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半亩大的被人平整过的土地。上面杂草丛生,土地外围有一个破败的小窝棚,被风雨吹打的只剩下几根木梁。已经看不出有人生活的痕迹。很久以前应该有人在这里种植过东西。
    什么人要躲在这块大山深处生活?这和本案又有什么关系呢?
    张义几次被郑大爷鄙视,现在也学乖了,表情十分的庄重的问他。
    “大爷,以前有没有听说过林子里藏过人?哪怕十几年前的消息也行。”
    郑大发咧嘴一笑十分肯定地说。
    “那时候我还种地呢,可没有赶上护林员这么好的活,再说以前这林子里闹妖怪闹的正凶,没人敢往这里面走,别说住在里面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敢往林子里走这么深过。”
    嘉文想了想又问。
    “大爷原来这的护林员是谁?”
    郑大爷咂了咂嘴。告诉嘉文。
    “最早是老村长李国庆,现在人家是大干部了。”表情里显出一种羡慕嫉妒的神情。
    “林子里有鬼这是什么时候开始传出来的?”
    可惜那时候嘉文还一门心思的当三好学生,对这样的事一点也不在意。但是嘉文觉得郑大爷这个老八卦应该能有答案。
    结果正如他所想。郑大爷给出的答案是,李家媳妇,就是现在的王寡妇。
    “这事你问我就算问对人了,我记得十几年前有一天晚上王寡妇披头散发的从林子里跑出来说遇见鬼了。
    后来进林子放牛的人也常看见动物骨头,死人纸钱啥的邪乎东西,以后这林子就没人敢进了。”
    郑大爷说着还用搞把翻了翻长满荒草的土地,看来对这样一个林子里有人开垦土地也是很奇怪。
    这个王寡妇嘉文倒是有所了解。早年也是村里的风云人物,后来嫁给了一个老实巴交的姓王的外来户的儿子。
    可惜十年前成了寡妇。现在在村子里开了个最大的超市,什么生活日用都卖,生意不错。
    在后来听说开始信佛了,还挺虔诚经常组织几个信徒来个放生啥的佛教活动。
    在林子里晃荡了一个多小时,大家也都累了,张义一屁股坐在一个土包子上。感觉这要是牛津大学的草坪这小子非得躺下睡一觉不可。
    随后又翻出他的小本,抱怨着说。
    “这都哪跟哪啊?为啥杀个人非来这林子里走一圈呢?”
    嘉文走到这块土地旁边的小窝棚里一边查找当年住人的痕迹一边跟他说道。
    “不知道用了什么作料,就不会猜到菜品的味道。谜底没有解开前,什么理由都是可能的。不过我基本猜到了这片地是干什么的?”说完也学着郑大爷蹲在地上手里抓起一把泥土。
    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一片不在生长树木的林地,村里人会认为这是种了多年大葱的结果。
    而消失了三年,背地里却一直在调查一名毒枭的嘉文却知道还有一种植物,能如此破坏一片土地的养分。使别的植物很难在生长。那就是罂粟花。
    嘉文让张义把深层的土壤取一些拿回去化验,就和两人原路返回。
    走出林子嘉文急忙掏出烟,也给郑大爷递上一根。又恭维了几句,就这么没什么实质性收获的回到村里。
    这时吕玲玲已经回来了。正在院子里打扫地上的杂物。
    看到她弯腰扫地的样子不自然的让嘉文想起陶林关于甩大灯的说词。
    看见嘉文到来,吕玲玲脸色潮红,边给他和张义开门边抱怨。
    “嘉文哥,你再给我问问,我爹尸体啥时候能送回来啊。乡下讲究入土为安。尸体老放在你们警队里也不是个事啊。”
    嘉文和张义进了客厅随意的坐在沙发上。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玲玲这事我们真做不了主。除非把凶手抓住,结案了才行。”
    说完又岔开话题说。“玲玲我问你点事。你还记得咱们村原来的张大胖子吗?”
    “记得啊?他家不是老早就搬走了,小时候他老欺负我。”吕玲玲拿起水壶正要给两人倒水。
    “是啊,他那时候就胖,前两天我在省城里遇见他了。你猜怎么了。他都有孩子,比他小时候还胖。哈哈。”
    “是啊,他那遗传基因也就那样了。呵呵!”
    “可不是吗?对了出事那天晚上你去哪了?”
    “哦,我在外面住的。”
    吕玲玲说道这,也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脸色当时就白了。眼角紧张的一阵阵抽搐。手里的水杯掉落都没有注意到。
    “说实话吧,丫头。我知道你没胆子杀人,但是作伪证也是会判刑的。”
    张义恐吓的恶狠狠的说道。
    “那天晚上你去哪了?为什么要和我们说你当时在家里?”
