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么固执,火蝎气得够呛:“你可真不怕死!”
    李狂沙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
    火蝎反驳道:“万一真有坏人在盯梢,那岂不是很危险?”
    李狂沙也不说话了。
    倒是沉默半天的苍鹰继续开口:“也没这么严重。我说了,他们只跟着,不行动,估计还在等下一步指示。而且,很多场合他们也无法出现,比如这里,跟踪难度太大,到处都是摄像头,那些人自己也清楚,没必要冒险。”
    他指了指外面,的确,酒店的各个地方都有监控摄像头,让人无处遁形。
    听了苍鹰的解释,楚幽蓝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更倾向于是聂美芸偷偷去找了私家侦探,在暗中盯着自己,看她有没有把厉慎行的身世给抖落出去。
    毕竟,那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处心积虑了二十多年,瞒着这个天大的秘密,一旦传了出去,厉一豪虽然躺在医院里,人事不省,但不代表厉家没有其他能够做主的长辈了。
    而且,厉慎行的确不是厉家的孩子,再怎么争辩,都是聂美芸理亏。
    结合这些条件,楚幽蓝认为是聂美芸的可能性最大。
    当然,也不排除王家人听说楚幽白要结婚了,于是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身上,想要用她来要挟童文柏和童淑清,这都有可能。
    这些念头在楚幽蓝的脑子里一一闪过,但却飞快,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
    “算了,我知道她这个人有多犟,不说就不说吧。你留意大人和孩子的安全,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事!”
    僵持了半天,李狂沙一锤定音。
    倒是楚幽蓝愣住了:“什么叫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什么事了?”
    她上一次在医院车库见到厉谨言的时候,就觉得他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但既然他没说,楚幽蓝也不知道要怎么深问。
    此刻听到李狂沙又说出这种话,所以,楚幽蓝更加心惊肉跳:“是不是厉谨言他……”
    三个男人很有默契地闭上了嘴,谁也不回答,全都装作没听见似的。
    她急了:“你们都不说,是不是?”
    三个男人还是眼观鼻鼻观心,一个比一个沉默。
    因为厉谨言特地吩咐过,在事情尚未完全解决之前,不要告诉楚幽蓝,让她徒增担忧。
    他们一向都是唯他马首是瞻,无条件服从。
    楚幽蓝气得板起脸来:“行,不说就不说吧,我还有事,先去忙了。我看你们不像是要留下来喝喜酒的样子,那就请便吧,我也不用特地安排了。”
    说完,她也不多做纠缠,转身就走。
    等楚幽蓝彻底离开,火蝎才笑嘻嘻地从耳朵里取出一个小米粒大小的东西。
    “老大,都听到了吗?”
    他很没正经样子地问道。
    敢情他们三个人站在这里全程直播,厉谨言留在医院那边,同样也在耳朵里放着这个小东西,就能一个字不落地听到每个人说了什么。
    “嗯。”
    厉谨言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早就知道了,楚幽蓝和冯睿之间没有可能。
    “嘿,老大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乐开了花!”
    火蝎打趣道。
    他们都不知道,楚幽蓝要和童君培结婚的事情,光顾着把注意力放在无辜的冯睿身上了。
    厉谨言也没有多做解释,又向他们三个人吩咐了几句,结束了对话。
    一走出洗手间,他就看见叶沁站在走廊上,表情冷漠地看着自己。
    “你最近好像很喜欢跑厕所。”
    她努努嘴,语气严肃。
    厉谨言也不隐瞒:“怕熏到孩子,来这里抽根烟……”
    不等他说完,叶沁快步走来,一手抓起他身上的衣服,嗅了一口。
    果然,上面有淡淡的烟味。
    “即便是厕所,这也是医院,被抓到的话,肯定要罚款。”
    她松开了手,冷冷地说道。
    厉谨言也不辩驳,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下回忍着一点儿。”
    一听这话,叶沁讥笑道:“烟瘾和毒瘾,你觉得,哪一个更好忍?”
    他面色微微一变,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
    倒是叶沁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似的,她扬起脸,目光炯炯地看向厉谨言:“我知道你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但你永远也不会有机会的。知道我为什么还不杀你吗?”
    厉谨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等了半天,依旧得不到他的回答,叶沁只好自问自答:“我遇到过形形色色的男人,什么样的都有,但真正对我好过的,只有你一个。”
    这话倒是不假。
    当初叶沁主动接近厉谨言,他一开始也心存怀疑,派人了解她的背景。
    但调查结果却令人很是同情,她自幼没了父母,亲戚也嫌弃她是一个女儿,谁都不肯收养,最后只能被送到了福利院。
    在福利院长到十八岁,叶沁凭着奖学金考上了本地的一所大学,总算是开始了一段全新的生活。
    至此,厉谨言不再怀疑什么,两个人像是普通情侣那样,分隔两地,谈起了恋爱。
    虽然经常一连几个月都见不到一次,可他们的感情却很是甜蜜。
    “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可惜……可惜还是有人亲手毁了它,一个是厉一豪,另一个就是你!”
    说着说着,叶沁忽然激动起来,她一把抓住了厉谨言的手,握得死死的。
    她定定地看着他,又笑了。
    那笑容透着一丝阴森,诡异,绝望,还混合了不甘,爱意……
    太多太多的情绪充斥其中,让人看不清楚。
    厉谨言没有打断她,任由叶沁紧握着自己的手。
    “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我只记得和你还有小叶子在一起的这几年。”
    片刻之后,他哑声说道。
    这句话好像具有一股奇异的魔力,只见叶沁脸上的戾气一点点地消褪了,她甚至变得平静,又恢复了曾经的温柔。
    “真的?”
    她轻声开口,眼睛里闪着一丝期许。
    在叶沁的注视下,厉谨言点了一下头,伸手将她拉入怀中,抱紧了她。
    叶沁用力地搂着厉谨言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汲取着久违的融融暖意。
    “我们重新开始吧,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来想办法!”
    她轻语呢喃着,像是陷入了美梦之中。
    目视前方,厉谨言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道骇人的寒光。
    光芒很快就消失不见,他又变得死气沉沉,像一个提线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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