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永年是冀州师专的美术老师,他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临摹的一手郑板桥的“乱石铺街体”,这两天他老觉得眼皮跳。
    果不其然,有个老熟人找上门来,他一如既往戴着墨镜,一口冀东口音,听着像唐城边上的,这人虽然藏头遮尾的,但是这两年已经让他挣了不少钱,起码他现在的那辆座驾有一半的钱是这位金主给的。
    “什么事?”杨永年也不咸不淡地招呼他,这是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人就是一个买赝品的,否则老是让他在那些陈宣上写郑板桥的书信、手札什么的,还必须模仿的非常逼真,那不是做赝品生意还能干嘛。
    点破不说破,大家心里有数就是。
    杨永年也不贪心,按照一个四尺斗方一千块的价格要润笔,也从来不署名做暗记之类的,可谓是价格公道。
    对方也诚恳,查勘无误就给钱,全是现金,没有手尾。
    所以今天看到这人,杨永年知道生意上门了,但是他为什么老是觉得心悸呢?
    尽管这样,杨永年还是答应下来,不过看到成套的真正明朝金花五色笺时,他还是激动地不能自已。这种笺纸真是只是耳闻从未见到过,他落笔都有些抖。
    “你要改规矩?看着我写……这做不到,我这人有人看着我写不好!”
    杨永年的抗拒在来人三千块一张的价格面前,立刻败退了,他答应让来人等在外面。
    回到书房,铺开纸,第一时间,他就是将脸贴上,感受一下几百年前纸的味道和触感,等了有十分钟后,他喝了两口酒才开始动笔,那叫一个下笔如有神,第一幅杨永年就觉得自己的字第一次有了灵魂。
    果不其然,这十幅字写下来,好像他的人生都抽空了一样,他自己也根本没注意到书房窗口斜对面的小阳台上多了一张躺椅,原本是一个卖煎饼的胖子经常坐的藤椅上现如今坐着一个大个子,好像拿着什么在打盹……
    一万块钱给出去之后,来人迅速离开,不过很快杨永年的眼皮跳的更厉害了。
    来人走出门拐了一个弯,就坐进一部车里,开出城之后,他立刻自己换牌照,解下伪装,露出了方立功的本来面目,他自然也没看到这时候,两个骑电瓶车走过的农民,其中一个手里有摄像机。
    与此同时,杨永年家,杨永年正在辅导小孩的作业,没等教完,有人来敲门,进来的是一男一女,女的明显非常严肃:“你是杨永年?这是我的证件……”
    女人的证件上写着打击文保领域犯罪办公室的名头,一下就把杨永年给吓坏了,再加上女人夹克一拉,带着绑带的身体一侧是枪套。
    来人自然是江雨晴和何信。
    江雨晴已经被官复原职,不过因为是养伤期间,就没有安排任务,江雨晴不知道怎么就和小胡和洛尘混的非常熟,一直住在隐龙院。
    直到何信告诉她,要她帮忙,她才吼起来:“你让我和那个干脏活的合作?”
    不过知道了曾美琪的遭遇,以及看到曾美琪本人之后,江雨晴突然变得非常积极,要求立刻参与进来。
    原本何信想利用她抓下人,来个人赃并获,谁知道她强烈要求,所以在杨永年这里她就出面了。
    两人进门之后,就向杨永年录口供,并且关照他不要说出去进而影响调查,否则立功自首的待遇全部没有。
    出门,何信很激动:“怎么样,这样就可以形成证据链了吧。”
    江雨晴没好气地说:“你这叫钓鱼执法!”
    何信顿时萎了,其实江雨晴没告诉他,文保领域里这种事情不算稀奇,抓的是伸向境内的黑手,没点好东西,这手能伸进来吗?
    金花五色笺是通过俞晴的途径,让方立功偶然获得的,他如获至宝的样子,何信救确信他一定会做赝品,果然方立功拿到东西之后第一时间就找故宫的熟人,拍了几张馆藏珍品的照片,然后伪装之后找到了杨永年。
    这一切自然都被老万想办法跟踪拍下了视频。
    方立功拿到郑板桥的“真迹”之后就打电话给了涵国使馆的一个叫崔明因的人,当晚,当方立功就和一个男士在某停车场交易时被人赃并获了。
    不过可惜的是来人不是崔明因本人,而是一个来旅游的游客,他只是受人之托,毫不知情,自然是训诫一番备案,礼送出境。而方立功就悲催了,被江雨晴直接抓捕并且有多个正人指控,接着陆正其那边也和高卢使馆联系,找了那个文化官员。
    对方自然一口否认是交易的赝品,只是说是习作,不过也反咬了方立功一口。
    方立功的案子还牵涉到了其他的,自然是罪名越来越多……眼看着要坐穿牢底。
    就在方立功去交易的同时,何信闪身进入了方立功的办公室,一番火眼金睛之下找到了藏于多处的各种u盘。
    他同时开了电脑,在图书馆信息处的电脑前,简淮槐正用他的非常手段进行远程链接,找出来方立功电脑里的隐藏文件夹,不过他是没有看内容的权利的,权利在俞晴手里。
    何信想办法将保险箱收进了空间,一进空间,保险箱的密码就等同虚设,轻易开启之后,何信再次看到了扑克牌,鼻血都有流下来的感觉,他才恋恋不舍地将扑克牌里曾美琪的那张拿走。其他的都放回了原位,变成了证据。
    细心的何信也不是纯粹的痴汉乱看,他发现方立功居然没动曾美琪,原因是曾美琪就范那天正好是第二天,量多的日子,这货直接萎了,心有不甘所以做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他居然尝尝了血的味道。
    其实曾美琪那时候已经认命了,没想到他这样的做法,让她心生极度的厌恶,终于反抗了,最后逃出了魔爪,只是她自己一直沉浸在阴影里。
    拿到原件之后,曾美琪就在住处直接烧掉了那些东西,然后抱成一团哭起来,何信有些后悔没带着俞晴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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