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没钱就大家伙凑呗。
    陈文强把这个想法提出来, 梁主任呆了一下就问:“你怎么想出这法子的?这可不像你。”
    “我刚才查房, 一患者说他们厂子集资,一人一千,给10%的利息, 不交不行。他这回住院做手术,家里紧巴巴的,问我能不能给他用点儿便宜药。
    我才意识到咱们省院贷款,求爷爷告奶奶的, 他m的说是给我们低息, 还要11.7,定期存款五年才8%。咱们不是尽替银行挣钱了!”
    “那你的意思是一人一千, 也10%?”梁主任试探道。
    “我这也是才想到的。还得报上院务会,开会讨论呢。”陈文强有点儿小不自在。这话说的没根没据的, 幸好老梁不是别人。
    梁主任想了想, 认真地说:“要我说, 你别建议硬性摊派。咱们省院家里有点儿底的人不少, 要是自愿的话, 没准不少人会一万一万地参加集资呢。”
    “你会?”
    “我自然会啦。你才说了在银行的五年定期是多少的, 与其给银行那咱们的钱赚钱, 倒不如拿来在医院集资了。不过钱存在银行,如果要用的话,提前取出来是按照活期利息算的。咱们这个集资呢?到时候可以提前取吗?这个你得先有个章程。”
    “参加院里集资和银行存钱还是不同的。钱都买设备去了, 拿什么给提前取。到期再说了。”陈文强想想又说:“不然就谁有钱, 私下转让, 自己去协商了。”
    梁主任点点头问:“你是只买那几个腔镜吗?”
    陈文强摇头说:“不止。内科已经打了申请,要求尽快进一批床旁的心电监护仪。而外科这面,我觉得每层楼的三个监护室也远远不够用。我看了一下,咱们每层楼实际上都是有7个单间的。除了各科护士用做值班室的,还有三个单间也得想办法用起来。”
    对陈文强的这些规划,梁主任是非常赞成的。但他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我倒觉得那几个八人间的大病室改动一下比较适合,变成四人间。因为咱们的一级护理是15分钟查房一次,不用像icu那般配置一对一的特护,一个护士看四个术后的,比三个监护室要好。”
    陈文强闻言沉吟起来。好一会儿之后,他说:“老梁,你这么说有道理,改一个八人间,基本就够一周术后的。来来来,咱倆好好参详一下,看怎么让每层楼的病房使用更合理。”
    ……
    陈文强的提议在院务会上很快就获得了通过。最后发给所有职工的通知是:医院为了购买医疗设备,准备向全体职工集资。期限三年,每份一千元,利息是10%,但不能提前支取,实名制,可转让给本院职工。
    李敏回去跟穆杰商量:“我交多少合适?”
    穆杰没用想就说:“你有那笔稿酬在,自己拿主意交多少都不适合。你问问陈院长,他应该会给你一个实数。”
    李敏立即就打电话问陈文强:“老师,集资款我交多少合适?”
    “年底你要生孩子,至少要留出万、八千的。”
    “嗯,我知道了。”
    李敏撂下电话,把陈文强的意思告诉给穆杰。穆杰想想说:“你去问问严虹,看她交多少。”
    “?”
    “你那稿酬的事儿,若是陈院长暂时不想给别人知道,你最好跟严虹一样。要不就是我编程挣的钱,你要说成是小弟挣的。”
    李敏立即理解了穆杰的意思。那稿酬的得来……算了,还是让潘志他家的装修队顶名了。
    李敏去找严虹,俩人抱着孩子去主卧房商量:“彩虹儿,你准备认购多少份集资款?”
    “最多也就1万元吧。”严虹的神色不像是作假。
    李敏很吃惊:“为什么?怎么这么少?”
    “敏敏,我这几个月在家休产假,只有基本工资的,但这几个月却是我家开销最大的时候。还有潘志过去你们科了,不像在普外的手术机会,我说的是做术者的机会那么多。现在大一点儿的开胸手术,都是石主任做术者,你明白的,是不?”
    李敏想了想说:“等你8月份上班就不同了。那时候潘志肯定也能得到更多的术者机会。我想石主任会放手给他做术者的。”
    “到那时候再说那时候的事儿吧。反正我和潘志今年是肯定比不上去年了。”
    “你今年的收获最大的。你想想潘嘉,是不?”
    严虹爱怜地抓起儿子的小手,轻轻地咬了一下,回答李敏说:“是。”然后她问李敏:“那你准备买多少呢?”
