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猷应该得到了她失踪的消息,阻拦这群人出城的速度,她被打了头晕过去没察觉到这些人是如何出城的,但看璋南县主这只带了这几个人,就知晓城里应当是查得紧,那华川公主那里应该也瞒不了多久,邵猷应该能顺着线索找过来。
    珈以长出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笑了。
    她这脑袋上的伤口,足够充当她又变聪明了的借口,不过她这调低了的痛觉,得等伤好了再调回来才行,不然有时候感知不够敏锐,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伤得如何了。还有许郎那边到底是问题,也得有个借口
    珈以懵着脑子思考,忽就听见了草丛里传来的沙沙声,她警惕地转头去看,借着朦胧的月色看清来人时,真的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她莫不是还真和他有缘分不成
    想了一遍便出现在了眼前,怎么她想邵猷时没见这么灵验
    好在她能肯定他不会伤了自己,等人试探着走到面前,珈以虚弱地朝他看去,我是淮阳侯府的人,麻烦许郎,带我去见淮阳侯。
    珈以说完便力竭晕了过去,徒留半夜上山采药换钱的许郎怔在原地,自己吓自己吓得满脸苍白,想着这形容狼狈的小姑娘怎么会知晓自己的名字,难不成,是山间的女妖
    他往后退了几步,甚至想转头就跑,但怔在原地许久,还是上前,犹豫着探了下珈以的鼻息,喃喃自语,深山人少,我若不救,姑娘怕是凶多吉少。
    许郎说这话时手都在抖,可他到底天性善良,咬咬牙,放了背篓,将珈以背到了背上,踏着月色,一步一步小心地往外走。
    镐城里,邵猷面沉如墨地站在华川公主面前,长久的对峙已让他越来越不耐,待匆匆赶来的小厮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后,他在看华川公主的目光里,已带了毫不掩饰的杀意,公主还是不知县主在何处吗
    华川公主也面色铁青,闻言只冷笑了声,本宫已与淮阳侯说过多次,我儿与你甚无干系,她人在何处,本宫不必报于你知晓!
    邵猷原本也没想从华川公主口中得出消息来,他站在这儿不过是做个样子,实是在等人从璋南县主那丫鬟嘴里掏出消息来。
    如今消息入手,他也只留了最后一句,那想来,璋南县主眼下如何,本官与她无甚干系,也没必要告知公主了。
    华川公主一直端着的脸色终于一变,她拍了桌案就要站起身来找邵猷问个究竟,却被他身后那小厮笑着恭敬拦下,待她再抬头看,已瞧不见半点人影。
    邵猷出门上马,一抖缰绳就朝着北城门而去。
    春深时节,他却觉得这夜风还是有些冻人,赶到城门口拿了令牌使人开城门,还未呵口气暖暖手,就感觉缰绳一紧,却是被人拉住了。
    站在马下的是他曾在战场上并肩作战过的,现今被削了国公爵位,变成宁侯的庶长孙薛守燮,也是华川公主夫家的侄子,正好就守着这处城门。
    他拽着邵猷的缰绳,看了眼他身后带着的禁军,压低了嗓音怒吼,你疯了这一天调动禁军又全城搜捕又查公主府又宵禁出城的,你真当镐城这些人都是傻的,信了你那什么捉拿贼人的谎话你是淮阳侯,是太子少师,不是大理寺卿!
    城门已开,邵猷没时间与他多说,劈手夺过了被他握着的缰绳,我如今只知晓,她是个傻子,分不清人心好坏,她还不知道疼,被人打了连哭都不会。
    而她身处危险,在等我去营救。
    邵猷打马出了城,朝着在那丫鬟口中套出来的北阴山而去。
    春雨来得无声又细密,等他到北阴山下勒了马时,才发现自己前襟湿透一片,被山间湿冷的风一刮,连骨头缝都在打着哆嗦。
    邵猷的脸更沉,分配了人从各个方向上山,自己也在原地等不住,大步踩着湿滑的泥土往山上走,阴风一吹,他伸手抹了把脸,忽就想到了今日离宫前在大殿上遇见的那位得道高僧。
    圣人玩笑着让那位高僧为他看看姻缘,邵猷原想婉拒,却见高僧转过头来,朝他笑得慈悲,姻缘一事,侯爷自有定论,无需贫僧多言。只侯爷得以涅槃重生,身后相助那人,必定付出了极大代价,恐有损命数,还望侯爷多加珍重。
    他那时没有多想,只觉得这僧人能看出他的不对,恐真有几分本事,却将他后面的话当做了招摇撞骗的恐吓之词,丝毫未曾放在心上。
    可若是
    好在他这不好的念头还没转完,前面就传来了呼啸声,很快就有折返的禁军冲到他面前,侯爷,找到璋南县主了。
    邵猷眼睛一亮,快步上前,却只看见了昏迷不醒的璋南县主和那已被扔到乱葬堆里的三个家丁的尸体,还有脚下星星点点的血迹和凌乱的脚印。
    这一刻,没人敢抬头去看淮阳侯的脸色。
    找。邵猷像是从喉间挤出的声音,顺着血迹找,找到她。
    禁军们散开来循着血迹而去,另一边的璋南县主也被鼻端刺激的味道惊醒,她迷蒙睁开眼看了一圈,找到了背对她而战的邵猷,立时就哭出声来,挣扎开搀扶她的禁军,朝着邵猷扑去,侯爷,侯爷那傻子疯了她对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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