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楚隔着门板说:谢慎行,我要走了。
    外面的人语声顿了顿,突然变了语气。
    荆可。
    梁楚哆嗦一下。
    男人温柔的声音变得yīn沉起来,似乎耗尽了耐心,耳边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梁楚赶快拽了张桌子把门顶住,心说你再等两分钟啊!我马上就死了!
    你总是伤我的心,糟蹋我的心意,荆可,我没见过比你更残忍的人,可可,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就算你今天说这番话,我也不会放开你,我这么爱你,我会抓着你。你走?你想走到哪儿去?跑到哪里我都会把你抓回来,这么喜欢到处跑,自己控制不住是吗,我给你帮忙。你厌恶我,也只能待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能去,你是不是觉得委屈?委屈的在后面呢,我抓住了你,把你锁在chuáng上,好好cao上几天,我对你太好了,养的你不知道天高地厚,荆可,你从来没有让我满足过,怕疼怕累,我爱你,手下留qíng,你自己不惜福,以后就算你哭哑了嗓子叫得再可怜我也不会放过你,你给我等着。
    梁楚哭着想谢慎行你真是一个好人,我现在尽力安排后事,还是问心有愧,你这么一说我马上问心无愧了,怎么还不到时间啊。
    谢慎行舒了口气,缓缓吐出最后一句,语气依然温柔,但梁楚听得毛骨悚然:你怕什么呀,我不会cao死你,会给你留一口气,你是我的。
    梁楚擦了擦眼睛说:谢慎行吓唬我嘿嘿。
    板牙熊说:别怕,咱们不上他的当。
    时间归零,梁楚只觉得身体一轻,并没有什么痛苦,很快陷入了昏迷,什么qíng绪也都无法去感受了。
    *****
    隆冬已过,初chūn将至。
    科技飞速发展,世界日新月异,然而桥西市郊这片地区始终没能发达起来,一座破旧的小桥风chuī日晒,孤零零立在野糙丛里,周围杂糙茂盛。
    谢慎行早把这片具有特殊意义的地段买了下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黑色轿车停在小路上,许久之后,后座才被打开,走出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身材十分高大,身高腿长,但是走路很缓慢,神色带着倦容,明明是正当盛年的年纪,却像是形如枯槁的老人。这样的人和这样的地方格格不入,就像是十四年前,那个穿着雪白雪白的棉服的小孩子,身上似乎带着光芒,突兀的闯进这片天地。
    男人走到那个旧桥dòng,当年高而难爬的桥dòng,现在也不过堪堪到他的腰,男人对着桥dòng看了半天,才举步走了上去。
    黑瘦少年用gān糙铺成的chuáng被风刮gān净了,石块做的桌子还在,谢慎行找了个地方坐下,高大的身躯藏在yīn影里。外面阳光灿烂,他似乎又听到那个稚嫩的声音:你把我的脚撞疼了,你快赔!
    谢慎行的心脏被什么紧紧攥住,小口的吸气。
    十四年前,我在这里认识你,十四年后,剩我一个人。
    如果有一天,他遇见那个不负责不听话的爱人,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把他永远留在身边。
    他本来该恨他,却忍不住更加思念。
    男人低低的说:我不该说那些话,吓坏了你。
    如果有一天我重新遇见你,大概也只会亲吻你,拥抱你,更爱你。
    第26章 大灰láng的小红帽
    梁楚是被冻醒的, 他困倦的睁开眼睛, 什么也看不见,眼前黑漆漆一片,没有亮光没有声音,像是眼前蒙了一层黑布,遮挡住了所有的光芒, 周围安静极了, 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呼吸声。
    梁楚揉了揉眼睛再看, 还是一片黑暗, 他伸手往旁边拍了拍, 触手感觉硬邦邦的,梁楚捞摸板牙熊,小声道:板牙熊猫,我、我是不是瞎了怎么好像看不见东西。
    没瞎, 天黑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说。
    随后一颗蛋滚进他手里,像是一颗定心丸滚进梁楚心里, 梁楚抓住板牙熊, 松了口气。
    梁楚坐了起来,身边像是洒了墨一样的漆黑, 就算是晚上也不能一点光都没有啊,今天yīn天吗?
