?”马跃兴心里想着,脚下移动不知不觉就晃了过去,倚在门口往里看,里边不少人在忙活,都闷头干活儿谁也没看见他,自然也没人理他,他只隐约的听得里边有人道:“快快快,都快着点儿!”“这可是拨儿大买卖,肥的很呦!”“嘘!小点儿声!”
    一群伙计在干活儿没什么可看的,马跃兴转身去了茅房,不光方便了一下,还被异味儿刺激的呕吐了一番,等都处理利索了,才晃晃悠悠往回走,路过刚刚的库房时,已经人去楼空了,马跃兴突然鬼使神差的起了好奇之心“什么大买卖?我看看。”于是他晃到库房门口,因为此前带人清理库房时在贾掌柜那里领了一把这库房的钥匙,转过天便喝多了,还没来得及还回去,摸了半天才找到钥匙,打开锁进去,反手带上门,往里走便看到里面整齐的码放着许多箱子,他顺手打开一个往里一看,有点儿眼花,揉揉眼睛再看,不由得激灵灵打个冷战,惊的目瞪口呆,原来箱子中装的都是白花花的雪花白银,而且都是官银,他又看了几个箱子,同样如此,这么多箱官银,粗略估计少说也得有五六十万两,如此多的官银哪里来的?怎么会放到镖局?马跃兴顿起疑心,酒立刻醒了大半儿,之前在杭州舒狂曾问过他,镖局是否还有官银,那时信誓旦旦的跟人家说“没有”如今却发现这么多!马跃兴有点儿发蒙。
    正这时候,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他们这活儿是怎么干的?门怎么都没锁?快看看。”听声音是老镖头甄世豪,听脚步声应该是两个人,急匆匆奔着库房而来,里面的马跃兴一惊,心道“坏了!这要被发现必遭猜忌!很可能解释不清。”情急之下,他快速到了门口,猛的一把推开门,紧接着向前扑倒,摔倒在门口,门外赶到近前的两人吓了一跳“什么人?”马跃兴趴在地上没动,片刻后才吃力的爬起身,二人互看一眼,凑到跟前见是马跃兴,赶紧伸手去扶“这不是马贤侄吗?你怎么会在这?”来的果然是甄世豪。
    马跃兴定了定神,努力睁了睁眼睛、半睁半眯的看了看俩人,大着舌头,口齿不清的道:“哦,是甄世伯,和甄师兄啊!嗝!我,到茅房方便、、方便!呵呵!”
    “这一身的酒气!还没醒酒呢?”甄屹道。
    “呵呵,见笑了,见笑了!回去咱接着喝。”马跃兴傻笑道。
    爷俩直皱眉,这醉鬼怎么误打误撞跑这来了“好,那你先去方便吧。”甄世豪道。
    “我,方便完了,完了,呵呵!”马跃兴站立不稳摇晃着道。
    “完了,就早点儿回去吧!屹儿你送送他。”甄世豪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我,没喝多,呵呵,没喝多!”马跃兴一把推开想要扶他的甄屹,自己也一趔趄,然后转身一摇三晃的往前走去“嗝!回去咱接着喝,接着喝,呵呵!”
