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才,她看见了我画板上的东西,那个奇奇怪怪的小孩子画像,她一边吃着汉堡一边笑道:学长,你这是在玩拼图游戏吗?把好多个人的脸拼在一起。
    这句话在我脑中如同雷电闪过,我吃惊不已地盯着这幅画,茅塞顿开。
    并不是川下沐小姐的描述有问题,也不是我画的有问题,而是她的记忆本身就存在问题。她脑海里的那个小孩子形象是被篡改过的,她把很多个人的模样记混了。
    也就是说,当天,她绝对不止见过那一个小孩子,而是至少在三个以上。
    我思考着这个问题,觉得有必要跟江户川乱步说一声,他一定会在这个讯息的基础上进行进一步的推理,然后找出正确的方向。
    离家里还有二十分钟的路程,道路两旁的路灯亮了起来,九月底的初秋微微泛着些凉意,我沿着街边慢慢走,脑海里还在想着那幅画的问题。
    我路过了一个两人宽的小巷。
    然后我停住了。
    我左边的路灯投下一片阴影,阴影的正中央站着一个小男孩,他怀里抱了个兔子玩偶,正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我。
    他的眼中似乎有泪水。
    大哥哥,我迷路了。他说,你可以带我去警察局吗?
    我沉默片刻,朝他伸出了手。
    他擦了擦泪水,将小手放在我的掌心,一手拎着他的兔子玩偶,乖乖地跟我往前走。
    我瞧着脚下我们两人的影子,一大一小,小男孩一路上很安静,没怎么说话。街上的行人也很少,很长一段时间路上都只有我们两个人。
    然后,我的手机响了。
    我掏出来一看是太宰治。
    我按下了接听键。
    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还有太宰治活泼过头的招呼声:哎呀晚上好!我家阿澈这时候在干什么呢!我猜猜,今天不会又是在画社呆了一整天吧?我跟你说,总是坐着画画对身体伤害很大的,一定要时不时起来活动一下,还有要多喝水哦,你的嗓子才好了没多久,千万别反复了。
    以前是我唠叨个没完,现在是太宰治变得比我更唠叨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太宰治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语调:阿澈,你现在在外面吗?
    对,我在回家的路上。
    最近尽量不要外出了,我很快就会从关西回去。他接着说,路上尽量避免和陌生人交流,尤其,不要接触小孩子。
    我顿了很久,然后嗯了一声。
    这次太宰治那边停顿的时间更长,他的语气突然加重了:你真的是在回家的路上吗?
    我瞧着前方的岔路口,又看了看一旁的小男孩,对着电话说了一句:等我回去再打给你。然后我挂断了太宰治的电话。
    电话声再度响了起来,一声又一声,我没有接。
    小男孩偏头瞧我一眼:大哥哥,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看着他:我先送你回去。
    小男孩笑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
    我其实想去大哥哥家里看看呢。他说,尤其想去看看,那颗漂亮的红宝石。
    作者有话要说:小孩子很天真,认准一件事之后也会很固执,容易被洗脑。
    感谢琼途墨客、糖诗的地雷,感谢符兮、梦懿的营养液,谢谢支持。
    PS:说点题外话,最近比较忙所以存稿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刚好这部分又卡文了,我看着我空空的存稿箱着实头秃,反而是后期阿澈和太宰的不可描述的剧情写得很顺畅(?)
    下一篇文,我要至少存够5万字再发QVQ。
    第37章 孤儿院(2)
    他说, 想看羽。
    我知道我找对人了。
    我认出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和川下沐小姐那天形容的一模一样。这双眼睛,我在画板上反复修改过多次,绝对不会认错。
    面前的这个孩子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能够在快速读取别人记忆的同时, 找出记忆中最有价值的关键点。仅仅是说出羽, 就已经可以看出, 他有多么擅长挖掘别人的记忆了。
    男孩儿的眼睛清透,似是盈蕴着海波,他看上去脆弱又无辜, 面容更是可爱极了。
    好一个拾珠孤儿院。
    我蹲下身子, 摸了摸他的头。
    你叫什么名字?
    阿彦。他带着微笑对我说。
    那好, 阿彦。我瞧着他的眼睛, 轻轻微笑着,不用去警察局,我直接送你回孤儿院吧。
    阿彦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他一下挥开我的手:不是孤儿院!那是我的家!他的反应如此激烈,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我想试着让他说出更多关于孤儿院的内容, 所以没有再进一步刺激他。
    好,那我送你回家。我慢慢说着, 这么晚了, 是你家的大人带你出来的吗?
