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死,她会被欲/潮淹没,然后溺死。
    不过这确实是越知水能做到的事情,除了她,大概没有人能扛得过去。
    越知水哑着声,微微侧回头,那一眼一触即离,明明眼里藏着无穷的渴望,却硬是将眸光撕开。
    走还是不走。
    檀羡觉得,她如果说一个不字,怕是就真的走不了了。
    她被猛兽盯上了。
    可为什么越知水的信息素会这么浓烈,是因为腺体被提前标记了么?
    越知水皱起眉,耐性全无一般,在缓缓呼出一口灼热的气息后,催促道:我等不了那么久。
    檀羡垂下眼,在思索一个可能性。
    如果她说一个不字,那会不会被立即留下来。
    越知水等不了那么久,她是真的等不了的,被信息素折磨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再清楚不过。
    如果这几天要硬生生熬过去,怕是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就像是饿了渴了,得吃,也得喝,否则熬是熬不过去的。
    寒风呼啸而过,将江水往岸上猛推着。
    檀羡的睫毛在眼睑上留下了一片扇子般的阴影,她低着头没有立即回答,那没有棱角的模样显得格外乖顺。
    似是把骄矜和傲气都丢掉了一般,又变回了以前装模作样还不爱搭理人的样子。
    越知水喉头微微一紧,双眼忍不住斜了过去,她以前只觉得檀羡太闷了,总是独来独往,似是十分沉默寡言。
    如今倒是鲜活,也更讨人喜欢了些,只是她没想到,在联想到檀羡近乎逆来顺受的样子时,她竟觉得
    兽性似被激发出来了一般,她想更残忍一些,让对方动也不能动,就连哼声也显得细弱无力。
    只是她快站不住了,如今全靠理智在支撑着,浑身力气真的快要耗尽了。
    等了许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两分钟,她才看见檀羡摇了一下头。
    那一刻,她的呼吸骤然停了一瞬。
    难以置信般,越知水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
    不,檀羡抬起眼,太累了,不太走得动。
    越知水似乎听见了自己理智破碎的声音,哗啦一声,砸得她心尖微震。
    她确认一般,硬是扭头端详起檀羡的神情,只见檀羡敲起嘴角笑了下来,状似轻松一般。
    檀羡爬起来,双腿果然没什么力气,皮肤被泡得泛白。
    远处楼房高耸,那里曾经是末世前这区域内最繁华的地带。
    然而如今万里看不见灯光,四处皆是一片死寂,不再有欢声笑语,也看不见摩肩擦踵的行人。
    檀羡看了越知水一眼,正巧和她那锐利的目光对上,顿时像是被烫着了一般,猛地别开头,朝远处的楼房指去。
    她说道:我能撑到那边,你行吗。
    行。越知水没能再把目光从檀羡身上撕下来,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檀羡,像是
    多看一眼就能续命一样。
    从江岸爬上来,朝远处的楼群走去,整个过程漫长磨人。
    在城市电视塔的顶层,能将整座城市尽收眼底。
    在往上爬的过程中,越知水果断地拧断了异化人的脖颈,将扑来的异化人撞出了塔上的玻璃窗。
    檀羡跟在后边,耳畔全是对方那沉重的喘息声。
    她那亦步亦趋的模样,让越知水的信息素越发的浓郁了。
    越知水走得很慢,笔直的双腿微微颤抖着,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挣扎。
    从塔下到塔腰,花了近三十分钟,再从中间爬到塔顶,已经近一个小时过去。
    所有楼层的玻璃窗都没能保持完好,呼啸的风钻进楼里,将檀羡的衣裤都吹干了。
    她紧跟着越知水,垂着眼看她后脚跟上那根绷紧的筋。
    在走到顶层的时候,她被越知水按在了冰冷的石柱上。
    她靠在柱子上,清瘦的背被撞得有点疼,刚嘶了一声。就听见越知水在她的耳边说:这里能看见周边所有的道路,也能避开部分爬行类的异化人。
    檀羡朝破碎的玻璃外看去,只看得见黑暗无光的天幕。
    这里是不太好,但我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越知水抵在她肩上的下巴微微动了一下,气息急促而灼热。
    檀羡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数秒才发觉
    确实委屈。
    和上次的酒店顶层套房相比,这里的环境未免太敷衍草率了一些。
    动一下?越知水声音沉沉,在她的耳边像在叹息一般。
    檀羡怔住了,缓缓抬起了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越知水把按在她肩上的手缓缓后移,没直接抚向她的腺体,而是在腺体边缘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
    就算没有被直接碰到,檀羡的腺体也被刺激得酥而痒着。
    她的气息也急促了起来,靠在柱子上仰头呼吸着。
    像你上次在旅馆的浴室里时,对自己做的那样。越知水在她的耳边说。
    檀羡瞳仁紧缩,心咚一声猛撞胸膛。
    越知水知道。
    那天她在旅馆的浴室里干了什么,越知水知道。
    她的耳朵尖粉得像是沾了腮红,被撞破了秘密后,难堪得浑身都不舒服。
    越知水抬手勾住了自己的领口,将本不宽敞的领口微微扯开了一些。
    就像是领口将她勒得呼吸不顺一般,她抬着下颌,急促地喘了一下气。
    檀羡想起来,她末世后头一次看见越知水的时候,越知水穿的是一件背心,上身曲线尽显,下边却是宽松的裤子。
