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胖子高管在原地懵逼哭泣,我耸耸肩,还是搞不太懂他们到底在聊什么,眼见白雪悄然跟上了举着招幡的张清明,我也连忙拉起小月,穿过人群跟上两人。
    步法什么的,我是不会,我现在身为一个鬼魂,移动方式就是飘和飞两种,偶尔想走两步路也行,但步法是没法练的……
    眼瞅着白雪和张清明看似缓慢却健步如飞的步子,我忍不住拽着小月跑步跟上。
    哥们我就纳闷了,这俩货走的这么快,都快赶上国家竞走运动员了,为啥四周的行人完全察觉不到?难不成是施展了啥屏蔽感知法术?
    也甭管步法的玄妙,我和小月一路跟着白雪和张清明出了古今街,绕进一条错综复杂的小巷子里,没多久,便看见一扇古朴小宅院出现在眼前。
    张清明手握算命招幡,步子放缓,转身看了眼紧随其后的白雪与追赶上来的我们俩,开口道:“请几位在此处等候片刻,取三仙盘这等镇族之宝,需焚香请示列祖列宗,本道去去就来。”
    说罢,张清明转身进了小宅,看样子此处就是他的住所。
    总算有了空档,我站在小巷间,看了两眼四周环境,极其偏僻寂静,很难想象一个有真本事的术算高人会住在这种地方,他有算尽天机的本事,为何不让自己过得富裕一些?
    说到这儿,我恍惚想起以前小说中有过的一句话,算命先生,算天算地算人算物,唯独不能算己……
    摇摇头,将胡思乱想晃出脑外,我目光望向前面亭亭站立的白雪御姐,她轻撩眉前青丝,凝望着陈旧的宅院大门。
    她找张清明讨要三仙盘、寻朱果树的原因,我大致能猜出来,可能是打算以朱果这等奇物来换月华秘境的灵液,减轻玄猫族长负担。
    若是为了救小黑猫,我自然也是要寻那朱果的。
    站在院门外,我好奇问道:“白雪,那姓张道士的什么三仙盘,能找到朱果树的所在?”
    “应该能吧。”
    白雪见我问她,扭过头,略显犹豫道:“以前听说张家的三仙盘是从龙虎山上流传下来的一件仙宝,乃是术算、寻宝中极佳之器,不过这件仙宝每次使用都需要耗费仙气,所以除了张家传人外,很少有人能使用。”
    “龙虎山上流传下来的仙宝?”
    我怔了怔神,听见龙虎山,脑中第一个冒出的自然是正一门,于是问道:“为什么正一门的仙宝会流传到张清明他们家族?还成了众人皆知的镇族之宝,不怕被龙虎山抢回去吗?”
    白雪听了我的疑惑,反倒更疑惑的瞥了我一眼,噗嗤一声笑了:“看样子你对圈子里的事真是一无所知啊,你说说,正一门的祖师爷叫什么?”
    “张……张天师?张道陵?”我一愣神,恍然想起张清明也姓张:“难不成张清明就是正一门张天师一脉的人?”
    “嗯哼,你觉得呢?”
    白雪略微点头,缓缓说道:“他们张氏一族,于五百年前迁居长安芜城,据说是江西龙虎山张天师的旁支子弟。那张天师世代相传,但是位子只能传给一个儿子,有旁支另立门户也很正常,而长安张氏就是五百年前分出来的一支。”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道道。”
    张清明是张天师的一代分支,难怪白雪说三仙盘需要耗费仙气,只有张家能用……
    张家虽然只是张天师的一代分支,但正一门前三代天师据野史记载,都已飞升成仙,家族血脉中自然也有些许仙气,能催动几次三仙盘并不让人意外。
    虽然知道了长安张家的来历,但我的疑惑,紧接着又升起了不少。
    反正在院门外等,闲着也是闲着,我索性问道:“白雪,三仙盘既然能搜寻天材地宝,张清明他为何不自己去找朱果树?难不成他把用血脉中的仙气都已经用干净了,没法再施展三仙盘?”
    “张清明用没用完血脉仙气我不清楚,不过,他们术数世家要朱果也无用。”
    白雪摇摇头,手心轻轻转了一下:“长安张家不修丹道长生,对成仙也毫无挂念,唯独学得一身天算命算的本事,然而泄露天机这种事是要遭报应的,朱果这种增进修为寿元之物于他无用,哪怕寿元增的再长,活不久终归是活不久,你没看见他们张家,如今都没落的只剩两人了么?”
    我沉吟片刻:“说的也是……”
    聊天中,白雪幽幽给我讲起了长安张家的事迹。
    过去,张家人世代做生意,生意都很大,是长安有名的富贾。但是在修行人眼里,张家的术数也是世代相传,是修行界中有名的术门大家。
    在解放前,张清明的爷爷突然之间散尽家财,放弃了传承五百年的家族生意,以城市平民的身份迎接新社会,由此避过一劫(何劫?细数近代历史。),得以颐养天年,这下场要比大多数富商好多了。由此可见,术门世家的见识确实不凡。
    后续,渡过了那段最坎坷的时期,张家原本可以在张清明的父亲手中重振旗鼓,可张清明的父亲却决意停止以术数手段谋取私利的行为,重寻谋生手段。
    因为,此刻的张家,已经不复以往家丁兴旺的红火,仅剩张清明一根独苗,张清明的父亲不希望家族因报应而彻底断了香火,所以领着张清明过起了不再动用术数牟利的日子,成了一个游方算命先生。
    说起来,算命画符是龙虎山道士世代相传的江湖谋生术,张清明的父亲以此职业谋生也是为了不忘出身。
    自古,大多江湖术士继承祖传数术,皆要犯孤夭贫。
    长安张氏的术数,同正一正法一样,一般修习一法就得持续修习七天、廿四天、四十九天不等;也有坐禁,但主要以持颂咒语万遍,炼书符万次为主,而不重视内修,不重视内外合一。
    术数之事重视修法的仪规,也烧香、磕头、焚表、奏疏文,但这些大都秘密进行,读百家经典,诵秘传术诀,功成后则不必事事焚香烧纸,运用大多数都得心应手,较容易被人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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