    李敏想了想说:“我给你添两万,咱倆买一样的吧。你到时候就对外说是潘志他家给的。”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啊?”这回轮到严虹给吃惊了。
    “有我那本书的,还有穆杰写程序赚的。陈院长提议的集资这事儿,咱们俩肯定要用实际行动支持了。再说去年那种高利息的债券,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与其存在银行比医院集资的利率还低,也没什么意思的。”
    “那行。那你就顶我的名买就好了。”
    “彩虹儿,你跟我见外了不是。这两年你还少在钱上帮我添啦。”
    “那我可能短时间还不上你啊。”
    “你不用着急还我,我是不好一下子交那么多的集资款,你是帮我呢。”
    严虹笑笑,不再说集资款的利息,转而去逗弄抱在李敏怀里的潘嘉。
    “敏敏,我跟你说宝宝昨天不跟小艳抱,说什么也不跟。最后还是骆大姐找出原因,说她身上有鱼腥味。你说他这么小,鼻子怎么那么好使呢。”
    “他就是靠鼻子才认出你是他亲妈的。”李敏轻嗅潘嘉身上的奶香味道,笑着说严虹:“你家儿子越长越漂亮了,以后说不准是省院第一呢。”
    严虹笑得很骄傲:“那是,你也不看看他爸妈是谁啊。”
    “说你胖你还就喘上了。这是潘嘉自己会长。”李敏拍开严虹的手:“我就抱这一会儿,等我回家了你有的是时间,爱怎么抱就怎么抱的。”
    “是,是潘嘉会长。”严虹缩回手,笑嘻嘻地为自己表功:“可没我和潘志的优良基因,他还能凭空长出这模样来啊。”
    “你拉倒吧。你看看楼下王大夫他儿子,他和眼科杨大夫都长得不错,你敢说人俩的基因不好?”
    “白瞎了他爸妈那么漂亮的基因了。”严虹用一言难尽的表情摇头:“那孩子估计他是把爸妈最不好的地方组合到一起了吧。那孩子好像快一个月没来了。”
    “哎,彩虹儿,我跟你说我见过好几次杨卫华现在的丈夫了。那人,啧啧……”
    “怎么样?我听说是一个当官的。”
    “那人以前应该是当过兵的。”李敏很笃定地说。
    “和你家穆杰是同类人?”
    李敏连连点头,“挺直腰杆站着的姿势,跟穆杰一样一样的。来我们科里两三趟了,每次都很客气。”
    “是他家什么人住院了?”
    “不是他家人,是他办公室的一个同志的孩子。上周六手术的。”
    “噢。他跟杨卫华站一起怎么样?”
    “觉得比跟王大夫配啊。等你上班了,你去眼科看看杨卫华,她好像越活越年轻了。”
    “心情舒畅呗。”
    俩人又说了一些杂事,然后李敏告辞回家。
    “穆杰,”李敏把才与严虹商量的结果说给他知道。“这样我也不用在医院太显眼的。”
    “好啊。你们医院的同志一般会交多少钱?”
    “像护士长她们,要是没有存定期的话,我估计怎么也会有两三万。因为买集资房的时候,报三室的人特别多。至于梁主任他们,估计他们只会比护士长更多,不会比护士长少了。具体就不知道了。”
    穆杰点头,又说:“你们医院准备集资多少钱,你知道吗?”
    “不知道。护士长在早会上说只每年给10%的利息,三年返还。我又不好为这个事儿问陈院长的。”
    “不要去问。你刚才的那电话,表明自己是支持陈院长的这个决定就够了。”
    “嗯。”
    *
    集资这事儿一跃成为省院本周的最大热点,甚至盖过了谢逊的第一例腹腔镜手术的成功,也盖过了神经外科在手术台上死亡一例、送去icu没有隔夜又死去一例患者的、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件。
    对李敏来说,周四、周五连着死亡两例患者的阴影,也压过了穆杰去铁路医院复查带回来的好消息。
    穆杰劝李敏:“从概率上讲,你和陈院长再仔细,也只能避免人为的错误。像这种非你们努力能控制的死亡,那也是没办法的。是不是?”
    道理是这样的。
    但李敏的心里就是觉得心里很难受。
    ……
    陈文强的感觉也很不好。但在神经外科,谁也做不到百分百的手术台上不死人。这样的道理他都懂,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在手术台发生这种事儿。
    但真的再次发生了,他还是避免不了心里的难受。此时陪他坐在院子里的舒院长,已经劝过她一阵子,跟他谈过了手术意外的概率问题。
    “老陈,这两例患者的病历等我都有去看了。死者家属都接受的,你要再责怪自己,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那可过了啊。”舒院长尽可能劝拧着眉头的陈文强。
    “老舒,你不用劝我了。我都懂。咱们当大夫的治得了病救不了命。”陈文强叹口气,带着惋惜说:“这两个患者,唉!虽说有死马当着活马医的因素在,但我也真想着手术能成功,能救得了他们的性命。”
    “你若是不能摆脱他们的影响,我想你下周的手术要不就暂停几天?”
