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人工河的变故并不简单,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东西,甚至我猜测发生异变的可能不止人工河,因为如果只有河水消失,其实对我们并没有太大影响,反而消除了河水里的人的危险,对我们有利。
    一路狂奔,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想用最快的速度离开,我心里甚至在懊悔之前耽误的时间。人工河很长,差不多跑了五分钟,便看到不远处的堤岸上放着两件棉袄,正是之前我们脱下的,心里不由得一喜,暗忖终于跑到了地方。
    大喘着气,打着电灯朝对面一照,我心里猛地一咯噔,揉了揉眼睛,喃喃地道,“冬瓜,我不是眼花了吧?出口怎么会不见了?”
    冬瓜瞪大了两眼,一脸怒气,破口大骂道,“肯定是该死的万常石,堵死出口,想把我们困在这里。贾爷偏偏不信邪,这里肯定有控制出口的机关,乔状元,咱们一起去找找,即便真找不到机关,我也要把这道看不见的门给砸开。”
    棉袄放在这里,便证明之前的出口就在我们正对面,可奇怪的是,正对面是一面完整的石墙,墙上竟然没有一丝拼接的缝隙,好像原本就存在这里一样,看得我暗暗咂舌。也正以为此,才对冬瓜的说法有些怀疑。
    “冬瓜,你先不要冲动,我觉得这事儿有古怪。”我拦着想要跳进人工河里的冬瓜,严肃地道,“你仔细想想,万常石真要对付我们,何必要设计如此反复的机关,他先前就有对付你我的机会。你要是还不相信,再听我说一句,墓穴的结构是早已固定的,如果真是万常石为了对付我们,贸然在山体中的古墓里动工,而且还不是一个小工程,万一改变了古墓的支撑力度,墓穴坍塌,这危险可想而知。所以我觉得不是万常石搞的鬼。”
    冬瓜的表情阴晴不定,听我说完,脸色有所缓和,不解地问道,“如果不是万常石搞的,还有可能是谁搞的,难道古墓里还有第四个人?”
    说到第四个人的时候,我不可抑制地想到在吊桥上看到的那个人影,但是记忆有些模糊,我不敢断言,只好顺着分析道,“根据我对古墓机关的了解,一般像这种入口怪异消失的情况,要么是有人故意发动了机关;要么就是墓主人在建造墓穴时,便设下了犹如多米诺骨牌一样有连锁反应的机关,我们看似毫无影响的形为,实际上已经改变了整个古墓的结构。”
    “根据目前的情况分析,我怀疑是第二种。”我紧皱着眉头道,心里愈发地讶异,“不管怎么说,这个姓吕的跟山神爷之间的关系匪浅,山神爷知晓那么多的机关之术,姓吕的肯定会用得上,所以能设置出来这样的防盗墓机关,并非什么难事。如果我没有猜错,很有可能是我触发圆柱石棺的机关时,这里的机关一同被触发。”
    “整座墓里没什么宝贝,最后的石棺还是空的,至于设置这样的机关保护吗?”冬瓜皱着眉头道,依旧盯着正对面的石壁道,“乔状元,你说的着两种情况,入口都是被一道机关给堵住,只要我们找到机关,不就可以出去了?”
    “不用。”我忽然想到一件事,略带惊喜地道,冬瓜转过头,一副把我当做神经病的眼神,“不想办法出去,难道在这里等死?”
    “出去是要出去,但不是从这里出去。”我微微一笑,解释道,“冬瓜,你怎么就把你记恨的那个人忘了?”
    “万常石?”冬瓜诧异地盯着我,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他不是出去了吗?出去?对啊!我明白了!万常石既然出去了,而这里的机关又没有打开,封住石门的墙也没有被破坏,便证明这里还有其他的出口?”
    “bingo!”我打了个响指,心情大好,“我甚至觉得可能有直接出古墓的路,虽然我不知道出口在哪,但我觉得有一个地方很可疑,人工河那一段的石墙,上面的孔洞分布正是‘南三北四西五东六’,跟圆形石棺的机关一致,最重要的一点是,人工河的水消失后,墙上的孔洞便可以通行了。”
    “对啊!”冬瓜喜出望外,重重地拍了下我的肩膀以示他的激动,“乔状元,你简直是神了。要不是有你,我还傻傻地在这当个砸墙工人。不管出口是不是在那里,咱们都可以从孔洞爬过去。我猜那个万常石,多半也是从那里离开的。”
    事不宜迟,我跟冬瓜再次向前跑去,只是现在的心情跟之前完全是天差地别。不消一会儿,便跑到人工河的这一侧。一面有十八个孔洞的石墙完整得呈现在我们面前,冬瓜欣喜地望了我一眼,率先跳下去,径直朝着其中一个孔洞走去,之前他就是在那里被洞里的“水鬼”牢牢拽住。
    “河水消失了,水鬼肯定也跟着不见了。”冬瓜半个头探进洞里,声音在洞里回响,显得有些沉闷,“看不出洞的另外一段有什么,好像也是条人工河。”
    我也跟着跳了下去,探身进了一个大小足以装下两个我的孔洞,回道,“没有听到反弹回来的回声,足以证明对面的空间很大。另外还有一点可以证明,冬瓜,你看着河底泥沙的形状,明显是朝着孔洞而去,证明河水是在朝孔洞里流的,也就是在那一头消失的。我觉得咱们的方向是对的。”
    话音一落,冬瓜就跟受到鼓舞般,一脸激动地道,“好,那咱们就从这里爬过去,看看那边到底有什么。”
    没有了河水的影响,也就不用再担心氧气的问题,冬瓜选择最为宽松的孔洞,我选择了一个略小一点紧挨着他的孔洞,两个人分两个孔洞爬过去,这样会节省时间,而且万一要真发生了什么意外,更容易退回来。
    孔洞很大,比盗洞大个两倍,爬起来很容易,只是在洞里散布着一些石屑,不得不小心,以免硌伤膝盖,其实按照我的体型,我应该选择一个稍高一点的孔洞,只有水流经过,不会有这么多的杂物,不过既然已经爬了进去,也不再计较。
    我跟冬瓜不间断地沟通,是为了确保安全。孔洞的长度,远比我想象的长,一个之前没考虑到的问题慢慢暴露出来,越往深处爬,冬瓜的声音越小,这也是自然情况。直到我再次喊了一声,“冬瓜。”四周静悄悄的,毫无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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