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漫云当宿舍长出了名,每次评比活动,甭管主题是什么,陆漫云带领的宿舍都是第一名。
    评比会上,宿舍的舍长都坐在台上,放眼望去,就她一个小孩,其他宿舍最小的也是高中生当舍长,小孩有模有样地演讲,谁也不敢小瞧她。
    不过万能舍长也有不行的,运动细胞一般,女生一般都不爱运动,好多项目宿舍都想弃权,陆漫云要强,冬令营运动会没人上就自己上,她拼死拼活得了个第二名,小姑娘委屈地不肯上台领奖,回宿舍趴床上哭了。
    最后给那帮高年级心疼的,把1等奖的奖杯捧过去要送她。祝琇云轻笑地摇头感叹,人家小姑娘有要志气可不肯收,还放话说了,以后等她上高中上大学,统统都要找回来。
    屠斐听得心里也挺稀罕,我就喜欢这种要志气的。
    是啊。祝琇云靠着椅背,喝一口热水,她让我想起小时候的你。
    小时候,屠斐对于小时的记忆零星,记得不多了,不过还记得她要强的一面,那是,我小□□动会从来都是第一名。
    屠斐小时候也是凡事第一名的孩子,见不得别人超过她。
    午夜,娘两在客厅餐桌前,边吃边聊,欢声笑语洒落一地。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回到了正轨上,至少面上看来是的。
    翌日,屠斐一早起来不去洗漱,大半个身子几乎钻进衣柜,祝琇云纳闷,你早上穿的我都挂衣架上了,你还翻什么呢?
    妈,我找几件新衣服,给蔚天玉穿。屠斐找出崭新的衣服就要往背包里塞,祝琇云眼疾手快夺回来,这都是沈清浅专门买给屠斐的,这都是精心给你挑的,你要送她自己买去。
    屠斐挠挠头,不乐意地哼唧,什么嘛,小气。屠斐努努嘴只能作罢,那我中午自己去买。
    你买个差不离的就行,在里面穿不出好样子的。祝琇云叹气,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心境,师妹给买的,那是贵重的心意,她不能让不知情的孩子乱送人,她对师妹不知何时有的愧疚,或许从开始就有,只是她不愿深想。
    屠斐对于名牌无感,眼中没有明显贵贱之分,那我想穿这件。屠斐指指她翻出来的薄款羽绒服,后半夜下班回来穿风衣冷。
    谁后半夜下班?要说祝琇云不爱刑警工作,天天加班,一折腾就是后半夜,她扯开衣服的新包装,抖了抖火红色的羽绒服,好像一团火,穿上吧。
    屠斐穿好照镜子,歪着脑袋认真地看了半晌,祝琇云靠着门框望着镜子里红扑扑的小脸,屠斐突然偏头费解地说:妈,我居然有这样的衣服。
    屠斐质疑的不假,她的衣服都是黑色和白色居多,她基本不会买太艳丽的颜色,是你买的不?屠斐的爪子摸摸衣服的材质,好暖和。
    祝琇云拉过屠斐的手,抚了抚她的后背,衣服也要爱惜着穿。
    恩,好看不?屠斐龇着小白牙笑,祝琇云嗯了一声,当然好看,不看看谁闺女。
    屠斐照镜子臭美,祝琇云无奈,好啦,赶紧收拾去上班。
    妈,你先出去,我等会就去。屠斐推祝琇云出去,她翻出兜里的手机,咔咔咔拍了几张,献宝似的发给姐姐了。
    沈清浅收到照片时刚从风雪中回到温暖的酒店,她下载附件查阅,镜子前的小孩儿歪着脑袋笑,身上穿的是她买的羽绒服。
    沈清浅鼻尖泛酸,眼泪顷刻间充盈眼眶,她多担心师姐会拒绝屠斐与她一切的关联,哪怕是曾经送出去的礼物。
    屠斐:姐姐,我好看不?
