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一路北上,陆老爷子上了年纪,犯困偏又睡不着,安夏给老人按摩了一下穴位,陆老爷子睡了个好觉,第二日下午到帝都。
    坐了一天一夜火车,大家都累了,安夏有爸妈来接,于是大哥各自分开,回去后安夏洗了澡沉沉睡去。
    “睡了?”
    “睡了。”
    霍静姝脸上带着笑意,女儿走的这些日子,她总觉得不安,少了什么似的,女儿一回来,她就踏实了,萧敬生挥挥手,让妻子轻点关门。
    “明咱们回家。”
    萧敬生点点头,明白妻子的意思,回的是岳父家,他自从去年因为自家的事情,跟父亲闹翻后,今年大年二十九,他给父亲送了年礼,过年并没有回去。
    这些日子都在岳父家,从三十到初二,连大舅哥都笑他,天天来蹭饭。
    安夏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都早上九点多了,洗漱完十点多,全家开车去霍家。
    看到安夏回来,一向严肃的霍老爷子笑成了一朵灿烂的向日葵,安夏就是太阳,霍老爷子这朵向日葵就围着安夏转,实施绽放。
    几个表哥看到家里唯一的表妹,可爱漂亮冰雪聪慧的表妹回来,一个个围上去,要给安夏发压岁钱,一上午,安夏收红包收到手软,她不好意思要,可架不住大家硬塞。
    “表妹,冰清玉肌膏还有没有,给你表嫂两瓶吧,快接不上用的了。”
    安夏奇怪,秘方她已经给外公了,怎么还找自己要。
    表哥似乎看明白安夏的疑惑,把安夏拉到一旁低声解释道:“家里自制的,感觉擦起来没你给的效果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制作过程有问题……啊!”
    话还没说完,大表哥头上挨了一巴掌,抬头一看揍他的是自己父亲霍怀纲,满腔怒气立刻化为虚无,“兔崽子,你是说你爹我,不会做药?我告诉你,以后别找我要冰清玉肌膏,想要自己做!”
    大表哥哭丧着脸,“爸,我不是这意思,您这不是为难我吗?秘方只有霍家家主和小表妹知道,我要做也要有方子。”
    “怎么,你还惦记霍家秘方了,想当家主就好好学习中医,过年后我就抽背你脉案,你只要比安夏优秀,这家主就是你的。”
    “怎么可能比安夏优秀,爸爸你不也比不过安夏吗。”大表哥不满,但只敢小声嘟囔。
    “你这个臭小子,这么大人了,还要我当着你媳妇面揍你!不过夏夏,我做出来的冰清玉肌膏,确实没有你给的效果好,这是为什么,是我步骤有问题?不可能啊!”
    安夏不知道怎么解释,她这是以前霍家的存货,最少也要大几十年甚至一百多年前,那时候的土壤气候湿度,跟现在不一样,药材自然跟这时候不能比,通过使用对比,安夏估摸那时候环境好,药材也好。
    可惜她不能这样说,“大舅,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就跟做泡菜是的,有的人泡出来的好吃,有的人泡出来就坏。”
    “做泡菜?不能够啊?”
    霍怀纲不懂做泡菜,带着问题问自己媳妇去了,安夏松了口气。
    “大表哥,再给你两瓶别往外说,我这存货也不多。”
    “我就知道,小表妹对我好。”
    大表哥迅速拿过两瓶冰清玉洁膏,还没来得及揣进兜里,就被迅速回来的霍怀纲看到,顺便打劫了一瓶,“你妈也用完了,这瓶就当你孝敬她的。”
    “夏夏,我刚才问了你说的泡菜问题,但是泡菜跟制药是有本质区别的……”
    安夏看到大舅执着起来,终于明白什么叫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直到吃饭,她才被大舅放过。
    吃完饭后,霍老爷子把安夏叫身边儿,问了问家里都如何,安夏代山坡村家里亲戚给外公外婆问好,霍老爷子听安夏说着回家的见闻和好吃的,觉得挺有意思。
    全家人坐在一起,屋里烧着地龙,桌子上摆满了零食,家里还有喜讯,安夏的两位表嫂同时怀孕,今年年底她就当姑姑了。
    安夏问起了当初自己在火车站留下的病人,霍老爷子也真要谈此事,那孩子他检查过了,如安夏所说,体内有寄生虫,血液中也有寄生虫,不排除脑部也有寄生虫。
    他已经着手给孩子用了打虫药,孩子饿了一天后,连吃了三天打虫药,每次都能打出不少虫子,甚至有一只半米长的绦虫,长得又粗又长,打下来的时候不停扭动,吓人得很。
    “这孩子现在在药铺后面的宿舍住着,先养养身体。打了虫子后,肚子小了不少,饭量也小多了,但是还是喜食热食,可见他气血不足,本源亏损,这才用热弥补身体亏损。”
    “外公,你觉得他脑部有寄生虫?”安夏有些郁闷,脑部有虫,汤药很难达到功效,而且也很难去除干净,最好的办法是手术,而且还是开颅的大手术。
    “十有八九,他脑袋奇大,脉象时重时轻,呼吸急促时脉搏紊乱,偶尔说脑袋疼,这都是征兆。”
    “等他养好了身体,我去看看他。”
    霍老爷子点点头,他也是这个想法,这两个人让安夏治疗最妥当不过,第一安夏医术高超,第二这孩子对安夏最信任,病患对医生的信任,也是一剂良药。
    一家人说说笑笑到了晚上,安夏被几个表哥领出门放烟花,萧然也跟着出去,身上穿着安夏给他的貂皮大衣,悄悄塞给安夏一把糖。
    安夏眯着眼睛笑着,反抓着萧然的手要给他一颗,却发现萧然的手好冰,穿了这么多,他还这么凉,她轻轻抓着萧然手腕,过了一会儿,神色透露三分难过。
    萧然的身体,哪怕有自己的药,也是一天不如一天,犹如一个沙漏,每日在缓慢地一滴滴地消耗着生命,她心下难过,再也笑不出来。
    回家的路上,安夏跟爸妈提出要求,每个周末把哥哥接回家中,住在一起,她希望在萧然剩下的时光中,全都是灿烂与美好。
    霍静姝从女儿的话中听出一丝不对,得知儿子的生命力一点点消失,特不住低头垂泪,萧敬生也是扪心内疚,这些年忙于工作,他对儿子更是疏于关心与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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