    “你自己真的可以?”甄屹疑道。
    “没事儿,呵呵!”马跃兴说着尽量保持这种状态和速度,尽量不被看出破绽,摇晃着慢慢往前走。
    甄家爷俩见马跃兴离开,互看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谁也没说话,转身进了库房,一番查看后,甄屹道:“爹,箱子有打开的痕迹。”
    “嗯,我看出来了,不知道这小子是否看清楚了,他那样子又能记住多少事情。”甄世豪疑虑道。
    “要不要……”甄屹说着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道。
    “不必,这事儿我自有安排,走,你去把特使请到我那。”甄世豪略加思索后说道,然后爷俩锁了门,离开库房。时间不大,两个头戴斗笠轻纱的人,出现在了甄世豪的屋中“二位,这批货可能已经暴露了!”甄世豪道。
    “怎么搞的?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一个女声冰冷的道。
    “说说,怎么回事儿?”另一个苍老的男声道,于是甄世豪将刚刚库房发生的一幕讲述一遍。
    “这个姓马的是什么人?”女声问道。
    “以前相识的一个朋友的弟子,投奔在我门下。”甄世豪道。
    “你觉得他会影响我们?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此人?”女声道。
    “刚刚屹儿想灭口,被我制止了,因为这样只会让事情暴露的更快。”甄世豪道。
    “为什么?”苍老男声道。
    “人没了,他师父势必会找我要人,另外,他还有个兄弟也在我这。”甄世豪道。
    “既然你找我们来,想必已经有了应对之策,说说你的意思吧!”苍老男声道。
    “这两年轻人武功不错,心思单纯,若能为我所用岂不更好?”甄世豪道。
    “主意是不错,但你能确保不走漏风声?”女声质问道。
    “我不确定他是否真的看清楚了,或者能记得多少,但保险起见,还是早做防范的好,至于他会不会跟他那兄弟说,我就更不确定了。”甄世豪道。
    “直说吧,你打算怎么做?”女声道。
    “我有一策,需要二位配合,只要办好,管保这二人为我所用,二位附耳过来,咱们这么办……”甄世豪与两个人密语了一番,经过一番商讨、推敲后二人点头同意“这事儿就交给你办了。只要不泄露消息一切由你。”男声道,随后二人消失在夜色中。但他们却不知道,这番密谋却被甄世豪之女,甄梦偷听到了。
    而此时的马跃兴正在努力平复着忐忑的心绪,一阵阵的后怕:还好自己机智,不然肯定无法交代。他努力的回想刚刚的过程,看有没有什么破绽、漏洞,好及时弥补,思量数遍后,确信没有问题,这才渐渐平复下来,他想找笑义兴商量商量,怎奈笑义兴喝的比他还多,睡的天昏地暗,叫了两次也没叫醒,只好罢手等他醒来再说。可马跃兴怎么想都不踏实,私运官银那可是掉头之罪,甄世伯怎么会这么干?难道他并不知道箱中为何物?那自己要不要告诉他呢?马跃兴思来想去也没有个主意,最后想的头痛欲裂又沉沉睡去。
    次日,马跃兴醒转,发现笑义兴正乐呵呵的看着他,见他醒了便说道:“老二,你可真行,喝那点儿酒,居然睡到日上三竿,看我,比你喝的还多,一早就起了,还吃了早饭,呵呵!怎么样?”
    “你拉倒吧!醉的跟死猪一样,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你都睡一天两夜了,还好意思说!”马跃兴坐起身揉着太阳穴道。
    “什么?我居然睡了一天两夜?怎么可能,你怎么知道的?”笑义兴惊道。
    “我昨天夜间去过一次茅房,虽然意识不清,但我知道我睡了一天一夜,而你中间就没动过。”马跃兴道,说话间便想起了昨晚之事,正想跟笑义兴说这个事儿,突然屋外有人说话:“马爷,笑爷,您二位醒了没?若是醒了,总镖头有请,他要见你们。”
    “好!知道了,我们马上就过去。”笑义兴随口答道,马跃兴听了却没来由的一阵后怕,有点儿变毛变色,笑义兴见他这样不禁关心道:“老二,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病了?”