    板牙熊说:yīn天了而且这屋里没有窗户。
    梁楚皱了皱眉,浑身又酸又麻,耳朵嗡嗡作响,好像还有点低血糖, 头重脚轻的,梁楚等这一阵眩晕过去才有力气说话:我有点不舒服几点了,我可能需要救护车。
    板牙熊在他手心蹭了蹭:凌晨02:28,还有很长时间天才会亮,您再睡一会吧。
    梁楚头晕脑胀,十分珍惜生命的说:不行,我好像有生命危险,手机在哪里,我打120。
    没有手机,板牙熊说:死不了,怎么可能刚活就死,您现在在地上,可能感冒了,左手边是chuáng,爬两步就到了。
    没有手机打不了120,梁楚迟钝地过了快一分钟才想通前后关节,认命地说:那好的吧。
    原来睡在地上,怪不得他觉得又硬又冰凉,梁楚试探着伸出左手往旁边拍了拍,果然摸到一张chuáng,挣扎着爬上chuáng躺着,以为能舒服一些,但实际上没比地上好多少。也不知道有没有铺被褥,同样的冷硬冰凉,梁楚觉得冷,又坐起来去脚那头摸被子,没摸到。
    板牙熊说:别瞎摸啦,就在您旁边,没叠。
    梁楚能感觉到太阳xué一直在蹦跳,脑袋又胀又疼,像是连发了几天的高烧,什么也无法思考,好不容易摸到被子,随便往身上一盖也没觉得温暖,这被子也不知道多久没晒了,又湿又沉,搭在身上一直冒凉气。梁楚迷迷糊糊想现在是冬天吗,然后把身体蜷缩起来,双手抓着双脚,给自己暖着,就这么又昏睡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是被吵醒的,外面闹闹哄哄的跟菜市场似的,梁楚烦恼的翻了个身,混混沌沌睁开眼睛,看了陌生的环境,想了一会才想到现在已经离开那个世界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间很小的房间,大概是放杂物的储藏间。天已大亮,屋里仍是一片昏暗,梁楚看了一会天花板,努力不去回想其他,静静地说:为什么不给装个窗户呢,难道玻璃比砖头还贵吗,就算是为了省钱也应该有窗户啊。
    板牙熊趴了过来:您醒啦,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半夜醒来身体简直不像是自己的梁楚眨了眨眼睛,突然想到这具身体本来就不是他的,也许是初来乍到不适应?现在至少四肢五感都归位了,脑子清醒过来,前尘往事灌进脑海里,梁楚闭了闭眼睛,想到谢慎行最后的警告。
    他几乎是气急反笑了,明明说着威胁人的话但语调依然轻声温柔,梁楚耷拉着脑袋,像只被霜打了的茄子,垂头丧气问:结束了吗?
    板牙熊说:您说呢,看看您现在在哪里呀。
    梁楚闭上眼睛,他也知道自己说多此一问,但还是下意识想找个人问一问,确定一下,好像这样就可以把轻飘飘在半空浮着的答案给落实了,不然总像是假的,是做了一场大梦。
    从没想过分别这样容易,就这么一闭眼一睁眼,就和那些人摆手做了告别,再也不会见到。不过也好,他临走前还大骂了别人一顿,耍尽无赖,要是再见到的话谢慎行不会放过他的。
    梁楚胸口又涨又闷,像是堆着一块大石头,让他喘不上气来,梁楚低声道:原来死这么可怕。
    板牙熊愣了愣说:有吗,您一点都不疼啊,就是一下子就死了,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梁楚靠回chuáng头,当年他和他的抚养人决裂时,男人步步紧bī,那时候他总是绝望地想,我要死给他看,我真的死给他看,让他后悔。但等到现在果真经历了一场死亡,竟然是如此舍不得的。
    板牙熊打量梁楚的神色,犹犹豫豫问:您喜欢谢慎行吗?如果您喜欢,我们的任务就可以结束了,您会返回现实世界。
    梁楚睁开眼睛,眼神透出茫然,半天才说:我也不知道。
    板牙熊问:什么意思?
    梁楚一脸颓色,说:谢慎行和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有点像。梁楚低下头,像是看着被子,又像是透过被子看向不知名的远方。
    片刻后,梁楚笑了笑道:大概是喜欢的吧,谁知道呢,跟他在一起有时候很高兴,有时候很压抑,人的感qíng很复杂,喜欢和合适也是两回事。不管喜不喜欢,我和他都不合适,我们继续做任务吧。
    板牙熊看着梁楚,像是听明白,又像是没听明白,他看起来说的模模糊糊,但又似乎分得很清楚。
    您摸摸我的蛋蛋吧。板牙熊把蛋壳举给他。
    梁楚低眼看它,没有动,问:怎么突然让摸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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