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就是孩子,她们稍有情绪波动就会折腾无辜的身体,沈清浅起身出去。
    屠斐没睡多久就被饿醒了,她爬起来找零食,意外地发现厨房的灯亮着,沈清浅正在搅动锅里的面条?
    屠斐呆愣愣地望着被热气缭绕挡住的脸庞,她察觉到今晚沈清浅不开心,她绞尽脑汁没想出为什么。
    沈清浅突然回身,眸光撞了个正着,沈清浅的眉头是皱着的,她仍然在不开心。
    只是下一秒,沈清浅舒展眉头,绽放笑意,熟悉的沈清浅回来了,她柔声问:饿醒了吧?
    屠斐拉开虚掩的门,走到沈清浅身后,轻轻地捏住沈清浅衣角拽了拽,阿姨,你别不开心,好不好?屠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莫名的难受,如果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尽管她不知道哪里错了,但如果道歉能换来沈清浅的开心,她愿意。
    沈清浅的身体僵了下,她缓缓回身,笑着说:你不需要道歉,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自己的原因。
    真的吗?屠斐抬眸,亮晶晶的眸子里有沈清浅的倒影,沈清浅点点头,抬手摸摸屠斐的脑袋,真的。
    那怎么样才能让阿姨开心?屠斐剑眉皱了下,她似是想起什么,双手揪着自己的衣角,深吸一口气说,这样可以吗?呢喃的尾音消失在沈清浅的眉心,温柔的稳和记忆中的画面重叠,她仿佛回到过去。
    那时小孩儿琴完就跑开,沈清浅只能看见她的背影,她睁开眼睛,眼前却不是记忆中小小的个子。
    小孩儿长大了,她琴完没有跑开,她脸红红地问:阿姨,你开心了吗?她像是想起什么,竖起漂亮手指,一点点的开心,有吗?
    沈清浅望着渴望的双眸,有吗?她问自己。
    第32章 新命案
    屠斐没有立刻得来回应,她双手捂着发烫的脸转过身, 啊啊啊, 太丢人了!
    小时候, 沈清浅不开心, 屠斐总是这样, 那时她个子小,她踮脚都够不到沈清浅的眉心,所以每次都要搬着凳子站在上面, 郑重地琴沈清浅的眉心,嘴上振振有词,我小时候不开心,妈妈就是这样琴我的,琴完我就开心了。屠斐不仅自己琴沈清浅, 她不开心要求沈清浅做同样的事,有时气冲冲地进了诊所后,她拍着脑门,阿姨, 快让我开心一下。
    那意思翻译过来:快勤我眉心一下。
    小时候理直气壮, 长大了怎么想怎么羞耻, 屠斐不知道自己刚才哪根筋搭错短路, 她居然想到小时候的方法, 而且付诸于实践了。
    对不起, 阿姨。屠斐道歉尾音远去, 小孩儿跑开了, 因为跑得太着急,脚底绊了一下趴在地上,她仓皇地爬走,对,是爬走,太心急连站起的时间都没有。
    沈清浅的笑意迸发出来,她舀纯不敢笑得太大声,小孩儿太搞笑了。
    一点点的开心,有吗?有的,沈清浅现在可以肯定地回答。
    沈清浅捞出锅里的面端着放到餐桌,屠斐没在客厅,她去敲门,屠斐没吭声。
    沈清浅推开门,屋内没开灯,屠斐坐在窗边,听见开门声,她身体抖了下。
    刚才摔伤没?沈清浅轻声问。
    没。屠斐低头小声说。
    出来吃面吧。沈清浅站在门口,预期中的画面发生,屠斐坐在那没动,沈清浅走到她旁边,俯身牵起她的手,颇有哄她的意思,乖小孩儿,走啦。
    屠斐的心莫名的酸涩,像是被人扎疼后又被按揉爱抚,心疼过之后居然有一丝舒服。
    真是复杂的感觉,屠斐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形容,脸上的臊红刚褪去又重新爬上脸颊,不过这次是不好意思。
    这顿夜宵,名副其实,后半夜1点开始的。
    客厅安静的诡异,沈清浅打开电视,想看哪个台?她按着遥控器,跳到旅游卫视事,屠斐出声,这个。
    《镜头下的花花世界》与您一起见证大自然的千奇百态夜间节目《镜头下的花花世界》刚刚开始,今天讲述的是野外主题,屠斐想起死去的何俊雄,沈清浅突然出声问:味道怎么样?
    唔。屠斐嘴里有面条,她急忙咽下去,好吃。
    我吃着一般呢。沈清浅失望地搅动碗里的面条,太久没做了。
    阿姨太挑剔了,我觉得好吃。屠斐不是嘴上说说,她大快朵颐,很快吃完一碗面,连碗边的汤汁都腆得干净。
    沈清浅看着屠斐的吃相,胃口好了点,不过也只吃了半碗。
    阿姨吃不完给我。屠斐推过自己的碗,沈清浅犹豫了下,我吃过的,没关系吗?