    陈文强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回答他说:“不用。都安排好的事情,不好随意更改。你放心,我明早上班的时候,也就都好了。你和老楚先回去吧。免得夜里有事儿,咱们俩都在这面不好。”
    “你行啦?你真行了我就叫车先回去了。”
    “行,我今晚在这面住。明天早点儿回去也就是的了。”
    等舒文臣夫妻俩走了以后,陈文强回屋跟父母聊天。他最近是每个周日的晚上回来住一夜,更多的时候是舒文臣两口子在这边住。
    “工作上的事儿?”老爷子开口详询。
    “嗯。周四有个患者突然在手术台上就心跳呼吸停止了,手术做了半步道停下来抢救,最后也没抢救过来。”陈文强脸上的沮丧之色一闪而过。
    小尹安慰他说:“神经外科的患者,出现这样的术中反应,也不算是罕见。”
    “是什么原因呢?”老爷子问。
    “不清楚。现在的医学还没能力搞明白这种猝死的发生原因。”陈文强想想又对父母亲解释道:“手术也没有碰到可能诱发心跳呼吸停止的地方。也许是大脑有传递给他的身体不想活了的信号吧,反正突然间就心跳停止了。”
    “这样啊。那不是因为你的原因,你就不要有负疚感。”
    “是啊。要是大夫能治好所有的病,这世上就没有死人了。”
    老爷子和老太太都开口安慰儿子。这么些年以来,从儿子做了主刀大夫,每次遇到患者死亡,他就会受到影响。说什么当大夫的,看惯了死亡会不在乎,在他这里根本是不存在的。这也是在老人的心里常常懊恼,后悔让他学医的原因。
    老爷子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性,平常平淡到不显眼的外貌下,藏着他悲悯世人的热心肠。
    “我没事儿。就是想着世事无常。实际上这当大夫的啊,很多病都治不了。上周四,有胶质瘤来复查的,这术后才一年多就复发了。”
    “再做手术吗?”
    “准备给他做。不然他活不了多久。但要等全身检查结果。再看吧。”
    “小强,”陈文强妈妈突然叫他:“我听说你们医院要集资买设备?”
    “嗯。上面不拨款,小舒前几年费劲巴力地贷款买了第一台ct,让省院的辅助检查一下子跻身到省城的前几家。现在那台ct的贷款还清了,但是设备都老旧了。”
    “你们医院去年不是买了一台新的了吗?”
    “不够用。现在预约ct检查的人很多。一般的都要排到三天以后。原来那台效果不够好。我准备处理给下面的基层医院,然后添些钱买新的。”
    “填多少?”
    “几十万吧。看新机器的型号了。”
    “那要多久能还上啊?”
    “按照目前的患者数量,应该是三年。”
    “那就好。都一个单位的同志,虽然你借钱是为单位办事儿,要是还不上就不好了。”
    “妈,你放心。这个集资买设备,还好过跟银行贷款,银行贷款是月月要还利息,比集资的利率高。”
    “你这不是每月还?”
    “不是,一年一次。”
    老太太想想说:“我和你爸这儿还有一点儿,你都拿去吧。”
    “不用。我那儿有。你问小尹是不是?”
    “妈,你放心,我们是真有的。他上回拿回家的那个稿酬,我不是告诉你了?这回我们就用那个钱交。”
    “都交了?”
    “嗯。我得带头。”
    *
    舒院长和老楚刚到家,电话铃声就响了。夫妻俩对视一样,老楚走过去接了电话。
    “喂?”老楚只来得及发一个字音,电话里就急急地问:“楚主任,舒院长在不?”
    “在,老舒,你的电话。”
    “喂,我舒文臣,哪位啊?”
    “舒院长,我是内分泌罗英。陈院长家里没人,我跟你说一下啊。”
    “嗯,你说。”舒院长答应着,顺势坐了下来。
    “我们科前天收了一个1型糖尿病酮症酸中毒,42岁女性。血糖32.1,ph4.6,血红蛋白85.3。昨天酸中毒纠正后出现轻微的右侧球膜水肿。”
    “输液量过多了?”
    “没有。24小时的补液量是4500ml,接近体重的10%。”
    “血糖呢?”
    “今早是13.9。”
    “血糖降得有点儿快啊。”舒院长沉默了一下问:“现在ph值是不是正常的?”
    “昨天晚上就基本正常了。”
    “那纠酸也偏快了吧。”
    “是啊,我也认为是纠酸偏快了。我看到ph值正常怕她出现意外,昨晚就已经采取对症治疗,包括给甲钴胺、vb1,速尿脱水,来预防脑水肿等。但患者今天早晨出现浅昏迷。”
    “做了磁共振吗?”
