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由于还有最后两天就是太虚大赛了,外面很少有人出来散步,齐弦悠闲悠闲的走在外面,偶尔碰到一两个人,微笑的点头打个招呼,便继续在太虚门东院游逛。
    太虚门不可谓不大,仅仅青岩峰的这一个东院,就如此之大。齐弦虽是步行,但走路时运转了些许真气,这样走了一段时间还没绕出东院范围。这里不愧是凡夫俗子所说的洞天福地。灵气氤氲,几乎到处都有淡淡的朦胧雾气笼罩。走出那些高墙碧瓦的宅院,穿过来时的那条竹林,齐弦发现了他站在二楼房间时看到的那条叮咚小溪。这时,它才发现这条小溪的怪异之处。小溪汩汩流淌,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都说水往低处流,可这条小溪流水竟然是越来越高的地方,好像视线的尽头延伸到了天边似的。齐弦闲来无事,便顺着小溪这条怪异的小溪一直走。
    期间,穿过了一片鸟语花香的小树林。小树林里的鸟兽皆灵动非凡,婉转啼鸣间构成了一曲美妙旋律,令人心境平凡。齐弦抬头看了看依然没有看到尽头的斜坡,不禁讶然,心知再这样走下去天黑怕是也走不到,便顺着小溪凌空飞行而去,速度陡然提升了十数倍。
    远方原本看不到尽头的斜坡在齐弦速度陡然增长下,慢慢露出了尽头轮廓,好像是一个悬崖。只是,在悬崖上隐隐看见一座石拱桥,就像天上升起的彩虹般。齐弦陡然加速,穿过花丛,树林,一直来到小溪的尽头,那片山巅。
    一进入山巅,齐弦的视线陡然开阔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磅礴大气的感觉冲入齐弦心中。在这片山巅前,是一处巨大的峡谷,峡谷一望无边,再远处被浓雾所挡,无法看清视线。翠绿色的古木参天,掩盖住了峡谷的大部分区域,鸟兽齐鸣,更有数种似远古奇兽般的大鸟在峡谷展翅翱翔,一派远古气息,让人意外的是灵气如此充足的地方竟然没有太多雾气,只有稀疏雾气掩盖,但不足以遮挡住峡谷的面容。能够清晰的看到峡谷深处有一条淡蓝色的湖泊静静流淌着,一直绵延到看不到的尽头,从峡谷中抽回视线,齐弦惊讶的发现,这条小溪往高处流的溪水尽头处,乃是一个巨大的深凹,周围有十数条溪流从山下流上来,然后汇集到深凹,流向下方不知名的地方。齐弦好奇是什么东西能够破坏自然界法则,让溪水倒流。
    在深凹前方,便是齐弦远处时所见到的那条如彩虹般的七彩拱桥。拱桥一端落在山巅,另一端却不知落在何处,不过看起来是横贯了整座峡谷,一直延伸到了视线尽头处的云雾中。
    好奇心的驱使下,齐弦想要上桥一探究竟,他的心里砰砰直跳,虽然现在的他能自由翱翔天空,但是在一些远古森林里,会有种特殊能量,使修者丧失飞行能力,若是下方的峡谷便有这种能力,掉落下去的话还不得摔个粉身碎骨。
    但是对于修者来说,面前充满远古气息的情景实在太有诱惑力了,所以他的好奇心战胜了欲望。
    体内真气喷薄而出,紧紧附着在身体上,齐弦谨慎的踏上了桥体。手掌扶着拱桥边缘,齐弦才发现七彩颜色不过是拱桥上附着的一层淡薄气体,它的真正颜色是黑色的,厚重的乌黑色。桥体非石非铁,触手冰凉,让齐弦略有些紧张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出于好奇,齐弦进入了桥上。只是当他踏入桥身不远时,感觉到桥体摇摇晃晃的,像吊索桥一般。紧攥桥体边缘扶手的齐弦犹豫着是不是要回去的时候,突然响起一个恢弘的声音,将齐弦吓了一跳,险些从这不稳定的桥身摔下去。
    “太虚小辈,竟敢擅闯此地,还不速速归去。”
    声音在这一方天际缓缓回荡。声音中蕴含着的巨大威压,竟让齐弦一时不能动弹,直到话落,他才发现能够自由控制身形。
    “多谢前辈提醒!”心知绝对不可能是这个声音主人的对手,齐弦躬身行礼后毫不犹豫的从桥上退回,生怕晚一点会被人不知以何种方式便杀死在这里,那样可真是死的太憋屈了。心里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好奇的齐弦心想:“等我有了足够实力,一定要看一看对面究竟有着什么!”
