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词是包庇。”古侠笑着道。
    包庇?高峰和白灵对视一眼,两人心里同时“咯噔”一下,坏了,难道说的是王平行凶案的事?这个案子两个人事后也是觉得王平的口供疑点重重,不过既然已经移交了乡派出所,却也都很识趣的没有过问。
    “第二个词是尊严。”古侠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开口道:“我本来是不懂,后来懂了,王平那对父子,需要的不是帮助,而是尊严,不论是父子谁杀的人,其实说到底都是为了尊严,所以事后我没追究,我想这就是我们能给的最好的帮助。”
    高峰赶紧点头,他知道对在那种环境下生存的那对父子来说,尊严往往有时候比金钱更重要,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道:“那第三个词是?”
    “心态。”古侠收敛起了笑容,开口道:“这第三个词是他给大家的。他知道大家急,犯罪动机,作案线索什么都没找到,说实话挂着专案组牌子,我自己都觉得心虚,可是咱们却不能急,越是急凶手就越逍遥法外,所以后面两个词,都是给我们的。”
    “对!”高峰忽然觉得有些佩服王征,赶紧道:“可是古教授,你不让他回来,咱们案子怎么办?”
    “心态。”古侠故作高深道:“我们越不着急,凶手反而越急,他本来想像是逗猫的孩子一样耍我们,可是我们只要不理他,马上就反客为主了,比如这一次我们就明显能够看出来一些,他的作案标识。”
    “我懂了,我现在就审一下单阳,我看那孙子就有问题。”
    古侠还没来得及拦他,就看见高峰转身走了,很快一辆警车便呼啸的离开了现场,顿时让他苦笑不已。
    “高峰干嘛去了?”画眉从外面走了进来,表情有些奇怪。
    “这孩子办案是一把好手,但是脑子一根筋,不会变通。”古侠说话的时候,脸上露出感慨的表情,然后神秘兮兮的看着画眉道:“刚才那三个词,我看你不感兴趣,但是我也给了他一个词,让他坚定信心,你猜我留得是什么?”没得画眉回答,老爷子微笑着走了。
    白灵一头雾水的看着画眉,开口道:“白灵姐,古教授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又是嫌弃高峰一根筋,又让你猜。”
    “就是个老神棍。”画眉沉默了一会,开口道:“说高峰脑袋一根筋,就是说他办案不懂得变通,之前古教授说什么让高峰把老板拷走了?”
    “啊?”白灵一听这话,顿时笑了起来,好半晌才开口道:“古教授最后好像说,凶手的作案标识。”
    “这人还真是一根筋。”见摊上了这么个一根筋队友,画眉有些头疼,这才解释道:“我们之前判断凶手是从后面爬上来的,但是进来的时候看窗户关上,凶手自然不可能是爬窗走的,对吧?”
    “是啊!”白灵点了点头,思考道:“我进来的时候,窗户是关的,空调还在开着呢!”
    “那不就是了。”画眉想了想,继续道:“你看看,门窗都关了,唯独空调开着,那凶手要想进这个房间,是不是要有一个身份?”
    “对!那身份……”白灵忽然灵光一闪,开口道:“修理工!无论是修理什么的,只要确定了酒店某个房间的设备有问题,他就可以进任何房间,或者检查东西,或者是修理,我想没有人会拒绝!”
    “是吧。”这么简单的问题,白灵都想到了,画眉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觉得那一根筋想不到,摇了摇头之后继续道:“小白灵,那你在想一想,一个这么普通的小旅店,会雇佣那些专用人士吗?”
    “不会。”白灵摇了摇头,低头的一瞬间,忽然看到地上有很多黄色卡片,忽然道:“小广告?”
    “对啊。”画眉笑了笑,开口道:“走吧,我们跟回局里看看,估计一会高峰还要再把人送回来。”
    “画眉姐,我忽然发现你好坏,有点像……开朗时候的王征哥。”白灵笑着道。
    画眉一怔不自觉的便停下了脚步,开朗的时候的他?像吗?
    ……
    是夜,晋城开往江南市的列车卧铺上,一个年轻人躺在卧铺上,看着手中pad上的那叫做责任的两个大字,脸上露出了微笑。
    责任,无论从事哪个行业,都需要谨记自己的责任,他同样也不例外,为了一个案子一天的时间辗转两个地方,白天直接做飞机到了晋城,晚上又坐上开往江南市的火车。
    该去哪?去找谁?好像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他更关心第一名死者,那个叫做田慧的女孩。
    “间隔七十二小时的时间差很容易做到,不过最困难的一点就是,凶手是怎么做到在软卧车厢杀人,又是使用的哪一种手法,既让死者身上有水,又让死者正好被高压电电死?这件事很难解释。”王征躺在软卧上,有些想不通。
    现在是学生放假的季节,又是旅游旺季,路上的学生很多,每个车厢里都欢声笑语,认识的不认识的天南海北坐在一起,聊得东西也是天马行空,甚至还有几个中年男子在跟女学生讲荤段子,一片其乐融融。
    反观王征这个包厢,就有些冷清,两个下铺住着的是一对老夫妻早早就睡了,隔壁铺住着的是一个胖子从上车就盯着手机一言不发,正巧他有很强的保护心里,跟陌生人本来就不说话,车厢一下子就倍显冷清了。
    “没有共情价值。”把这句话打在pad上之后,王征沉默了一会继续写着,“报案记录出事是在5车,四周有盥洗室,但不足与使人身体浸湿,造成燃烧点。”
    还缺些什么呢?王征想着,忽然感觉有些困了,翻身下到了地上,穿着软卧车厢里准备好的拖鞋,在吸烟区点了根烟。
    烟抽的很慢,甚至大半根烟的时间他都在思考。
    这个案子值得深思的地方很多,特别是凶手作案的轨迹先决条件之一就是水源,他自己亲自接触的那一名死者叫做沈迁的死者,死前床单上就都是水迹。
    “总不能凶手接了盆水,直接泼死者身上吧?”王征想到这点忽然笑了。他自己很清楚,这个想法根本不可能成立。
    首先要在火车上接满一盆水就要消耗大部分时间,而且这基本上都是陌生人,搞不好一盆水破过去还没等到上高压电呢,先被人当神经病打一顿,然后直接被乘警押下车了,那案子也就根本不成立了。
    “我靠,他妈的怎么回事!”
    正思考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骂街的声音,王征一回头顿时眼前一亮,一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男孩站在厕所前,好像被人泼了水一样,浑身湿透了。
    “哎,不好意思,我们厕所的烟感器又失灵了,不好意思!”一旁的乘务员跑了出来,像是早就见怪不怪了,一边道歉赔礼道歉,一边找列车长。
    “烟感器?”王征眼前一亮,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从口袋里把电话掏了出来,拨通了一个电话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你知道个蛋啊,大哥你谁啊!”电话那头声音有些疲惫显然是刚被吵醒。
    “啊?”王征一愣,一看号码,确定自己打错了之后,忽然想起了高峰整人的方法,顿时装作声音深沉道:“起床尿尿了。”
    “神经病,去死!”那头把电话挂了,这头王征笑的都拱起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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