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和穆杰收拾好了以后就往公交站场走。李敏边走边向他解释:“我们多走一站地去始发站坐车好有座,去中街那儿逛街的人多。”
    “好,顺便也活动下消消食。”
    “都怪你。做那么好吃,还带那么多来。”
    “是,怪我怪我。我昨天看你和你那室友处的好,今儿就按你的饭量也给她带份了。”穆杰今儿真按着李敏的饭量给严虹带份了。他自己也撑着了。
    李敏嗔他一眼,略过这个话题,和他说下午的安排:
    “我们去鼓楼,那里有省城最大的新华书店,各类的书籍都比较齐全。你可以去挑军事类的书。我要先去亨得利眼镜店配眼镜。然后我们看怎么约定个时间碰面。要不你看完书去眼镜店找我?要是我先配好眼镜了,就去军事书籍那里找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
    穆杰握着李敏的手,调整自己的步幅并配合李敏的频率,他不想与李敏分开行事儿。
    “我陪你配眼镜。一个人站着排队多没意思,俩个人还可以说说话儿。”
    “如果人多,可能要排队很久的。你不如去书店看书了。”李敏拍拍自己的书包,“我带了新概念第三册可以看的。”
    “你背,我帮你看着。唔,你也可以帮我看着啊。再说到书店看书,我可以在你上白班的时候再去的。”穆杰挑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我不想跟你分开。一刻都不想。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李敏脸红,斜睨了穆杰一眼:“我不想。”
    穆杰被李敏那一眼看得心脏一缩,他反问李敏:“是不想和我分开吗?” 从中午自己说出秀色可餐、李敏慌忙逃走的行动中,他发现逗逗她、看她脸红、娇嗔自己一句,是人生从未经历过、从未有过的乐趣。
    李敏的脸更红了,一甩他的手猛地就往边上走。
    “哎,小心一点儿。看踩吐噜了崴脚。”
    人行道上的一块地砖,不知怎么少了小半块,然后还洼下去了不少。这要是没注意踩到了,还真可能崴了脚。
    穆杰伸手抓住李敏的肩膊,几乎把人提溜起来。俩人之间只有半臂的距离。
    长长的发丝被风吹的飘舞起来,从穆杰的耳畔、脸颊、唇边划过,这痒痒的感觉,让他本来就欢快跳跃的心加速悸动。他很想将那几根发丝抓到手里,仔细嗅那带着柑橘味道的清香。甚至想舔舔那飘舞的发丝下,变成了粉红的耳垂味道。
    咚咚咚,穆杰觉得自己的心又如擂鼓一般在敲响。午饭后看着李敏对着小镜子涂唇膏的感觉又来了。咫尺之遥的粉面樱唇,就是昨天下午的在商场里描画的妆容。刚才看着李敏一样样地往脸上涂抹的时候,他就在想要是李敏去画画,应该也能画出名堂来。
    他记得非常清楚,那个叫什么“粉条”的,在李敏灵巧手指的舞动下,几分钟出来的震惊效果。要不是眼看着她涂抹上去的,他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人,能够在瞬间换了一个皮肤的表相。
    大变活人啊!
    虽然不抹那个粉条也很好看了,但这样的化妆技巧使出来,让他对女孩子多了一分认知。不知道街上那些漂亮脸蛋是不是都是这么抹出来的?
    要是她去做昨天那个售货员的工作,也绝对能做好。
    还有唇膏,昨天那售货员给她涂了两层红色的,但今天李敏先涂了一层无色的,偏自己还傻傻地问:涂无色的做什么。
    如今在阳光下看,晶莹、水润的自然红色,不像珊瑚也不像石榴,像小侄女爱吃的果冻,他突然涌起了去尝尝的念头。
    穆杰开始喉咙发紧,口干舌燥的感觉又来了。他立即松开李敏的胳膊,改为与她拉手走。
    “好了,我不逗你了。你小心别崴脚了。不然我只好把你背回去,就没法配眼镜了。”
    “好坏都是你。”李敏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穆杰宠溺地看着她笑。俩人这样牵手走,拉开了一点儿的距离,穆杰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不再口干舌燥、也不再心跳过速、也不再想入非非了。
    可是他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的愿望,是不想这样正常地走路的。理智约束着他的向往,但心底好像有个小魔鬼在煽动、在蛊惑自己:去尝尝那果冻,去吧去吧。
    好好吃的!味道真的好极了……
    俩人在始发站上车,穆杰跟随李敏坐到后面。这回他熟稔地伸过胳膊、示意李敏靠过来:“你睡吧,我看着站牌,到了鼓楼那一站叫醒你。”
    “你不睡会儿吗?”