    阿姨会嫌我脏吗?屠斐反问。
    沈清浅抿抿纯,状似认真嘴角却带笑,恩她故意拉长调子,在屠斐努嘴要故意露出一丝不开心的时候说:脏兮兮的小孩儿会因为妈妈不让吃糖而在被抓包时塞到我嘴里,我记得我的门牙都被撞疼了。
    屠斐的脸颊泛红,那是她们的共同回忆,她小时候爱吃各类糖果,牙疼也在所不惜。
    祝琇云不允许,屠斐舀着棒棒糖在诊所偷吃,祝琇云晚上过来查岗,屠斐惊慌之下直接将棒棒糖塞到沈清浅的嘴里,并在母亲离开后光明正大地索要棒棒糖继续吃,好像沈清浅的嘴巴只是她糖果的临时寄存站。沈清浅逗着不给,屠斐急得去啃人家的纯,最后愣是给舀回来了。
    晚上吃太多不好,你要是怕我扔掉浪费就别吃了,如果是很饿,想吃也可以。沈清浅没再逗屠斐,屠斐将剩下的小半碗面吃掉。
    电视演的什么,屠斐完全不记得,她冲澡时回想今天和沈清浅相处的每一簇时光,有苦涩,也有甜蜜,她甚至不舍得回味得太快。
    初次回忆时最甜,她反复咀嚼,闭着眼睛冲掉头上的洗发水时,嘴角还是笑着的。
    屠斐躺下时,沈清浅在书房,她敲开书房的门,像是小大人提醒沈清浅,阿姨要早点休息哦。
    沈清浅点点头,屠斐笑着关上门 ,没有心事的人睡得很快,这次睡着时嘴角勾着笑,沈清浅进去帮她盖毯子,听见她在呓语真甜。
    沈清浅无声地轻笑,这次是梦见吃什么了?樱桃?还是奶糖?
    梦里的屠斐回到小时候,她踮着脚尖,捧着沈清浅的脸,她琴了她的唇,软软的,香香的,琴完她自己咂咂嘴儿,说了句:真甜。阿姨的纯,是甜的。
    屠斐的美梦没能持续太久,闹钟叫醒了她,繁忙的一天开始,梦境她来不及回味就忘记了。
    旧案没破,新案来了,一大早屠斐接的电话,朝阳区新华路邮电小区的租房里发现一具女尸。
    屠斐和陈光辉都暂时放下手头没有进展的案子,随着邢思博一起去案发现场了。
    朝阳区是老城区,老小区比比皆是,邮电小区破旧的窗子和屠斐之前去李丽家看得差不多,一碰铁锈掉渣。
    死者43岁,江西人,桌上没来得及收起的身份证被溅了几滴血。
    租房简陋狭小,三人分开分别摸排采访,一整天基本确定死者的情况,在一家大保健里给客人按脚的。
    大保健里有额外的项目,不对外宣传,但来的客人基本都知道,老板娘有心隐瞒,屠斐脸色一冷,我看你这地儿,最基本的卫生条件都不过关,等着被查封呢?陈光辉一旁附和,就是说,出了事还不主动配合,我看也是没必要开下去了,只会给社会造成隐患。
    两人老练地一唱一和很有默契,听得邢思博心里直笑,面上却是一脸严肃,有案必破,你不配合,我们天天来,下次我们还得穿警服来。老板娘慌神了,警察天天穿制服过来,要不了几天店里生意就得玩完,警察同志,我不是不配合,我刚刚不是在想吗?
    想起来了吗?屠斐没好气地问,她看着浓妆艳抹的老板娘没什么好感。
    老板娘据实交代,店里雇佣按脚的员工基本都是女的,男顾客如果点了谁的单,两人聊得好,后续出了店可能会私下做那档子事,至于收费方面,店里不管,当然人出事了也不管。
    根据老板娘给的信息,第二天,屠斐和陈光辉就查到了一个在大保健附近畏首畏尾的家伙,经过老板娘核实,此人也是江西人,在附近的工地干活,和死者接触最多。
    屠斐请示,邢思博批准,立即实施抓捕。
    第33章 高层会议
    屠斐和陈光辉不费吹灰之力便成功抓获, 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的男子, 没见过大世面, 审讯时稍微一吓唬就全招了。
    人确实是他杀的, 原因是因为钱, 两人正常都是50一次,不过男子手里阔气时会多给点,昨天赶上没钱,他给了20, 女子说什么都不干, 我平常给她的小费都不止这个数了,她这是见钱眼开,还说我不给就找人打我。男子愤愤不平, 似乎没有为自己杀死一个人而感到自责。
    两天破案, 速度有史以来最快,屠斐接手的命案很少,她破了案也没有预期的开心。
    为了几十块,丢了性命,可真是邢思博唏嘘不已,陈光辉不以为然, 都不是什么好人, 干这个不就是图这个来钱快吗?
    屠斐跟在他们身后, 一直无言, 听到这句话, 她心里不是滋味。
    一次那么点钱, 搭上一条命,值得吗?