    “今天上午做了。大面积脱髓鞘改变。”
    “病人现在如何了?”
    “死了。”罗主任的声音发飘。
    “啊?”舒院长破功了。“怎么就死了?”
    “我也奇怪啊。我今天特意去科里查房,因为她浅昏迷就急诊给做了磁共振检查。磁共振提示脑梗,代谢性脑病,回来就转诊去了神经内科。才值班大夫打电话给我,说是患者在神经内科去世了。家属颇有微词。说是昨天下午人都好多了等等。”
    舒院长在罗主任停下不说话的时候,“嗯?”了一声提示她继续。
    罗主任就在电话里说:“现在患者家属意见颇大,说是我们科把人给治死了。三四个人围住了值班大夫。今晚的值班大夫是这个死者的管床大夫——我学生莫名。”
    “通知医务处和保卫处没有?”
    “通知了。医务处是卢科长值班,我给他打电话他说马上过去。但是保卫处,保卫处说他们夜班的人手有限,建议我找陈院长。”
    “行,我知道了,我这就给保卫处处长打电话,然后我过去看看。”
    “给你添麻烦了。”罗主任等舒院长撂下电话了,她才放回话筒。
    “老杨,我得去科里一趟。”罗英一边换衣服一边说。
    “我陪你过去。”杨大夫刚才听妻子给舒院长的电话,猜测是他们科里出事了。
    “好啊,那你快点儿。”
    *
    内分泌的值班大夫是莫名,按规定她昨天下午可以休息半天。她在休息前跟罗主任告知了那患者的病情,然后她就回去医大图书馆查资料。所以才有罗主任的昨晚和今早的查房。
    在内分泌科,若不是收到危重患者,多数的时候,就是三天不查房(略夸张了),科里也不会出任何事儿的。
    但这患者昨天中午她离开的时候,已经好转了啊。今天怎么就死了呢?
    面对带有诘难态度的死者家属,莫名只好打电话给罗主任求救。
    罗主任一边走一边把死人的事儿,告诉给杨大夫。
    内科的事情杨大夫所知不多,但是大面积脱髓鞘改变,碍于十一楼是神经外科,他还是懂得的。
    “是代谢性脑病吗?”
    “怀疑是。”
    “给甘露醇脱水了?”
    “给的速尿。甲钴胺、vb1都给了。但今早患者浅昏迷。早知道患者去了神经内科会死,我就把她留在内分泌了。”
    “脑梗的患者,你留在内分泌没道理啊。”
    “是啊,就是基于这个原因,我才请神经内科会诊,把她接过去的。”
    夫妻俩说着话,比舒院长早了一步到了内分泌的办公室。看到勉强应对有些激动的死者家属的卢科长,罗主任请他们都去自己的办公室去谈。
    “罗主任,我媳妇昨天明明都好了的。”
    “前天来院的时候是昏迷的,她来时的血糖是32.1,ph4.6,血红蛋白85.3这是中度贫血”
    “来时是昏迷的,但不是昨天都好了嘛,怎么今儿个就死了?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罗主任不高兴了。她沉着脸问:“患者糖尿病多年,为什么她不规律地用胰岛素?你为什么不督促她规律用药?”
    男人狡辩道:“我说了她不听啊。”
    罗主任摇头说:“她来的时候是昏迷的。有个词叫‘回光返照’你听说过没有?”
    “你说我媳妇是回光返照?证据呢?”
    “回光返照说的就是死前精神突然好转啊。不然你给我解释解释,我们所有的医嘱都是对的,她怎么就由清醒变昏迷了呢。”
    “咱倆谁是大夫?”死者的丈夫问罢,又指着他自己的鼻子问:“我给你解释?我怎么知道这些。”
    罗主任摊手道:“你看我说你打断我的话不肯认真听,让你说你又不知道。那你准备怎么办?你让我怎么交代?”
    “她,”死者丈夫指着莫名道:“她把我媳妇治死了!”
    “你才说你媳妇昨天好好的,怎么现在又说莫大夫治死你媳妇了?”罗主任不满地说:“莫大夫她昨天下午休息了。”
    “可我媳妇归她管啊。她怎么能抛下患者休息呢?”
    罗主任压下心中对此人的反感,对走进来的舒院长点点头,继续跟死者的丈夫掰扯:“要按照你这么说,只要大夫管的患者有住院的,大夫就不能休息了?”
    死者的丈夫点头,振振有词道:“你们要救死扶伤,病人还躺在床上你们怎么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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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医源性:快速改变血浆成分血糖降得太快,会使血浆渗透压下降太快,而脑脊液的渗透压仍很高,就使得□□里的水份趋向脑脊液一边,引起脑水肿。
    2营养代谢异常、乏氧等引起的脑病,则有酒精性的和一部分一氧化碳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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