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琛皓看着这个孩子,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两个人生下来的孩子。眼睛,眉毛,鼻子,嘴巴,无一处不可爱,无一处不精致。
    听陆琛皓这样夸自己的儿子,哪怕方牧恩这个当妈的都有点不好意思。
    “琛皓,你这是叔叔眼里出潘安啊。你侄子是比一般小孩好看一点,但是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这是我们陆家的孩子,自然当得起全天下最美好的词汇。”陆琛皓看着自己的小侄子,感觉到了生命的延续,那样神奇,那样美妙。虽然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但是陆琛皓却感觉是那样的亲近。
    “大嫂,大哥对你还好吗?没有欺负你吧?”隔着镜头,陆琛皓隐约看到了陆琛晟的身影,刻意放大声音问。
    方牧恩不知道陆琛晟已经到了她的身后,吐了吐舌头认真地说:“当然好,你是知道的。他的性格,对一个人好就永远都不会变。”
    陆琛皓能看出来陆琛晟原本有些愠怒的神情一下子温柔似水了,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
    他同陆琛晟手足同胞近三十年,当然知道陆琛晟是因为方牧恩偷偷一个人先给他视频而有些生气地。但是听到方牧恩的真情告白,再大的火气也都烟消云散了。
    同陆琛晟聊了几句,陆琛皓挂断视频,笑容里面是无比的真诚。他爱着方牧恩,所以希望她幸福、美满。哪怕是一丁点的不快,他都不希望由她来承受。
    陆琛皓这边通话结束,过了不多久林枫也从书房里出来了,眼圈略微有些红,看样子是被家里人感动了。
    “琛皓,有时候我也会后悔自己的决定。明知道会伤害到家里人,我却还是任性的做了,因为我知道,只要我想,家里人都会顺着我。”林枫端着酒杯,吃着饺子,看着电视忽然说起来。
    陆琛皓没有说话,他知道林枫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合格的听众而不是对话者。
    “我知道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想要抱孙子,但是我却自私的连一点希望都不给他们看到。还闹出这么一场戏来让他们心疼,好让他们不再提这件事情。”
    林枫没有说的是,刚刚在电话里林父把他狠狠地骂了一顿。因为,他们戳穿了他之前拙劣的计谋。
    “阿枫,有些事情我们以为你长大了,所以不想说什么。但是这次,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林枫沉默着,听从来都是以自己为傲的父亲表达对自己的失望。
    “我以为你是一个孝顺的人,却没想到你竟然用这样拙劣的手段来哄骗你妈妈。你和琛皓的关系,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而破裂?说出来谁会相信?也就是你妈,关心则乱才会信了你的邪。”
    林枫双手紧紧握拳,将头上仰起来避免自己发出不争气的声音。他的老父亲啊,即使知道他做了错事,依然没有放弃他。即使他的话语中充满凌厉,但却丝毫不掩饰他对他的期许与重视。
    “最重要的是,你的我的儿子,我知道你不会这样糊涂。”
    林枫原本强自抑制的泪水,忽然落了下来。他没有想到,直到现在父亲还能以他为傲,还能这样对他说:你是我的儿子。
    说到最后,林父的声音突然柔和了起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是我尊重你的决定。今年,就算了,明年一定要回家过年,好吗?”
    一向顶天立地甚至有点独断专横的父亲,竟然有一天会用这种商量的口吻和自己说话,这让林枫深深地发现:父亲老了,他变得渴望儿子在身边陪伴了。
    “爸,对不起。”请原谅儿子的自私,儿子让您失望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林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林枫要好好过节就把电话挂断了。
    林枫从书房里出来,就看到陆琛皓幸福的样子,心中更是酸楚。
    “干杯。”
    “干杯!”两个失落的男人在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举杯同庆,他们相信未来会更加美好。
    这一夜,他们彻夜未眠,直到天破晓时才倒在客厅的地毯上。
    陆琛皓是在林枫的“挤压”中醒来的,他特别习惯地拨开林枫的大长腿大长手,对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改正过来的睡觉习惯深恶痛绝。
    “阿枫,醒来了。”
    “琛皓,琛皓。”林枫喃喃自语着,翻了个身又继续睡过去了。
    陆琛皓拿这种耍赖的林枫没有办法,叹了口气端起桌子上昨天剩下的饺子以及从饭店打包的鱼热了热,又熬了些粥才出来叫林枫。
    “阿枫,起来吃饭了。”
    “琛皓,陪我,不要走。”林枫好像梦见了什么,丝毫听不到陆琛皓的呼唤,反而在梦中不停地叫着陆琛皓的名字。
    那样不安的样子,让陆琛皓也有些焦急。他索性直接把林枫给拽起来,强行让他从睡梦中脱离。
    “阿枫,怎么了?你梦到什么了?”