    青戋:好看。
    屠斐:嘿嘿。
    小孩儿很容易满足,被夸了就开心,屠斐:姐姐我要去上班了,我现在要开车,等到单位再找你聊天哦。
    小孩儿乖得很,不需要沈清浅问,她会主动汇报。
    如此一想,是不是日后师姐怪责,她也找托词,不是她先动手的。
    今天,对于屠斐来说是上班日,但对于上班族来说,是双休日的第一天。
    柴冬雪一早起来做饭,赵桂芳站在窗边浇花,她颤颤巍巍往楼下看,看到熟悉的身影,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冬雪啊,你看看楼下那个,是不是你哥哥?
    柴冬雪趴在厨房往下看,还真是,她双手圈在唇前,喊了一声,哥哥!
    清晨的小区安静祥和,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声,那都是家养的鸟,一早被挂在窗外望风晒阳的。
    柴冬雪一嗓子喊出去,惊了鸟儿不说,懒趴趴的狗狗们也被吵醒了,汪汪汪声传来,孩子的啼哭声也很快响起,小区里顿时变得热闹,喧闹的一天提早拉开序幕了。
    柴英卓仰头看向窗子里的人,左边是妹妹,右边是母亲,两人都在冲她招手,柴冬雪兴奋地跳脚,哥哥!快上来啊!
    虽然因为屠斐和哥哥闹别扭,但心里始终惦记哥哥,当屠斐的一切开始恢复正常,柴冬雪对哥哥的思念超过了其他。
    柴英卓进门,带来了一阵凉气,冬日早晨太大虽大,却没有那么暖。
    你这孩子,到了怎么不上来?赵桂芳拉过柴英卓冰凉的手,心疼地红了眼圈,到了多久了?
    柴英卓浅笑,妈,我刚过来,楼下风景好,我看了会。
    哥,你喝点热水,待会吃饭。柴冬雪回厨房前看了一眼客厅里母子,阳光斜斜地照在沙发上,照亮了哥哥苍白的笑意,她好久没看过哥哥笑了,柴冬心底酸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清晨,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前。
    瘦肉粥,白菜炒木耳,醋溜土豆丝,还有一个油炸小黄鱼,主食是烙的面饼。
    赵桂芳拿起一块饼放到柴英卓碗里,尝尝你妹妹的手艺,这丫头现在可会做饭了。
    柴英卓低头嗯了一声,捏着金灿灿的油饼,一看就好吃。柴英卓抬起头笑道:今天中午,我也露两手,让妈妈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
    柴冬雪惊喜,妈,今天能吃到哥哥做的菜了!
    好好。赵桂芳边说边落泪,柴冬雪红着眼圈跟柴英卓打趣笑道:你看看你亲妈,多没出息,闺女天天做饭也不见感动,你这还没做呢,她就先感动哭了。
    柴英卓轻笑,低头咬了一口酥软的面饼,脆香可口,这饼烙的真不错。
    柴冬雪扬起笑,微红的眼眶在晨曦日光下绽放的是幸福的光彩。
    早饭过后,柴英卓出去买菜,柴冬雪要跟着去,赵桂芳站在门口说:你们两个都出去,我也想出去了。
    哥,咱们一起去吧?柴冬雪乞求的目光,这是母亲第一次主动想出去。
    赵桂芳生病后出去的次数少之又少,城里人她不认识,入眼是高楼林立,毫无生活气息的红墙,她不愿出去。
    柴英卓点头,好啊,我也想和妈一起出去。
    三口之家,慢慢悠悠地走在城市的柏油路上,缭绕于彼此间的亲情气息任谁都看得出,这是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赵桂芳久违地出来,左边是儿子,右边是闺女,这一刻她幸福地感慨,等你们都结了婚,妈真就没遗憾了。一句话惹得两个孩子都没做声,柴冬雪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妈,你还是想想中午吃什么吧?你宝贝儿子给你下厨诶,你得好好宰他一顿。
    三人穿梭在超市里买菜,回来时赵桂芳走不动了,他们打车回来 ,柴英卓做饭,柴冬雪打下手,赵桂芳回房休息补觉。
    锅碗瓢盆交响曲,柴冬雪握着一根刚洗干净的黄瓜,唇角动了几次,最终忍不住轻声问:哥哥,你是有什么事吗?
