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才人回去后,把消息告诉了华妃,躺在床上的女子,无疑是喜形于色。
    面容憔悴的握着她的手:“珠儿,真的可以离开了吗?真的吗?”
    反反复复询问,似是不大相信。
    嘴唇没有任何血色,仅仅只有吐在地上的那滩血迹。
    凌才人沧笑的望着她,伸出手把她的碎发扒去一边,心下颤之,开口道:“是真的,我们可以离开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想和珠儿回家……”某人的气息,有些乏力,可是眼睛却瞪得老大。
    当日夜里。
    有一守门侍卫见过,宫里驾出来一辆马车,他放行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了两眼。
    一女子怀里躺着一个人,那人面色惨白、嘴角溢血,双眼紧闭,正是奄奄一息之状。
    二人离去后,不知去了何处?
    次日,谢湛宣令,宫中的凌才人和华妃久病缠身,死于昨日夜里。
    被困住多年的人,终于在最后那一刻,看到了通往解脱的那道门,粲然的一笑,就像是在远离了纷扰。
    获得了救赎,还有渴望的天空。
    不管前半生如何,至少那一刹那,不再怀着任何不甘、怨恨,迈向了渺茫希望。
    结束了她们的余生……
    ……
    “今儿个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窦阿施如雷贯耳的声音,在酒楼外百米处都能听见了。
    还是那张脸,那样的口气。
    在里房算账的江珞雪听声后,漫不经心的走了出来:“见多不怪嘛!”
    几年前,她便和窦阿施合开了酒楼,因而没有被盘出去。
    窦阿施左右看了看:“那俩孩子呢?”
    江珞雪道:“出去玩了吧!一会儿就回来。”
    窦阿施噢了两声,倒是同几年前有了些许变化,至少没长着刻薄脸了。
    继而,又把脸凑了上去,满脸八卦的道:“我就不明白了,你让那个温子亭回去,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别看她将近四十了,和江珞雪的相处模式,俨如一对小姐妹似的,或许又因她模样看上去很是风韵。
    “他一直待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啊!况且他有他的事做。”江珞雪道。
    霎然,窦阿施随手摇摆:“算了,不问了,反正他都走了。”
    她自是瞧出来温子亭的心思,也曾和江珞雪提起几句,偏某人理都不理。
    须臾后,江珞雪一个陡然,惊呼道:“今日是她的忌日,等会一起去吧!”
    “她”是指胡采女,几年前,她们给她立了一个衣冠冢。
    听时,窦阿施率是愣住了神,重重的答了一句:“好。”眼睛里不自觉的出现了红肿,很淡很淡。
    江珞雪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都过去了。”
    不得不追溯到四年前。
    当日温子亭从医馆回来后,煎完药后,正准备送去江珞雪房间,窦阿施急冲冲的赶来了。
    手中还执着玉佩,正是江珞雪掉落在楼下的那一块。
    她两眼发直的质问道:“这是你从哪儿来的玉佩?”
    江珞雪心里完全懵然,被她那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给吓愣了,支支吾吾的解释了一通。
    旋即,一切才理清楚了。
    窦阿施有一个女儿,姓胡名小玉,正是胡采女。
    江珞雪也才恍然大悟,脱口道:“你就是她嘴里说的,天天打骂她,又对她刻薄,还把她送进宫里的娘?”
    意识到自己所言有误时,急是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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