    林枫睁开眼睛,竟然有一滴泪珠从他的眼角落下!这让陆琛皓直接惊呆了。
    “琛皓,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林枫显然还没有醒过神来,竟然手脚并用地抱住陆琛皓就不放开了。
    陆琛皓没留意林枫的突然袭击,直接被他拉着又倒在地毯上。
    摔在地上的疼痛,让林枫终于清醒过来,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儿顿时羞窘不已。
    陆琛皓却暂时没有心情看他“娇羞”,皱着眉头问:“阿枫,你是不是做梦了?”
    林枫痛苦地扶额,只能点头承认:“是啊,我梦见你和美娇娘双宿双飞去了,留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特别可怜。所以我才哭着喊着求你不要离开我啊。”
    陆琛皓是又好气又好笑,明知道林枫说的不全是实话,但还是认真地安慰:“你放心,我陪你一辈子,不会抛弃你的。”
    “这可是你说的,小心食言而肥哦。”林枫半真半假地说着,在陆琛皓看向别处的时候看向陆琛皓的眼神却是万分认真。
    等到陆琛皓回过头来时,他却又变得玩世不恭起来。
    “阿枫,你是知道我的情况的。应该害怕被抛弃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陆琛皓笑着看林枫,半真半假地安慰他。
    林枫耸耸肩,突然打断了这个话题,“行了行了,新的一年来了,好兄弟,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呢?”
    陆琛皓挑挑眉,“你想要做什么?”
    “我们去蹦极吧!”
    “蹦极?”陆琛皓看外面白雪皑皑,顿时感觉有些头大,“你确定?”
    “当然。华山之巅,高手会晤,不正是我们大展身手的时刻吗?”林枫一下子变得亢奋起来,说干就干,竟然直接就去收拾东西、订机票了。
    陆琛皓对林枫说风就是雨的性格也是习惯了,左右过年也没有什么事情,干脆就跟着林枫一起折腾起来。
    大过年的,华山上还真是没有多少人,雾霾也达不到这么高的高度,颇有一番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气魄。
    “琛皓,你看。”林枫指着一望无际的云彩发出感叹:“我们就像这浮云,只有彼此能够紧紧拥抱彼此。”
    陆琛皓觉得林枫近期好像特别多愁善感,经常发一些莫名的感叹。但是想到早上他做恶梦时的样子,心一软,也就由着他疯了。
    “是。”
    “那来拥抱一下吧,我的好兄弟。”林枫突然抽风一样抱住陆琛皓,紧紧地,死也不放手。
    陆琛皓只能放松身体,让林枫可以抱得更舒服一些,这是作为兄弟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林枫将头枕在陆琛皓的肩膀上,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苦笑,他知道,陆琛皓今天这么“温顺”完全是被他早上做恶梦的样子给吓到了,所以在安抚他呢。
    紧紧地拥抱之后,林枫好像满血复活一样又变得“活蹦乱跳”了。
    “好了,我们来愉快地跳下去吧。”
    华山的蹦极是一项极限挑战项目,很少有人有这个勇气从华山之巅一跃而下。但是林枫和陆琛皓绝对是在极少数人之中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然后一跃而下。
    寒冷的雪,凛冽的风,甚至还有悠然飞翔的鸟儿。这种飞跃而下的感觉,让人心跳,让人尖叫。
    陆琛皓在尖叫,他想要把内心的不甘,心中的遗憾,对方牧恩的爱恋,对林枫的兄弟之情通过嚎叫发泄出来。
    林枫也在尖叫,他死死盯着自己的好兄弟,想起昨夜里父亲的训斥,想起做的噩梦,想起自己的求而不得,他叫着,笑着,眼泪冻成了冰凌。
    等到蹦极结束,林枫与陆琛皓都变得神清气爽。
    “琛皓,在新的一年里,我们一起努力吧。既然在爱情上求而不得,情场得意,商场总能得意的吧。”
    “当然,我们永远是最强的。”陆琛皓笑得那样爽朗,驱散了心中的阴霾。未来的一切,有好兄弟的陪伴,什么事情都不能阻挡他们的步伐。
    世界这样美好,他们总能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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