    “我不睡,我没有午睡的习惯。”傻姑娘,在前线的人怎么可能有午睡的习惯?战事激烈的时候,自己还曾有过两天两夜不曾合眼的记录呢。
    李敏有些不好意思,不肯靠过去睡。
    “这公交车说不准什么时候急刹车,像昨天那么差点儿碰到头就不好了。睡吧,说不定一会儿排队要很久的呢。”
    李敏想想每次去“亨得利”排的长队,再想想每次逛街后的疲惫,小心翼翼地、轻轻地靠在穆杰的胳膊上阖上眼睛。
    洗过之后的t恤上,留有淡淡的李敏不太熟悉的洗衣粉味道。她使劲抽抽鼻子,仍是没分辨出来是什么牌子的洗衣粉。但这味道混合着年轻男人特有的干净的体味,在明亮的阳光下,不知为什么让她感到很安心。于是她在开开停停、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恬静笑靥安然沉睡。
    穆杰侧脸看着睡沉的李敏,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形成扇状的浅浅阴影,鼻梁上有长期戴眼镜压出来的凹痕。这痕迹虽然用粉细心地遮盖了,但刚才带着眼镜走了二十来分钟,又显现出来。
    这不是白忙乎了?!
    一会儿等她醒了要不要告诉她呢?
    还是不要了吧。
    穆杰想不明白这块还要被眼镜遮住的地方,有什么必要去遮掩,索性不再去想。只专心去嗅李敏发丝间的、淡淡的柑橘味,好像没什么消毒水的味道?他半眯着眼睛、略歪歪头,将口鼻贴近李敏的长发。
    从车厢的前面看过来,就是沉睡的女孩子恬静的睡颜,而她靠着的年轻男子也有些昏昏欲睡了……
    公交车离站开的很突然,车上的人都被晃了一下子,跟着又是一个急刹车,车厢里的乘客就纷纷抱怨起来。穆杰单手搂紧不安的李敏,借机拉开一点儿与她的距离,嘴里安抚她:“急刹车,急刹车,没事儿了。你放心睡。”
    李敏呶呶嘴,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反正心头燥热的穆杰没听清楚。但他拉开的那点儿距离,又被无意识靠过来的李敏填补上了。
    穆杰不敢再想怀里的香软,也不敢再闻飘浮在鼻端的发丝味道。他极力地扭转脸去看外面的街景。牛仔裤紧绷在身上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真想不明白这东西怎么那么贵。
    但穿上照镜子,那显得自己一双长腿笔直有力、超过触目能及的所有男人,甚至可以与这牌子广告上的模特相比的效果,让穆杰当场就痛快地接受了这裹腿的不适。
    ……
    道路两旁的杨树,不停有黄透的大叶子飘落下来,被午后的阳光照成暖融融的金黄色。还有一些带着少半青绿的黄叶,被阳光映照得变幻出深浅斑斓的美丽,也打着旋儿混在纯金黄的叶子里落下。
    穆杰突然觉得腿上的伤处有点儿发痒,他不禁就伸手去按了按,然后又使劲地掐了一把,才缓解了那无法抓挠的痒。这让他想起那些受过伤的老兵和野战医院医生的告诫:以后有个阴天下雨什么的,只要变天了,这伤腿就都会有感觉。
    自己的身体加装了天气预报的功能?