    柴英卓切菜的手顿了下,他缓缓挺身回眸笑着说:哥哥早该听你的话去自首的。
    啪嗒,湿漉漉的黄瓜掉进水盆里,柴冬雪双手撑在盥洗台
    上,泪水汹涌而下,滴答滴答砸在水面上。
    一切,终于要结束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520点朋友圈福利已经发啦。
    今天520你们都干嘛惹?我被大姨妈恩宠,乖乖窝家里刷你们留言,今天能不能多几个留言夸我的?
    我晚上准备贰更姑娘,让你们开心开启521!
    最后要谢谢投雷和留言小可爱们,祝你们都会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272章 最后的狂欢
    柴英卓的自首,是柴冬雪一直所希望的, 当期望变成现实, 柴冬雪却没有预期的开心。
    午饭过后, 赵桂芳坐在客厅看电视, 柴英卓坐在旁边削水果, 赵桂芳感慨, 这么好的日子,梦里都难找。
    妈,我之后要去国外进修, 短时间都不会回来。柴英卓低头开始切水果, 如果学习的好, 可能还会留在国外。
    母亲年迈,经受不起更多的打击了, 兄妹两在这一点上是一致的。
    所以柴冬雪忍痛帮哥哥撒谎,赵桂芳虽然不舍,但孩子为了自己的梦想去国外学习, 她作为母亲不能阻拦,要是国外有合适的姑娘也可以处个朋友,混血儿还漂亮呢。
    母亲始终都是惦记孩子的, 她说什么, 柴英卓乖乖答应。
    下午,赵桂芳回房休息,柴英卓走进柴冬雪的卧室,从床头的方桌抽屉里拿出纸笔, 你给我写个卡号,我进去了钱也用不到,留给你和妈吧。
    柴冬雪边写卡号边哭,柴英卓临行前抱住柴冬雪,辛苦妹妹照顾母亲,我这个哥哥不称职,下辈子如果还能做兄妹,我一定做个称职的哥哥。
    柴冬雪的泪水止不住,但一切她都无法阻止,无能为力似乎只能哭了。
    柴英卓离开前将备用钥匙给了柴冬雪,我会收拾下,到时候你过几天就去办理退租,合同我放在家里的茶几上。
    柴英卓去了附近的银行,趁着他还享有人身自由时,将自己这些年攒下的钱转到柴冬雪的账户上。
    柴冬雪收到短信提醒,被数字惊到,哥哥入狱10年还有上百万的存款?柴冬雪突然办成了小富翁,她不安地给柴英卓打电话,柴英卓挂断了,她发信息:哥哥,这钱
    柴英卓:放心吧,是正常收入来源。
    柴冬雪为自己的怀疑而羞愧难过,但是她真的不放心,这笔钱意义非凡,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碰这笔钱。
    柴英卓回到皇家影楼,当面向梅姐提出离职。
    梅姐心有猜想却没细问,派人事处理离职手续,她思忖后发信息告知陈光辉:柴英卓离职了。
    陈光辉:好,谢谢梅姐。
    梅姐轻轻叹口气,人生百味,苦味居多。
    陈光辉:我从国外刚回来,还没忙完,等我抽时间去看你,给你带了礼物。
    梅姐嘴角微微勾起,几家欢乐几家愁,她现在是欢乐的那个,大抵老天爷知道折磨她已久,稍给回馈。
    陈光辉的离职手续在半小时内结束,他离开前,站在影楼的门口,低头向工作室的大家鞠躬,谢谢一直以来的照顾和协助,非常感谢,祝你们越来越好。
    梅姐正从二楼下来,柴英卓便又俯身向梅姐二次鞠躬,谢谢梅姐。不等任何人说话,他转身离开。
    不少人站起身,互相观望,这才知道柴英卓离职了。