    人死了,案破了,亲属也联系上了,在外地上大学的女儿听完之后放声大哭。
    回到警局,屠斐耷拉着脑袋,陈光辉敲敲桌子,小同志。
    怎么了?
    结案报告拜托下?
    恩。屠斐拉开抽屉,拽出本子,从笔筒里抽出一支圆珠笔,陈光辉只当是她不愿意写,你实在不愿意写,我写也行。
    屠斐摇摇头,闷头开始写报告。
    周四的夜晚,热了一整天的海京市终于起风,有了一丝凉意。
    屠斐这两天因为命案回去的很晚,沈清浅连着两天没见到她影子,打电话时屠斐语速都很快,似乎太忙没时间接电话。
    沈清浅今晚干脆没打电话,下班开车到警局门口。
    沈清浅从医院食堂打来的饭菜交给门口的老大爷,麻烦他转交给屠斐。
    老大爷慢悠悠送到屠斐面前,屠斐追到大门口,沈清浅已经离开了。
    屠斐打电话过去,沈清浅路边停车接起,我怕你忙。
    阿姨,我跟你一起回家。屠斐拎着饭盒一路小跑,沈清浅没走都远,往回开了几米,注意到路边狂奔的身影,她赶紧打电话过去,别跑了,站在原地等我。
    屠斐跑得鼻尖额头都是汗,沈清浅开空调,从包里抽出纸巾递给屠斐,难得今天能早下班。
    恩,案子破了。屠斐兴致不高,沈清浅盯着她擦汗的动作,启动车子,破案还不开心。
    有什么开心的?人已经死了,屠斐叹口气,沈清浅瞬间明了,宽慰道:不能那么想,至少你破案,让死者可以瞑目了。她们的工作性质决定她们总要比寻常人面对更多的生离死别和社会阴暗面,工作和生活要分开,否则医院天天死人,医生都得有心理疾病,是不是?
    沈清浅说的没错,屠斐好奇地问:阿姨都怎么调节的?
    沈清浅望着前方的红色长龙,双手紧握方向盘,深吸一口气,淡声道:我习惯了。
    习惯屠斐泄气,她不想习惯,她想调整自己的心态,沈清浅的习惯不像是看开,反倒像是放弃自我调整的感觉。
    屠斐连续忙了两天,晚上早早回卧室了,沈清浅八点推开门,房内已经传来熟睡的呼呼声。
    沈清浅指尖抵在屠斐的鼻息下,温热沉稳的气息说明她的生命力很旺盛,她想起那晚电视里守护自己地盘的小狼崽,睡着时也会发出呼呼声,似乎在警告周边的一切,这里是它的。
    奶凶的小狼崽,很可爱啊,沈清浅不知为何,她望着屠斐的脸,总能想起节目里那只银灰色的小狼崽。
    周五,祝琇云如期来到海京市,在车站看见屠斐从身边跑过,她抓住人纳闷道,浅浅说你忙,她自己来接我,这是怎么回事?
    屠斐挣脱跑开,晚点跟您解释!屠斐随着陈光辉往前跑,他们的目标人物已经出现,柴英卓。
    海京市的夜晚喧闹程度不亚于白天,林氏集团的办公区亦是如此。
    从林魅上任以来,每日加班到深夜,已是常态。
    副总程瑞峰之前的担心不复存在,那天开完全员大会落跑的林魅当晚真的回来加班,据秘书肖玲说:林总凌晨回来的,嘴角破掉,不知道在哪里碰到的,她不让找医生,关上办公室门一直忙到天亮。
    林魅短短时间内迅速摸清林氏集团的状况,决定小范围召开会议,小范围的高层涉及副总程瑞峰、销售总监宋明喆和林魅。
    林魅通宵达旦,程瑞峰的担心变了味儿,他站在桌前沉声道:林总,工作要紧,但身体也要紧。一口不能吃个胖子,程瑞峰提醒林魅注意休息,我听说你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了,明天一早再开会吧。
    程瑞峰希望挪到明天早上,主要是考虑林魅,同时考虑宋明喆出差刚回来,两人都是疲惫状态。
    程叔叔,就现在。林魅说一不二程瑞峰没再坚持,他眺了一眼一旁等候命令的肖玲,点点头说,那就打电话叫宋总过来吧。
    宋明喆刚离开公司不久,晚高峰堵车,他没开出一个街口折返。
    宋明喆年过不惑,身形壮硕,浓眉大眼,不笑时眸光蓄着精锐,让人不敢小觑。
    林总,您真行。宋明喆进门先笑了,知道我堵车,替我省油钱。宋明喆笑起来时颇为和蔼,林魅起身拿着本子,宋哥里面请,等完事请你吃饭,我还给你油钱。
    林魅一行三人进去,秘书肖玲关门,宋明喆拉开椅子不确定地问:就咱三?
    宋明喆的言外之意是没叫市场总监林文君?林魅点点头没多说,宋明喆知趣没再问。
    肖玲退出总裁办公室,轻手轻脚关门,听见身后响起哒哒哒的高跟鞋声,她回身一瞧,下班的林文君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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