    “啊!没事儿,就是酒闹的,还是感觉有点儿不舒服,头晕晕的。”马跃兴道。
    “你可别吓我啊,若是感觉不适,咱就找个大夫瞧瞧。”
    “放心吧,没事儿!收拾一下,我们去见总镖头。”马跃兴道。
    哥俩很快收拾好,赶奔前厅,厅中很多人都在,马跃兴略放宽心。甄世豪见哥俩到来,哈哈一笑:“二位贤侄,休息的可好?”哥俩抱拳道:“还好,多谢总镖头关心。”厅中人一一打过招呼,然后大家闲聊了一阵,谈论的都是近期的镖单,因为哥俩还在休假期,所以这些大多没有他们的事儿,等公事都谈完了,其他人纷纷告退,厅中只剩下甄家父子和哥俩,马跃兴心里又开始莫名的紧张,但却掩饰的很好。
    “二位贤侄,进步神速,令老夫刮目相看啊!”甄世豪一笑道。
    “谢总镖头夸奖,这全赖您老栽培和众位前辈提携。”笑义兴乐呵呵道。
    “心存感恩,不错,有出息。”甄世豪赞赏一句接着道:“之前给你们兄弟接风加庆贺,那是为公,今晚,我在后宅摆下家宴,咱们家里人好好聚聚!也算补个中秋团圆。”
    “这!”哥俩互望一眼“这怎么好意思!”马跃兴道。
    “二位贤弟不必多虑,这家宴叫上两位,就是没把你们当外人。”甄屹道。
    “是,多谢总镖头,多谢师兄!不瞒二位说,我们俩才刚醒酒,现在这状况实在是不宜赴宴!”马跃兴踌躇不定道。
    “哈哈哈!都是性情中人,喝酒亦不输人后,甚是豪爽,老夫喜欢。今晚没关系!咱这家宴旨在团聚,身体不舒服可以不喝!”甄世豪一番话说的哥俩脸微微一红“总镖头见笑了,我们这是酒后丑态百出,您老见谅!”马跃兴道。
    “这不算什么!年轻人嘛,好胜心强,不是坏事。另外,没人的时候就叫世伯吧,总镖头、总镖头,听着见外、生分,呵呵!”甄世豪道。
    “是,多谢世伯!”哥俩回道。
    “这就对了!你们先去休息吧,晚上准时到啊。”甄世豪道。
    哥俩躬身告退,整个过程甄世豪丝毫没提昨晚的事儿,这让马跃兴更觉心中不安,总往不好的地方想,这会不会是鸿门宴呢?他这心一直七上八下、忐忑难安。他本打算跟笑义兴说说,可笑义兴却拉着他到外边给老夫人买礼物“机会难得,表现的好机会。”笑义兴如是说,马跃兴无奈也只好跟着准备一份儿,俩人在街上东游西逛,马跃兴始终没找到合适机会开口。等买好礼物往回走,马跃兴刚想要说这事儿,却突然被人挡住去路,哥俩抬头观看,面前是家客栈的门口,看挡路之人的意思是要进店,哥俩沿路而行,刚好挡在去路上,还差点撞到身上,同时两双寒光逼人的眼睛盯向哥俩,当哥俩看清眼前两张阴寒且熟悉的脸孔时,不禁下意识的后退并做出防御。因为他们看见的不是别人,正是火龙帮的帮主霍天西,副帮主海墨天。
    “呀嗬!还真是冤家路窄、阴魂不散啊!好狗不挡道啊!”笑义兴没好气道。
    “哼哼!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居然在这遇上了,正好,咱新账老账一起算。”霍天西冷笑道。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没话说,各摆架势就对上了,霎时间剑拔弩张,**味儿十足。双方这就要动手,突然有人喝道:“且慢动手!”
    马跃兴和笑义兴扭头一看,来人竟是甄屹,只见他快步来到近前:“别打,自己人、自己人,别误会!”
    “自己人?甄师兄,你认识他们?”马跃兴皱眉问道。
    “何止认识啊,这位霍帮主乃是咱镖局的雇主,墨天乃是我表弟,你们这是?”甄屹忙道。
    马跃兴和笑义兴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马跃兴赶忙把和火龙帮结怨的事儿简单的说了下,甄屹听了哈哈大笑:“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误会,全是误会!这样,我就是来请表弟赴家宴的,正好趁着今日家宴,给你们双方解和,从此言归于好。”
    “表哥,你不知道,他们……”海墨天还要说,甄屹冲他暗使眼色道:“表弟,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有我和爹呢嘛,走走走,跟我回家。”说着拉着海墨天便走,还回头对霍天西道:“霍帮主,见笑了,多海涵,今日怠慢了,明日定当设宴赔罪!”霍天西回了句“好说!”转身进入客栈去了,甄屹又叮嘱马跃兴哥俩“快着点儿!”便匆匆离去。
    “他们居然沾亲带故,真是意想不到。”马跃兴嘀咕道。
    “的确出人意料!老二,我怎么有种进了贼窝的感觉呢!你说,咱在杭州发现的东西,能不能是火龙帮干的,再由镖局销赃啊?我似乎记得,老四曾偷听到他们在谋划劫财。”笑义兴道。
    “嗯!有道理,还真有这种可能。看来,我们得多加注意了,若真是如此,得尽早脱身。”马跃兴道。
    “我也这么想,今晚先看看他们怎么回事儿,若他们真是一丘之貉,赶紧趁早走人,去找老大。”笑义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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