    可能是我提及孤儿院的缘故, 阿彦的回答变得谨慎了很多:不,没有人带我出来, 是我自己迷路了,我是来找弟弟妹妹的。
    弟弟妹妹?
    我皱了皱眉。
    就在这时,路口的方向传来轻巧的脚步声。我顺着那声音看去, 昏黄的路灯灯光下,两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岔路路口的位置,他们的手上都提着玩偶,一只是猫咪,一只是小熊。
    阿彦在见到他们的那一刻露出了微笑,朝他们挥了挥手:小美,小叶,你们快过来,这位大哥哥说要送我们回家呢。
    那两个孩子抱着玩偶一步步朝我走来,他们的影子在灯光下被拉得很长,明明是处于稚龄期的小孩子,却莫名其妙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我往后退了两步。
    一阵风轻轻吹来,有冰凉的物体落在眉梢肩头,紧接着这触感越来越细腻。阿彦显然也察觉到了,他伸出手,有些怔愣地看着掌心:下雪了?
    他当然会吃惊,毕竟现在才九月份。
    随即,他立刻察觉到了什么,朝着另外两个孩子大喊一句:小美你们快走!
    阿彦的反应已经很快了,在发现无法读取身边人的记忆时,立刻意识到他握着的那个我并不是真正的我的确,他旁边的那个我的身体,已经随着落雪消散开来。
    那两个小孩子闻言丝毫没有犹豫,立刻朝着相反的方向跑了去,看样子是训练过很多次的危机处理方式。
    阿彦看着另外两个孩子跑远,他一动未动因为他动不了,谷崎润一郎正拉着他的肩膀,而江户川乱步就站在我们身后不远的地方。
    细雪,谷崎润一郎的异能力,将我和阿彦分割开来,并制造出了另一个我站在阿彦的身边。
    我从画社出来后不久,就编辑好了有关这次事件新发现的消息。遇见阿彦时,我将消息发给了江户川乱步。我有意将阿彦带向武装侦探社的方向,因为我相信乱步先生会在看到短信的一瞬间做出正确的判断就比如,第一时间来找我。
    江户川乱步拉了拉帽子,走近我身边拍了拍我的后背:阿澈好样的,回头让社长给你发奖金。
    雪还在下,江户川乱步越过我,走到阿彦面前,他蹲下身子,拉了拉阿彦的小手。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阿彦似乎发抖了。
    你你阿彦没能再说下去,因为江户川乱步把手伸向了那只兔子玩偶。
    阿彦立刻死死地抱住了玩偶,并且用恐惧且愤恨的表情看着江户川乱步。
    江户川乱步脸上露出笑容:果然和这东西有关吗?
    阿彦没说话。
    江户川乱步站起身,对谷崎润一郎说:好了,接下来,就请我们的小客人到侦探社坐一会儿吧。
    武装侦探社还有人没有离开,除了乱步先生和谷崎润一郎,留在社内的人就只有中岛敦了。似乎是因为他出身于孤儿院的缘故,中岛敦对这次的拾珠事件特别上心。
    见到我们一行人从外面回来,中岛敦从沙发上站起身,瞧着阿彦。
    阿彦情绪有些低落,他抱着兔子玩偶,一句话都不说地径直走到了沙发边。中岛敦给他让开了位置,于是阿彦就坐在那里,眼神瞟向房间的角落处。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再次响了,我拿出来一看,还是太宰治。
    唔刚刚是因为要应付阿彦,所以挂了他的电话,这时候接起来会不会被他骂死啊。
    我心里忐忑不安的接了电话。
    喂?太宰啊。
    阿澈,你现在在侦探社吧?
    太宰治的声音很平静,一点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我松了口气太宰治那么聪明,一定能想明白其中的缘由,知道我不是故意挂他电话的。看,这不就猜到我在侦探社了吗?
    对,我在。我回答。
    那好,把电话拿给乱步先生。
    他的声音依旧很平静。
    我依照他说的,把电话递给了江户川乱步。
    乱步先生接过电话:啊,太宰,你说。嗯嗯,是的,没错。嗯果然么和我料想的一样。
    这边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聊了起来,我听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件事太宰治找乱步先生,直接打侦探社的座机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打我的手机啊?