    在逃亡的路上,那背心早被换出来了。
    檀羡抓住了越知水那只揉着她后颈的手,说道:你等着。
    越知水却没等,单手解开了衣领的纽扣,领口在她的动作下越敞越宽。
    檀羡松开了她的手,红着脸,气息炙热地解开了下一颗扣子。
    就这一次,她心想。
    娇嫩的花被露水全然打湿,未被盛住的水珠从花瓣上滴落,采蜜的蜂轻触又轻离,在碰及花蕊的那一刻,整朵花都颤了一下。
    檀羡双眼紧闭,明明她才是动手的人,可没想到那灭顶的情/潮却把她淹没了。
    越知水捏着她的下巴,尖锐的牙又刺入了她的腺体。
    那契合度极高的信息素进入她的血液,然后无声地诱导着她。
    诱导她反击,诱导她侵占。
    越知水的双眼即便是失神时也还保留着几分疏远冷漠,她不想看到这些,她想看到更多。
    然而,在她要反咬回去的时候,后颈被重重地吮了一下
    天亮之前,缠斗终于结束。
    檀羡怎么也没想到,明明她是清醒的一方,可神清气爽的却是越知水。
    那人下了塔,刚绕到电视塔背后就看见了一辆敞着门的车,车油是近满的,钥匙也还在车上。
    越知水系好了安全带,侧头问道:坐好了吗。
    檀羡觉得,怕是坐不好了,她不想知道越知水为什么这么坦然。
    何止坦然,在车开出去之后,越知水还问:昨晚算是加分项吗。
    檀羡瞪大了眼,猛地侧头朝驾驶座上的人看去,只见越知水神情严肃冷淡,明显不是开玩笑。
    加什么分?开玩笑。
    越知水眨了一下眼,眼里竟露出丁点难觅的沮丧,不能加?关系不大。
    你说昨晚又算什么。檀羡眯起眼。
    越知水踩着油门,沉默了一会答道:算是有来有往?
    檀羡一时忘了吞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从这里到下个区果然很近,两地就隔着一条桥。
    在查询了过往收集到的消息后,越知水果真在最初安全站的名单里看见了下个区域的代号。
    于是她们有目的地前往,朝下个区域的中心直奔而去。
    安全站往往是在区域的中心位置,再不济也不会超出一百公里,常常就会在交通枢纽周边。
    檀羡本来以为她和越知水只会荒唐一次,可没想到第二次这么快就来了。她本来还占有有利位置,想不到最后又被弄得动也不想动了。
    她不想再去回忆昨天夜里的事,于是聚精会神地往窗外看。
    在高楼之间,她隐隐看见了一圈近三十米高的防护栏,上边还装了一排报警器。
    回头!檀羡眯起眼,本来想再确认一下,没想到车越开越快,那防护栏顿时被城市中心密集的高楼挡住了。
    越知水立即放慢了车速,边掉头边问:看见什么了?
    也许是安全站。檀羡在楼房之间找着防护栏的一角。
    在往来路开时,她终于看见了那一角护栏,以及护栏里没被开走的装甲车。
    越知水扬起眉,唇角微微一勾,直接撞开了锁紧了门。
    车头猝然凹陷,而那高高立着的门也轰然倒地,激起了一阵尘埃。
    在车停稳后,檀羡打开车门下了车,在里边停着的货车里摸出了几把冲/锋/枪。
    安全站里空无一人,好几具尸体已经化成了森森白骨。
    这里果然被舍弃了,仓库也近乎被洗劫一空。
    檀羡有些失望,走了一圈只找到几袋压缩饼干,她有些嫌弃,却不得不向生活低头,想了想还是拿上了。
    联络室并不难找,里边同样也没人,窗户还是大开着的,遍地都是写满了号码的纸。
    仪器上全是灰,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仪器的使用。
    檀羡随便擦了几下,在越知水的注视下,打开了启动按钮。
    这仪器是直接拨号就能发送通话请求的,檀羡愣了一下,说道:我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什么?越知水问道。
    檀羡皱眉道:我们不知道哪个号段能联系上军区。
    越知水愣了一下,随后蹲下把散落满地的纸一张张地捡了起来。
    檀羡接了过去,在印刷着密集字体的纸张上查找着。
    近十分钟过去,她惊喜道:找到了!
    越知水靠过去一些,果真在纸上看见了一串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号码,号码后边是首都的名字。
    只有这个?她伸手指了过去。
    檀羡点了点头,立即按照上边的号码发出讯号。
    机器在运作着,也许是久久没有被使用的缘故,再加上风沙的摧残,在按了发送红键后,竟久久没有反应。
    她连忙拿起了耳机,戴在头上仔细听着。
    然而,耳机里只传出冰冷的机械女声。
    怎么样?越知水问道。
    檀羡把手抵在了唇上,却没有说话,示意越知水小声一些
    又过了半个小时,这沦陷许久的安全站成功发出了信号,耳机里的等待音缓慢有序地响着。
    杂音滋滋作响,不一会又像是锯子在拉扯一般,那声音刺得耳膜生疼。
    檀羡调试起声音,皱眉盯着那刚到一格的信号,说道:赶紧接通吧。
    一分钟后,请求自动中止。
    不得已,檀羡又重新搜索信号,又将请求发送了出去。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数十次的尝试,她心急如焚,抬手就想把戴在头上的耳机取下来,然而还是忍住了。
    别急,换我来。越知水说道。
    檀羡摇头,她的耳朵被那耳机勒得发疼,她索性摘下了耳机,把其中一个耳按在了耳畔。
    三十七次、三十八次、三十九次、四十次
    仍旧没有人接受从这个废弃安全站里发出的请求,檀羡觉得,也许在这个安全站沦陷的时候,它便被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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