    看了看那发出巨大流水声的深凹,齐弦不再多做停留,脚尖一点,身形急速向回飞去。
    回到住宿的东院时天色已晚,星光满天,东院的灯火也只剩下寥寥几盏。齐弦正飞行间,忽然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扛着一个黑色麻袋似的物体从某个房间窗户蹿了出来,悄无声息,身手敏捷。齐弦迅速停下身形,收息屏气,匿在一处墙壁后面。
    齐弦仔细一看,黑衣人出来的那个房间乃是金老头带来的得意弟子、那名总是背负重剑的男子所在的房间,不禁一惊。金木水火土五老的弟子和柳泽烟等六人住在一排房间,几人实力几乎都在战天与逆天交界的那个境界徘徊着,柳泽烟更是达到了逆天境界,即便他们现在熄灯睡觉了,也应该能感应到外面的情况才是。怎么会无一人有所动作?
    “难道说?”想到这,齐弦不禁后脊骨冒凉气。
    待黑衣人东瞅西瞧了一番便飞向了西边天际。黑衣人离开一段时间后,一直龟息闭气的齐弦方才从一扇墙壁后走出,心里如十五个吊桶打水般七上八下的直奔柳泽烟所在的房间里。刚欲叩门,手指接触到门的那一刻便自动开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扑击心头。
    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月亮透过打开的门缝射进来的月光。齐弦心念一动,淡红色真气在眼睛上形成一层薄膜,原本漆黑的房间变成了淡红色,能够看清房间里的东西了。房间里的摆设整齐雅致,角落的那座大床上只有折叠很好的被子,却没有柳泽烟的去向。
    齐弦分别到炼丹室和修炼室去,没有看到柳泽烟。齐弦千辛万苦来参加太虚大赛就是为了见到她,如今柳泽烟不见了,他哪还顾得什么太虚大赛。只是,当他接连查看了和柳泽烟相邻的几个房间后,焦躁变成了疑惑。
    五位长老的弟子和柳泽烟全部不见了。刚才的黑衣人出来时仅扛着一个麻袋大小的东西,最多也就能装下两人的样子,为什么六个人全部消失了呢?能够悄无声息把他们六个人搞掉的人需要何等实力?难道太虚掌门至教,众长老以及这些人的师父都没有丝毫察觉?
    凭他的实力,就算能够找到那位黑衣人,也不可能有什么改变,最多就是把自己也给搭上。五大支主的弟子丢了,太虚门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于是齐弦打算去将这件事告诉太虚掌教,或许太虚门掌教会知道这里面的一些事情。
    刚飞出东院,齐弦把依依放在房间里不放心,便又折返回了自己房间,将正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依依抱起来,飞出了东院。按照印象中来到东院的路,原路折返回去,回到大门后,一直向北,穿过了青岩峰一个最大的广场,终于看到了太虚门主殿……太虚殿三个大字。
    太虚殿里灯火通明,在远处齐弦就看到大门两侧坐在蒲团上的众位长老,飞到殿外,齐弦单膝跪地,道:“掌门,弟子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禀报。”
    “有什么事,说吧。”坐于大殿最上方的削瘦老者说道。声音平淡,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齐弦低头,道:“人多口杂,弟子不便说。”
    坐在从内往外数第二排的三长老喝道:“小儿,掌门让你说就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了,再不说便滚吧!”听到齐弦的声音,三长老忍不住火气上升,若不是最上方的掌门给齐弦撑着,他恨不得一掌出去拍死齐弦。这些天,若非掌门的阻拦,三长老早就想冲到齐弦住宿的地方将之斩杀了。
    坐在最上方的掌门犹豫了一下,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两旁长老退下。左边以二长老为首的太虚门长老和右边以范礼为首的客卿分两排走了出来,临走前皆不大高兴的看了齐弦一眼。
    待到所有人退了出来,齐弦走进大殿,抱拳道:“掌门,柳泽烟和五大支主的亲传弟子消失了。”
    “哦?”听到齐弦这话的削瘦老者顿时眉头上挑,询问道,“怎么回事?”
    “我晚上出去散心,回来时看到一蒙面黑衣人扛着一个类似麻袋的包裹从金支主徒弟的房间里越窗而出,我知道能够轻易进入它们房间的人我绝对不敌,就偷偷藏了起来,等那人离开后,我进入到他房间查看,发现金支主的徒弟消失了,我依次查看了另外几名弟子的房间,发现它们不知道何时都已经不在了!”
    削瘦老者眉头紧锁,那双比绿豆大些的眼睛深陷在紧锁的眉头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之后,削瘦老者对齐弦说:“小家伙,你先回去吧。”
    齐弦愕然,道:“门主没什么需要弟子做的?”
    老者摇了摇头,说:“这些事交给我们来处理把。你还是专心准备参加太虚大赛吧。取得好名次能够分配一个好师父啊!”
    “那柳泽烟他们?”齐弦眉头微皱,老者的回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在我太虚门,他们出不了事的。”削瘦老者颇为坚定的说。
    无奈,齐弦只好退出了大殿。但是心里如何也不能平静,柳泽烟已经不在,他参加太虚大赛的意义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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