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来喜总算是带回了我们一直期待的消息,不枉我们的苦苦等待。
    “三爷托关系查了一下地址的主人,确实是杜平心一家。”来喜进门后,解开自己的外套,他的车才刚刚停入车库。
    来喜的这番话,证明三爷和老四已经验证了我们说过的话,这一点我跟冬瓜心知肚明。冬瓜一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就来气了,忍不住地骂道,“我早就看出来那个疯婆子在装疯卖傻。”
    “也不全对。”来喜摇了摇头,显然还有更多的信息要说,我示意冬瓜让他别说话,专心致志地聆听来喜带回来的消息,“杜平心的父亲叫做杜清涛,母亲叫做孔芳玲,这栋房子的所有人现在是孔芳玲,因为杜平心和杜清涛的户口已经被注销,在法律上来说是确认死亡了。”
    “真的死了?”我失声问道,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没想到孔芳玲说的竟然是实话,我忽然想到一件事,紧跟着问道,“那他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1988年11月22号。”来喜看了眼手机,接着解释道,“不过三爷说有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法律上的死亡也不一定见得是真死。开具杜平心死亡证明的医院已经解体,即便是找到当时的医生,也肯定记不得这个人了。”
    “所以三爷用了另外一个办法,找到了杜平心下葬的地方。杜平心跟他父亲杜清涛合为父子墓,很容易辨认,我们连夜带人把杜平心墓地挖开。”来喜滔滔不绝地道,而我听得则是背后发冷,只是这么短的时间,三爷竟然做了这么多事,看来我还是太低估了他办事的效率,此时我只能庆幸自己所编排的整个局全是真的,他们再怎么查也查不出任何的纰漏。
    “里面到底有没有尸体?”冬瓜对这个答案跟我一样的迫切。
    “是空的。”来喜皱着眉头道,“也就是说杜平心的死亡是假的,这一点跟乔麦预料的完全一样。现在一看,孔芳玲当日的表现,是在掩盖杜平心的死亡。”
    “杜平心没有死,我可以肯定秋月芊也好好地活着。”我分析着道,愁眉苦脸地道,“那天我们找上门去,孔芳玲应该能意识到不对劲,说不定会让杜平心藏得更加隐蔽,咱们再想把他找出来就难了。”
    “恰恰相反。”来喜笑着道,“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按照三爷的意思,这一招打草惊蛇也可以化为引蛇出洞,他派人查了孔芳玲当天的通讯记录。”
    “对啊!”我一拍脑袋,恍然明白过来了,心里愈发地佩服三爷这个老狐狸,“如果杜平心没死,又为了不让邻居发现其中的一点,他肯定是在外地藏着,孔芳玲一定会把咱们去找他的消息告诉杜平心,只有可能通过电话联系,所以那一天她打出去的电话,应该就是给杜平心的。”
    “厉害,你说的跟三爷说的一模一样。”来喜赞叹地看着我,“孔芳玲确实给外地打了一通电话,查证她以前的通话记录,也很容易发现,她一直跟这个电话号码保持联系,每隔几个月都会有一通电话。”
    “那就是了,这个人绝对是杜平心。”冬瓜一口咬定了这一说法,忽然想到了什么,诧异地盯着来喜道,“该不会你们已经找到杜平心,把他抓起来了吧?”
    依照三爷的办事效率,当真有可能是这样,万一他们真的先找到杜平心,从他嘴里逼问出一些东西,这对我们可大大的不利。庆幸的是,我看到来喜摇了摇头,才暗松一口气。
    “号码的主人叫做黎靠山,身份信息跟杜平心有天壤之别,不光是样貌还是年龄,大概率排除了是杜平心的可能性,据三爷的分析,很有可能是孔芳玲跟杜平心之间的中间人。”来喜安慰着我们道,“虽然还没有找到杜平心,但是事情总算是有了些眉目,你们放心,身后的尾巴三爷会帮你们砍掉的。”
    “三爷在长沙城布满了眼线,只要可疑的人一出来,我们就会知道的。你们这两天在这里憋坏了吧,明个儿我带你们出去透透风。”来喜最后告诉了我们一个好消息。
    “来喜哥,这几天全仗着你前后忙活,咱们都是兄弟,我也不说谢谢了,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就是了。”我由衷地谢道。
    目送来喜离开,我飞快地关上门,跟冬瓜对视一眼,心中无比地震惊。因为三爷查到的事情中,藏着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黎靠山,在塔河县租赁雪橇的那个老头也姓黎,乔状元,你说这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冬瓜也猜到了这种可能性。
    三爷和来喜手中肯定有黎靠山的资料,只是我们不能索要,以免使他们看出什么。现在知道的消息,只有这么一个名字,我眯着眼睛想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推出了一种可能性。
    “于教授手中的权利很大,想要帮一个人改变身份,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杜平心和秋月芊没有死,他们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种是像山神爷一样,不需要任何身份,隐藏下去;第二种是于教授动用关系,改变他们的身份。等等,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冬瓜正听得津津有味,见我态度猛然间变化,诧异地望着我。我也不解释,拿起考古队的旧照片,仔细地打量着上面的人。
    考古队中有六个女生,我的目光在上面一一扫过,最后锁定在一个扎着马尾,笑靥如花的女生上,指着问冬瓜,“你看这个人,有没有一点眼熟?”
    “这不是考古队的人吗?我怎么可能会认识?”冬瓜翻着白眼朝照片看去,仔细看了几眼,眼中的光就露了出来,“他娘的,这个人有点像秋昕笑?”
    虽然过去了二十年,依然能从女生的面庞上看到秋昕笑的影子。听到冬瓜的话,我心里愈发地笃定自己的猜测,心情大好,笑着道,“毕竟是一起滚过床单的革命友谊,你能认出来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看到冬瓜欲要发火,我连忙一转话音道,“冬瓜,你仔细想想,秋昕笑和秋月芊同姓,黎叔又跟黎靠山同姓,是不是太巧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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