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上,除了雪,几乎什么都没有,听了冬瓜的话,我不自觉地四处瞧了一眼,别说雪莲了,连一个野生动物的足迹都没有发现。
    倒是多杰岗日神色一怔,停下步子,极为认真地冲着冬瓜说起话来。
    “师爷,他说什么?”冬瓜纳闷地问道。
    “他说,只要我们能遇到雪莲,便证明我们是神山最尊贵的客人。”师爷笑着道,“神山的客人会有最好的待遇,而且一定可以实现愿望,安然而退!”
    “哈哈!”三爷大笑一声,紧跟着道,“照这么说,那我们可要找到一株雪莲图个吉利了。”
    “三爷,您倒还认真了!”老四不置可否地一笑。
    三爷语气一变,挑着眉毛,心情显得不错,“有些事情还不得不信。”
    雪莲山上不光陡,而且直上直下的峭壁很多,就算是没有雪层的遮挡,要想安然无恙地爬上去都很难,更何况现在的视线还被雪面掩盖了,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多杰岗日的行走路线,还要拿着登山棍,不停地尝试着两边雪层的厚度,以及雪层下面的环境。
    这一次,两只藏獒去的时间稍长一点,再出现的时候,是沿着我们的路线跟上来的,高声吠了几声,便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一天的相处下,对于这两条外面极其凶狠的藏獒,我们亲切了不少。
    雪莲山的攀爬难度,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在上到一定高度,望不到隔风谷的时候,多杰岗日让我们取出了绳子,挨个绑在每个人身上,连两条藏獒脖间的绳索上也连在了一块,之后,又调整了队伍的排序,长得高又壮地走在中间,偏瘦的人放在两头,我、师爷,跟多杰岗日一起,走在队伍的正前方。
    有两条藏獒相助,多杰岗日根本不需要登山棍,只用跟在藏獒后面便成,我索性也收起了登山棍,爬到这个地步,登山棍几乎没有了作用。
    “瞧见果日、那日,我都心动想养一条藏獒了。”我主动跟多杰岗日搭起了话,说的也确实是心里话。
    多杰岗日眯着眼,微笑看着我,缓缓地吐出来一个生硬的字,“好!”
    “我要真的养藏獒,肯定也没有他俩凶狠,毕竟在我们那里,很难去喂它吃生肉。”我犹豫了一下,又委婉地把这件事给推开了。
    脚下的路,越走越窄,变成了犹如一线天的山脊,山脊的宽度堪堪只有一辆马车的轴距,往前一看,似乎还要窄上一点,看得人心惊胆颤,头皮发麻。
    “先休息一下,调整调整。”三爷发话了,前面的路太过难走,而我们的体力已经有所不支,硬着头皮走下去,危险更甚。
    因为山脊的宽度有限,大家只能一条线地坐着休息,东方的天空上,太阳日渐高悬,雪山上的粉红色逐渐褪去,转而越来越耀眼,只是要走过前面这一段云端绝径,佩戴防护眼镜会干扰视线,无形中增添了困难,索性不戴也罢。
    “大家记住,千万不要盯着两边看,只看前面人的脚印。”老四站起来,头脑清晰理智,“另外,不能让阳光直射入眼,会产生很强烈的眩晕感。相信我,这段路并不算难走。走完这段路,咱们的行程就只剩下一半了。”
    “四哥,我有点恐高。”说话的人正是耗子,声音哆哆嗦嗦,已然有点被吓着了。
    “耗子,做为男人,你胆子不大点,以后怎么保护你的女人?”老四笑骂一声,“记住,越怕高越不要盯着两边看,你就把它想象成一段平路。你放心,我保证你不会有事的。”
    “大家休息地怎么样?”三爷第一个站起来,“若是休息好了,咱们就出发,一鼓作气,通过这段天堑,记住,谁身体要有什么不适,一定要现在提出来,否则到了前面,每个人都自顾不暇,就算是想帮你也帮不到你。”
    “三爷,你放心吧,有我跟冬瓜两个人坐镇,不会有问题的。”来喜一笑,拍着胸脯,信心十足地保证。
    多杰岗日瞧了一眼排成长列的人,点点头,似乎对我们的气势颇为满意,喊了一声“果日、那日!”两条狗便先朝着前面走了。
    今天的天气,确实是山神眷顾,如果是风雪天气,走在这条绝径上,光是侧风便吹得人脚下不稳,再加上飘雪遮挡视线,很有可能一个不慎便跌落雪谷,所以才会有当地的藏民也在这条路上出事。
    向前走了不多久,多杰岗日忽然说话了。师爷就在我身后,他低声解释道,“雪莲花是在这脚下的雪谷里发现的。”
    “这么说当时藏民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我有些诧异地问道。
    多杰岗日点点头,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不禁有些好奇地朝着两边望去,虽然我并不恐高,但是看到这样的悬谷,仍然有一丝眩晕感,甚至很难相信,有人从这里掉下去,竟然还没有被摔死。
    悬崖绝壁上全是雪的白,统一的白色从某种程度上,缓和了高低的落差,实际真实的落差,要远比我们瞧上去的要大,正盯着好奇的时候,我忽然看到右侧的峭壁上,几乎八十度角向下的光滑的雪面上,有一朵淡蓝色的花,像是由蓝水晶捏成的一样,那么不真切,我眨了眨眼睛,那朵花依然还存在。
    “岗日大哥,那朵花该不会就是雪莲花吧?”我犹豫了一下,迟疑地指着斜下方问道。
    一语激起千层浪,其他人纷纷在诧异雪莲花的时候,多杰岗日居然缓缓地朝着蓝色花朵跪了下来,眼中闪耀着狂喜、震惊还有崇拜,嘴里不断地念叨着一个词。
    “他说就是蓝雪莲!”师爷适时地解释道。
    “真的是雪莲花?我们居然真的遇到了雪莲花?还是蓝色的雪莲花?”三爷抑制不住的兴奋,一旦兴奋,耗氧量便增加了,有点呼吸不过来,大喘着气,平静自己的呼吸,缓缓地道,“看来咱们这一趟,必然是收获满满。”
    多杰岗日拜完以后,站起身来,眼中激动未消,盯着我飞快地说这话。
    “他说,当初藏民所吞服的那株雪莲花就是蓝色的,之所以没有告诉我们,是因为一切都要听从神山的旨意,如今神山的意思已经明了,我们是神山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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