    一个恐怖的猜测浮现上我的脑海太宰治这家伙该不会是想敲打敲打我,告诉我等他回来要和我秋后算账吧?
    我正在这边胡乱猜想着,那边谈话已经结束。
    江户川乱步扣上了电话,移交回我的手里,他的目光停留在前方中岛敦正坐在阿彦身边试图和他交谈,但阿彦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一般,一句话不说,也没有一点表情的反馈。
    中岛敦很挫败,他往后稍微错了一下身位,手不小心碰到阿彦手中的兔子玩偶,阿彦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迅速把玩偶抱到了怀里,一脸警惕地看着侦探社的众人。
    江户川乱步指了指他怀里的玩偶:这是你的爸爸送给你的吗?
    我和中岛敦同时看向江户川乱步这句话问得有问题啊,孤儿院的孩子不是没有父母的么?
    但阿彦的反应更让我们吃惊他回应了江户川乱步的问话,而且是点了点头。
    江户川乱步露出笑容:很漂亮。
    乱步先生的这句夸奖说出口,阿彦的眼中渐渐透出光来,他的坐姿稍微放松了一些。他手中的玩偶似乎让他倍感骄傲,他也乐意向我们炫耀。江户川乱步接着问:你的兄弟姐妹每个人都有爸爸送的玩偶吗?
    阿彦犹豫片刻,还是点点头,并且补充了一句:爸爸对我们一样好,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这么漂亮的玩偶,你的爸爸是不是要你好好保管?
    是。阿彦搂紧了兔子玩偶,说,这比我们的生命还要重要。
    我看见江户川乱步的嘴角微微下垂,他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但他依旧维持着笑脸面对阿彦,并且用温柔安抚的话语说着:你放心,我们没有打算伤害你,你先去里面的屋子休息一下好不好?
    阿彦见我们没有对他进一步动手的打算,轻轻松了口气,随着中岛敦走进了内室。
    阿彦消失在门口的下一秒,江户川乱步摘下了贝雷帽微微用力砸在桌子上。
    那个混蛋他说。
    我终于得到机会能向江户川乱步提问了,他的一系列操作我是一点没看懂。我索性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开口道:乱步先生,你刚刚提到阿彦的爸爸?
    江户川乱步嗯了一声,他单手扶住额头,看上去是在压抑着怒火:那家孤儿院的院长,名为千宿居,真实身份太宰还在查探中,他是孤儿院所有孩子口中的爸爸。
    我吃了一惊: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江户川乱步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问了我一个问题:阿澈,你觉得孤儿院的孩子最缺少的是什么?
    我想了想,说道:是亲情。
    江户川乱步点点头,他继续说着:这些孩子互为兄弟姐妹,以亲情为胶粘,结成了团结牢固的整体,而千宿他就是这个整体的核心。玻璃房子不是建给外面人看的,而是建给这群孩子们的,他们看似能够通过玻璃看到外面的世界,实际上他们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也接触不到外界的人,他们所了解的,只不过是千宿口中的世界。
    我有些明白了。
    这不就是精神控制么?
    你看到他手中的玩偶了么?江户川乱步问。
    我应了一声。
    我和太宰猜测,那位千宿院长的异能力,是一种寄宿类的能力,化为三个分支,分别为窥探、夺取和篡改。这三者不能同时使用,所以他想了个巧妙的法子用数量来代替使用的质量。
    我想到了今天遇到的三个小孩子,他们的手中拿着不同的玩偶。
    也就是说,千宿将自己的异能力寄宿到玩偶身上,然后将他们交到不同的孩子手里?我只觉得一阵心惊,那么阿彦的玩偶是窥探,所以他能看到我的记忆。如果另外两个孩子再靠过来的话
    你的记忆会被夺取,然后篡改。江户川乱步做出了结论,就像川下沐小姐的特工名单一样。
    千宿做这件事的目的是情报吗?站在一旁的谷崎润一郎插嘴问了一句。
    江户川乱步嗯了一声:售卖情报是暴利,多少人想在其中掺一脚却摸不到门路。千宿打着孤儿院的招牌,利用这些孩子的天真为他卖命,你能看出来的吧,这些孩子是多么的训练有素。
    是的,我相信,在这些孩子的眼中,他们的爸爸就是说一不二的神,他们会服从他的一切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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