    想到西南的连绵阴雨天,穆杰加重了手下掐腿的力量。罢了,有失有得的事儿,如今拼命才挣得的局面,也容不得自己后退。
    想到前线,想到要重新带兵,要带着那些修整了几个月的战士,带着补充上来的、自己不熟悉的“新”兵,穆杰的一颗心就开始忐忑着飞向了西南。他虽搂紧了李敏,却再也不觉得自己提前归队的决定有遗憾了。
    自己能争取到的只有这两个月的时间,要在这俩月里,把三个营补充过来的那几百官兵都做个初步的了解。
    然后就临近了自己所在的团,再度换上前线的时间了。
    还有要额外注意的那另外两个成建制的营,以前是不归自己指挥的。现在自己也要尽快熟悉那些兵、那几个正副连长和副营长。
    如今自己升了半级,但自己上面还有正团长,要与这由副团长升上去的团长重新磨合、重新定位彼此之间的上下级关系;要与留任的那个副团长建立新的平级模式;要与三个营长磨合;还要与团政委建立新的工作关系模式……
    要做到了如指掌,才能进一步做到胸有成竹,才能在指挥他们的时候,如臂使指……
    如臂使指?自己好像有点儿奢望了。这不是自己做营长说了算的时候,穆杰禁不住怅然起来。
    难怪人都说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啊。
    穆杰的心思又转回到李敏的脸上。樱唇如诱人的果冻,时时刻刻在引诱他去尝尝。而刚才的难堪和尴尬,让他不得不警醒自己,不能看不能想不能闻。
    他不得不再度扭过头看街景。
    简直是煎熬人、考验人的意志啊!
    *
    吴家的丰盛午宴已经结束了。冷小凤在午宴上得到了从未体验过的关心、体贴和照顾。这就像前两天在自己家,全家人对自己的未来嫂子那样。她羞怯、忐忑、到心安理得地接收这一切,好像在瞬间就完成了过渡。
    她信自己的眼光,认定吴冬是个好相处的人。如果他肯把对邮票的耐心分给自己一半,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
    饭后,她抢着去洗碗,吴冬在边上给她打下手。
    “你吃饱了吗?”
    “吃饱了。”
    吴冬也注意到冷小凤在这两小时之间的变化。他觉得过去所有人在自己背后的议论、指点,退婚带来的难堪,夜深人静的煎熬……都在冷小凤冲洗碗碟上的洗洁精时,跟着泡沫一起去了下水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去南京会好好学习的。你在省院遇到什么为难的事儿,就去找我妈妈。”
    “为什么不是找你爸爸?你爸爸是儿科主任,我的顶头上司。”冷小凤打定主意与吴冬相处,就把自己的心里想法告诉他。
    “如果你有什么东西想给我爸爸、或是与他交换的,你可以找他;要是你想寻求帮助,找我妈。找我姐也好使。我弟明天就回部队了,他要在省城,喊他做什么都可以的。”
    “喊你呢?”
    “我要是在省城,自然为你做什么都可以的。”
    冷小凤转过脸,看着吴冬的眼睛说:“你最爱的是邮票吧?”
    “是。”
    “如果让你在我和邮票之间,只能选择一个,你怎么选?”
    怎么选?
    吴冬觉得冷小凤好像递给自己一把尖刀,一边是自己爱了十二年的邮票;另一边是带给自己希望、能让自己重新坦然走到省院同志面前、甚至更骄傲地走到省院所有人面前的女孩子。
    矮小、温柔的团团脸女孩子,脸上似乎还带有一丝稚嫩,像那些才从卫校毕业的小护士。她严肃地仰着脸、瞪着大眼睛、抿着嘴,在等着自己的选择——
    捅死哪个都舍不得!