    别看了,都工作吧。梅姐指尖向下压了压,她出去后,落座的人蹭着椅子凑到一起交头接耳。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每天游魂一样的人突然走了,大家兴冲冲讨论片刻便兴致缺缺地回到岗位上忙碌。
    梅姐站在路边,柴英卓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她回身看向靠窗的位置,那是柴英卓的工位。
    梅姐仍记得初见柴英卓,年轻人眉眼冷淡,眸光黯淡,像是一潭死水。
    但是面对镜头时,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他可以为了拍到最满意的照片而整夜不睡觉,为了给客户设计最美婚照,他可以为了研究取景一整天在场地上构思,哪个角度,什么时间,哪种风格他酷爱摄影,这让他在皇家影楼迅速出挑,凡事他拍过的客户,下次来只找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柴英卓开始变了呢?大概是从屠斐第一次出现在皇家影楼开始的吧?
    年轻人躁动却又极有耐心,她热血却又保持着应有的理智,她一直蹲守,就像是老猎人一般守着猎物,捕猎的网已经铺设很久,猎手一直没有收网。
    屠斐和陈光辉就这样一次次地往她店里跑,现在算是转折点了,猎物看似是逃离了猎捕区,但看陈光辉短信里的淡然,想必是这张网足够大,猎物不过是在网里兜兜转转。
    梅姐望着空荡荡的座位轻轻叹口气,善恶到头终有报吧。
    柴英卓回家处理个人物品,早之前已经处理了一批,现在所剩无几,不值钱的直接送给楼下收破烂的大爷。
    当房里变得空荡荡时,他开始打扫卫生,从卧室开始,最后是洗手间,房子和他住进来时一样新。
    傍晚时,柴英卓累得倒在沙发上休息,他像是濒临死亡的老人,残喘着,他以前身体很好,出狱时也不错,真正开始变得病态是从屠斐找上他。
    屠斐和一般的刑警不一样,和10年前的老刑警更不一样,以前的警察不管那么多,他们简单直接,不会对一个人犯人仁慈,更别谈人性上的关怀,办案方式也非常直接,他也不是没被打过。
    可屠斐不一样,她像是一只执拗的蚂蚁,看似细小却又啃噬他的良心,她会给他送《肖申克的救赎》电影票;她会深夜睡在医院做着家属才会做的陪护;她会把他的妹妹当做亲妹妹一般疼爱当然,她也她的凶,她有高超的画功将地狱和魔鬼的恶展示的淋漓尽致;她会凶狠地揪着他的头发,掐他的脖子,逼迫他读悔过书,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失忆不曾怨过谁,她昨晚还送自己回家。
    屠斐面前的柴英卓太不堪了,屠斐像是一面照妖镜,人类的衣服和骨肉皮囊都是假的,她能照穿人心,照透灵魂,一切黑暗的邪恶的终将无所遁形。
    屠斐或许说得对,他不适合做坏事,因为他的心不足以承载魔鬼蚀骨的邪恶力量。
    柴英卓做了决定,心头像是卸下了重担,他今天像是又活过来了,她和家人吃饭,和同事告别,和门口捡垃圾的大爷还闲聊了几句,大爷说今年的冬天不太正常,冷得厉害。
    寒风刺骨,柴英卓真切地感受到,他不是活在幻想里。
    再不去自首,他大概会疯掉,屠斐画的那幅画他至今没扔,他明明备受折磨,他应该丢掉的,但心里分明有个声音说:即便你丢掉了那幅画也毫无意义,因为魔鬼在你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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