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先生好像对楚小姐开始上心了啊。”
    最近的情况有些复杂,就连从不八卦的苍鹰也忍不住好奇心,一边问道,一边通过后视镜多看了两眼厉谨言。
    “买夜宵就算上心?”
    厉谨言诧异地挑了挑眉头。
    “买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心里要挂念着对方。”
    苍鹰说完,立刻闭上了嘴,认真开车。
    倒是他的话令厉谨言陷入了沉思,他一直觉得,自己和楚幽蓝的相处是可以顺其自然的,但现在周围的人却好像一致认为,他对她并不好,她嫁给他之后受了很多的委屈。
    这么一想,厉谨言自己也感到一丝惆怅。
    他还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恒记已经到了。
    厉家是恒记的大客户,艾萍活着的时候就经常派人来买各类补品、炖盅、糖水,后来聂美芸上位,做了厉太太,她好像故意要压过前一任厉太太似的,在这里花钱更凶了,不管是海参燕窝,只要是好东西,连价格都不问,恨不得全都搬回家去。
    所以,当厉谨言一出现在恒记,老板便笑着亲自来接待。
    “真是稀客!厉先生,您需要什么?”
    他想了想:“一盅燕窝,不要血燕,也不要太甜。”
    “好的,请稍等!”
    老板连伙计都没用,直接去了后厨打包。
    厉谨言点了点头,坐在靠窗的位置,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饭点,恒记里的客人并不多,十分安静。他等了两分钟,有些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店面外的人行道上,不时地有人走过,有散步的情侣,也有纳凉的一家几口。
    十多年来,无论是在部队驻守,还是出去执行任务,厉谨言都已经习惯了远离繁华的大城市。这一次回来,他甚至对自己的家乡都产生了一丝疏离,觉得北城发展得太快,快得让他感到陌生。
    但他很清楚,自己和无数战友们一起守护的,正是这样的美好生活。
    正因为有人甘于寂寞,才会有人享受热闹。
    “厉先生,好了。”
    老板拎着一个纸袋,殷勤地递了过来。
    厉谨言刚要去接,余光忽然瞥见对面的马路上似乎站着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人。
    他一抖,没有伸手,马上转过头,想要看得更仔细一些。
    那个女人招了两下手,似乎在等车,刚好,一辆出租车缓缓地在路边停了下来,她拉开车门,直接坐了上去。
    很快,出租车再次发动,融进了无边的车流之中。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前前后后,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而已。
    “厉先生,用不用我给您送到车上?”
    眼看着厉谨言只是看向窗外,也不来拿燕窝,老板虽然心生诧异,但还是微笑着,一脸讨好的表情,主动询问道。
    他终于回过神来:“不用,给我吧。一共多少钱?”
    老板顿时十分紧张地说道:“厉太太一直非常照顾小店的生意,一盅燕窝我怎么还能要您的钱?一点小东西,您喜欢就好!”
    厉谨言勾起嘴角,浅浅一笑:“那就多谢了。我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吃,先拿回去尝尝。要是喜欢的话,下次我再带她一起过来。”
    “哎呦,原来是买给老婆的,怪不得让我不用加太多糖,已经够甜的了!”
    老板顿时恍然大悟,一脸了然地大笑起来,还客客气气地将厉谨言送出门去。
    一坐上车,厉谨言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怎么了?”
    苍鹰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低声问道。
    同时,他还十分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注意是否有可疑的人出现。
    “没什么。只是……”
    厉谨言欲言又止,面露困惑:“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女人。她站在马路对面,天色太暗,我看不太清楚,但我总觉得很像叶沁……”
    就连一向无所畏惧的苍鹰都忍不住手滑了一下,立即说道:“厉先生,一定是你看错了,只是身材或者脸型相似而已,何况,现在的女人都打扮得差不多,我看都是一个样子!”
    “我确实不敢肯定,不然的话,我一定追上去。”
    厉谨言捧着燕窝,喃喃自语。
    他是亲眼看见叶沁中枪,亲手将她的尸体带回驻地。
    到家的时候,楚幽蓝还没睡。
    她裹着一条毛毯,开着空调,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直在等着厉谨言。
    看见他毫发无损地回来,她终于放心了。
    一听说厉慎行主动约厉谨言出去,楚幽蓝就觉得他一定没安好心,搞不好还会玩什么花招。
    所以,她忍着腹痛,一直在这里等他。
    “你回来了?”
    楚幽蓝急忙起身,刚一动,小腹又是一阵抽痛,疼得她差点儿又倒回去。
    “躺着别动。我给你倒杯热水。”
    厉谨言直奔厨房,接了一杯滚烫的水,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
    楚幽蓝伸手摸了一下,急忙将两只手捏住自己的耳垂,口中低呼道:“烫死了!你怎么端过来的,看你一点儿也不觉得烫!”
    他被她可笑的动作给逗乐了:“可能因为我皮糙肉厚,没觉得烫。你细皮嫩肉,当然受不了了。”
    她点头:“这倒是,你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原子弹都打不透!”
    说完,楚幽蓝表情一变,鼻子动了动:“怎么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甜滋滋的,很好闻,你买了什么东西?”
    不等厉谨言回答,她立即来回地寻找着,最后终于看见了印有“恒记”二字的纸袋。
    “恒记?他家东西很贵的!你买了什么?”
    楚幽蓝从沙发上跳下来,赤脚走了过去,打开纸袋,就看见一盅连包装都异常精美的燕窝。
    见状,厉谨言无奈地摇了摇头,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双拖鞋,弯腰给她一只一只地往脚上套,嘴里还忍不住念叨着:“你不是肚子疼吗?那怎么还光着两只脚,这种时候要注意保温,这都不懂吗?”
    她抱着燕窝,一阵傻笑:“你特地买给我的?”
    他轻哼:“不是,我打算喂楼下的流浪狗,可惜转了两圈,一只流浪狗都没看见,可能是去找小母狗风流快活了吧。”
    “切,”楚幽蓝紧抱着燕窝不撒手,一双大眼睛笑得弯弯的,眉目如画:“你在谈恋爱这方面,终于不那么迟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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