    他闭闭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眼底是一片清澈。
    “小凤,我家现在不缺钱花。就是以后邮票再升值,那也是留给孙子辈的。若是你想保管,结婚以后就交给你了。”吴冬生怕冷小凤不高兴,还接着补充道:“一会儿我把定邮票的本子给你,年底你去姐夫他们单位,把这一年的邮票领回来。对了,每年十一月初预定下一年度的,你记得到时候拉着我姐姐一块去,让她交预定款。”
    冷小凤欣慰地笑笑,继续若无其事地冲洗碗碟。那么贵重的东西,自然得结婚以后,才能交给自己保管了。
    但是吴冬交代的让他姐姐出预订款,让冷小凤的心里涌起暖流,这是个明白人,没让自己垫付。她没话找话道:“你姐夫在邮局工作?”
    “是啊。我常去买邮票,我爸跟看贼一样地盯着我。后来还是我姐夫的爸爸,给他讲了很多集邮的好处,说集邮也是变相的攒钱,他才不阻拦了。
    后来我姐夫他爸爸与我爸相交莫逆,俩家相处的也好,就成了亲家。”
    “噢。是这样啊。”
    “你知道他拿什么事儿说服我爸爸的吗?”
    “什么事儿?”
    “□□期间,曾出了一张纪念邮票,名字是‘祖国山河一片红’,这张邮票上的台湾是白色的。虽然上面立即就下令回收,但还是有少量邮票流了出去。数量非常少。那张邮票在很短时间内,在国际上就涨了几十万倍。有价无市。”
    “这么厉害?”
    “主要是政治因素。清朝有发行过一张邮票,现在称其为‘龙票’,因为存世稀少,也是有价无市的。或者说有卖的我也买不起,那是大收藏家的事儿。
    我收藏了一张介绍龙票的剪报。有空儿拿给你看。”
    “好。”
    冷小凤将洗好的碗摞去一边,吴冬慢慢擦水后收进碗橱。
    当冷小凤要去刷锅时,吴冬拦住她说:“你来擦水,那锅太油了,我来刷。”
    “你会刷吗?”
    “怎么不会。家里这些重活儿、脏活儿都是我和我爸爸分担的。把围裙给我吧。”
    “都有哪些是重活儿、脏活儿啊?”冷小凤解下围裙递给吴冬。
    “买菜勉强能算上。买粮买油买肉买鱼一定是。洗衣服、拖地、做菜、刷锅。”
    “哪还有轻活儿了吗?”
    “有啊。叠被子、收衣服、做饭、洗碗、擦灰。”
    冷小凤莞尔,这可比自己家的男人什么都不做好太多了。
    “东北男人很少像你家这样做家务的。”
    “我爸是上海人。那边男人做家务是传统。我叔比我爸做的还好呢。”
    “倒没看出来主任是南方人。”
    “他来东北久了,我妈妈当初压着他跟广播学说话,口音什么的就改掉了。”
    “怪不得主任的普通话讲得字正腔圆的。”
    *
    客厅里,吴主任按耐不住几次想探头去厨房那边看看,几次都被范主任强按下去。
    “就是饭碗多几个,也用不着刷这么久啊。”吴主任小小声嘀咕。
    “爸。我哥和小凤姐说话呢呗。要不咱们这么多人在家,他俩也不好再回去看邮票了。”
    “就你什么都明白。”吴主任笑着斥老儿子。
    “爸,老弟说的有道理,你是关心则乱了。”
    “三儿呀,你和你爸把你外甥送回去吧。你姐夫也该去值班了。”范主任给拌嘴的爷俩派活儿。
    “我哥的那些行李怎么办?”