    吕玲玲想到这一下扑在嘉文怀里‘……呜呜……’的痛哭这说。
    “嘉文哥,你知道我很苦,从小到大都没有快乐过,吕大善打我妈妈,后来我妈没了就开始打我。”
    嘉文递过一张纸巾告诉她慢慢说,“没事,吕大善人都没了。还有啥怕他的。”
    说完看着吕玲玲抽涕着擦了擦脸开始述说事情的经过。
    吕玲玲告诉嘉文吕大善是个变态,他善人的外表都是伪装的。她和她妈妈刚嫁过来的时候,吕大善对他们母女都挺好的,但是后来就开始经常和她妈妈吵架。
    小时候吕玲玲不懂,现在她知道吕大善根本就是个废物。还说腼腆的说你们应该知道对一个男人来说废物是什么意思。吕玲玲说完竟然脸红着对嘉文做了一个你懂得的表情。
    吕大善有一次喝了酒,回来后和吕玲玲母亲大吵了一架。之后就开始动手打人。而且还威胁她妈妈如果她敢带着吕玲玲离开就杀了他们母女俩。
    当时吕玲玲还小,也不敢声张。再后来吕母得了疾病,没几天人就没了。从那以后吕大善就开始折磨吕玲玲,而他现在在外面有一个善人的名号。吕玲玲觉得就是把这些说出去怕也没人相信。所以每次吕大善在外面喝酒她都躲着不回家。
    出事的那天晚上吕玲玲知道吕大善这几天因为地皮的事心情非常不好。回到家又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所以躲在外面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结果就发现被害人已经死在家里了。
    吕玲玲一边说张义在一边记录。在嘉文的脑海里吕大善为人和性格越来越丰满起来。
    “嘉文哥,我这也是情非得已,也算是有情可原吧。你们会不会抓我。”
    吕玲玲忽然紧张的抓着嘉文的手臂。怪不得吕大善的死作为他的‘女儿’吕玲玲没有显得多么悲伤。
    嘉文接着问。
    “那天晚上你和谁在一起?”那个吕玲玲的神秘男人才是嘉文最关心的。
    吕玲玲告诉嘉文她在村办公楼后边租了个小房子,不想回家的时候就自己在那里住。她说话的表情很轻松,看上去不像说谎的样子。
    嘉文听到这第一时间要求吕玲玲带他们去她的出租屋。也顾不得吕玲玲的慌乱,和张义一起把她架上了吉普车。
    虽然山门镇被称为镇子,但是规模就是大一点的山村。借着城市化建设东风建立了水库和旅游区,自己给自己提了半级,对外自称是乡镇。但是办公楼还是挂着村委会的牌子。
    吕玲玲租的地方在一个背静的小胡同里面。透过木栅栏能看见一个几十平米的小平房。进到屋里,张义第一时间就在炕头的衣柜里翻出一套男用的睡衣。在梳妆台前找到了一个开封了的剃须刀。甚至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使用过的避孕套。
    “玲玲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那天晚上他是不是没和你在一起。”嘉文严峻的目光盯着吕玲玲的眼睛好像要从她的眼神里读出那个男人的身影。
    玲玲又痛哭了起来,“没有,不会,一定不会是他,他不会杀吕大善的。”
    小丫头紧张的说着,这一次可能是对嘉文产生了怨恨,独自趴在炕上,鸵鸟一样把头藏在被子里。
    嘉文和张义坐在小屋的沙发上默默的抽着烟,张义又拿出小本在上面记录案情的进展。一时间屋里只能听见钢笔在纸上划出的沙沙声。
    吕玲玲忽然转身坐了起来。随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鼻涕。一副决绝的表情。
    “我可以全都跟你们说,不过你们要给我保密。”
    吕玲玲一副爱咋咋地的口气说道。
    原来那个男人是李国庆,这么多年她和吕母受尽凌辱,只有李国庆一直在‘真心实意’的照顾她们母女俩。吕母生病都是李国庆带着去看的。
    女人死后吕大善本想让吕玲玲辞职帮他做生意,也是李国庆拦了下来。
    还说吕大善好像非常怕李国庆,他说的事吕大善都不敢反对。后来有一次吕大善打吕玲玲,她独自跑出来想要自杀。走到水库边也是李国庆把她救了回来。
    之后吕玲玲喝了很多酒就把身子给李国庆了。陷进幸福回忆中的吕玲玲甚至有闲情捋了捋额前的留海。
    之后的李国庆对吕玲玲一直不错,只是拒绝了吕玲玲要离开吕大善和他单独出来生活的要求,但是也给了吕玲玲一笔钱在他办公的附近租了个房子。偶尔他们会来这边住。
    说完吕玲玲也好像终于有人跟他一起分享一个邪恶的念头的小孩,不但不悲伤,反倒有些轻松的表情。
    嘉文急忙问她。
    “吕大善出事那天是你自己住还是和李国庆在一起!”
    “是我自己住的,但这事不是李国庆干的,就算为了我他也不会杀吕大善,他们是一伙的!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对于吕玲玲这种秒杀全图的说法嘉文也没有太在意,反倒觉得这个可怜的丫头,离开这帮混蛋是种解脱。
    张义急忙问吕玲玲知不知道李国庆和吕大善在一起干什么,毕竟分赃不均也是作案很可能的一个要素。
    “他们倒卖村里的地皮,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吕玲玲正说着,张义的电话忽然响起。为了不打扰吕玲玲的思路张义主动走出门外才接起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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