    “医院出车送他们去车站。一会儿我给车库打电话,让司机上来帮忙拿一下,小东西我和你姐姐帮着拿下去就是了。”
    吴雅站起来说:“你和你姐夫帮忙把你哥哥的那大箱子拿下去,我去个洗手间就到下面看着。妈,差不多该让司机过来了。孩子就先放在这儿让他睡。爸,你和我妈帮我看一下午呗?我俩晚上过来吃了饭再抱回去。明天就不过来了。”
    “行啊。”吴主任抱着怀里睡得正香的外孙儿回主卧房。
    范主任点点女儿的额头:“你呀,哪里都得听你的。”她虽这么说,还是过去打电话去了。
    那边郎舅俩把一个行李箱拖出来。
    “三啊,我自己拿就行,也没多沉的。”
    “你别闪腰了。我姐会骂我的。还是咱倆抬吧。”
    *
    车到鼓楼,李敏被穆杰摇醒。她从书包里掏出眼睛戴上,跟在穆杰的身后下车。过了马路走近亨得利眼镜店。三层的老式小楼,在二楼和三楼之间悬挂着黑底的大招牌,上面的金字被太阳照得耀眼。灰白的汉白玉建筑基石,还有门口被摸出润泽光泽的台阶,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老字号骄傲的历史。
    “眼镜店里的人可真多啊。”
    多的是带孩子来配眼镜的父母。穆杰看看人头攒动的拥挤,什么时候戴眼镜的人这么多啦?记得自己上学的时候,同学里没有近视的啊。
    “咱们上三楼。”李敏在先,穆杰紧跟。狭窄的木楼梯,陡直。要是有两个胖子迎面,非得有一个退回去不可。
    三楼的人就少了很多了。
    李敏等了好一会儿,才逮住了一个刚空闲出来的营业员,赶紧对他叫道:“你好,我想要玻璃镜片。近视的。”
    “这边。”营业员示意他们跟着走。隔着柜台绕了小半圈,营业员停下说:“这里都是玻璃的。有国产的、日本和德国进口的。玻璃的透光率好、稳定,但是偏沉、碎了容易伤着人。”
    “我知道。我要戴上手术台的。”
    “做手术用的啊。那你是多少度?要不要选加膜的?加膜的一幅镜片要加多一百块,但是更不容易磨花,这层膜加在靠眼镜那侧,万一碎了,碎片也粘在膜上,基本不会伤到眼睛。”
    “要加膜。这是验光单,上个月在这里配的眼镜。这两个验光单子都要再配一副玻璃镜片。”
    “你想要那种镜片?这个国产的,最便宜,一副眼镜不到一百块。这个是日本的,介于国产和德国的之间。这两种都是德国进口的,价格贵,但是度数准,透彻,是所有玻璃镜片中最好的。
    你看这蓝汪汪的像是在水里,这绿油油的像是在森林里。这两种镜片,哪怕戴的时间长了,眼睛也不容易疲劳。”
    “选德国蓝色的。镜架要最轻的。有哪些种?”
    “这几款都不错。都是进口的。又轻又结实,但我觉得不如你脸上戴的这半框的好看。不过玻璃镜片必须要用全框的才安全。”
    “两幅都要这种框。都加膜。”李敏选了浅蓝灰的板材框,戴上给穆杰看。
    “怎么样?好看不?”
    穆杰实在分辨不出来。遂建议她:“要不你挨个试试?”
    李敏把几种颜色的板材框逐一对着镜子试,“这个吧。这个浅紫蓝色也和镜片的颜色接近。”
    “行啊。两副框都一样颜色吗?我给你开单子,到那边交款后再拿给我。”
    “要一样的。什么时候能取?”
    “你要不着急就多等几天,等店里休假的老师傅回来给你磨。稳妥点儿吧,怎么都要一周以后才能取。行不行?要是着急,今天多等一会儿也行。我找经理给你批一下,加个塞。不过现在这些年轻师傅,一般都是磨树脂镜片熟练。”
    “等吧。反正我还有一副备用眼镜。麻烦你让老师傅帮我好好磨,这两副眼镜都要戴上台去给病人做手术的。”
    “好嘞,你放心,我在这单子上做标注。做手术可是救人性命的事儿。我们店你就放心吧,百年老字号了。你过来取燕京之前打这个电话问一下,报上这串号码,就能查到做好没有。”
    “好,谢谢你了。”李敏接过取镜单、装到自己的镜盒里。她这眼镜盒,同时还担任着大额钞票的钱包功能。
    两副眼镜一千块出去了,穆杰假装没看到价钱。
    *
    俩人出了眼镜店往不远处的书店去。与此同时,冷小凤与吴雅手挽手笑着从中兴商场离开了。俩人各提着一双装有长靴的鞋盒。
    与严虹和李敏买的靴子是一个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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