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夜班那趟慢车,列车长见到他们立即笑了:“怎么,还去徐辛店,自杀的那档子事还没有解决呢?”
    夏翰笑了笑:“有些悬案二十年都破不了,何况这个自杀的事呢!”
    “也是。”列车长笑道,他看了看沈兵身边的霍欣桐,觉得这个女人可能来历不凡,“这位是?”
    “我叫霍欣桐,是沈兵的同事。”霍欣桐主动和列车长握了握手,“打听一下,你们见过这个人吗?”
    说着,霍欣桐就把周小斌的照片拿了出来。
    列车长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又递给身边的一名乘警。那名乘警似乎皱了下眉头:“别说,好像真见过,这两天车上人多,都是去城里打工的,城里人进山里的不多,所以这个人看起来很突出,有点印象。”
    “什么时候?昨天还是前天?”
    “前天的那班吧!”
    沈兵不禁心中有了谱,看来周小斌在留下线索之后,果然先出发了。
    那名乘警接着说道:“不过他可不是去徐辛店。”
    “什么?”沈兵差点惊呼出来。
    乘警笑了笑:“你知道,这段日子凡是去徐辛店的人我们都会注意的,有些人还要登记一下,他不是从徐辛店下的,好像过了两站还是三站,记不太清楚了,怎么,这个人也和自杀的事情有关?”
    沈兵没有直接回答,他不甘心地问道:“听说去徐辛店只有火车这一种方法,如果翻山过去,能行吗?”
    “徐辛店的确对外还没有通公路,翻山其实理论上不是不可能,就算不翻山沿着铁道走也是可以的,不过,这路太不好走了,而且危险容易迷路,当地老农都不敢保证百分之百没有事,何况城里人了。”
    列车长与乘警走后,沈兵说道:“周小斌是名驴友,据说经常在隍都周边爬山,只要不迷路的情况下,他应该会从其它路线进入徐辛店。”
    “故意不从徐辛店下车,看来他就是不想让人发现他。”霍欣桐分析道。
    沈兵看了看车窗外,夜色如墨,两旁的山势陡峭,如巨人,好像随时都会扑过来:“凌晨就到了。”
    “先睡会吧,估计今天会很忙的。”霍欣桐说完就先找了一张长椅躺了下来。
    虽然一直是一幅高冷的姿态,但看得出来,霍欣桐挺能吃苦,在这种环境下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这个女的不简单,”夏翰突然在沈兵耳边轻声说道,“她受过特训。”
    “这你也能看出来?”
    夏翰一笑:“别忘了,我也受过训的。”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火车进入徐辛店站,沈兵等三个人下了车,在微弱的灯光下,刘强走了过来,见到沈兵与夏翰,脸色十分难堪:“你们怎么又来了?”
    “不欢迎吗?”夏翰挑衅地说道。
    刘强冷笑了一下:“我们怎么敢啊,你们是城里来的人。”
    夏翰不服气地还要说些什么,被霍欣桐一把拽住了:“请问,我们还能找到歇脚的地方吗?”
    面对女士,刘强显然态度和气了许多:“村里有几家农家院,但现在太早了,要不你们先在值班室歇歇,天亮了再找。”
    沈兵与夏翰暗自好笑,早知道这样,上次就应该叫着霍欣桐来,这女人气场强大,很能唬人的。
    值班室里的确暖和,刘强给三个人各倒了一杯热水:“这两天徐叔身体不舒服,就我一个人。”
    “我们走之后,村里有什么情况没有?”沈兵不失时机地问道。
    刘强冷笑了一下:“别套我话了,上次你们惹了我老爹,他现在气还没消呢,招待你们,算我发善心了。”
    “那我真得谢谢你了。”夏翰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个人你见过吗?”霍欣桐又将周小斌的照片拿了出来。
    刘强下意识地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没有。不会吧,难道这个人也要来我们这里自杀吗?”
    “那就不知道了,”沈兵故作轻松地说道,“只不过这个人名叫周小斌,他和那三个自杀的大学生是同一个宿舍的,现在他失踪了,那三个人都跑到你们这里自杀,他是不是也这么想的,我就不好说了。”
    刘强到底是年轻,心眼也直,听沈兵这么一说,顿时有些慌了:“别再出这事了,我们都要被折腾死了。”
    “那你打电话给你父亲,多叫几个人在站台上守着吧,”停了一下,夏翰故意说道,“对了,别等到晚上啊,想卧轨白天也行的,反正你这里经过的列车也不少。”
    刘强也听出夏翰在故意吓唬他,但对面几个人说话半真半假,他心里也慌:“好吧,我老爹是我老爹,你们要问什么就直接问吧,我保证知道多少回答多少,只要你们能保证这几天不出事就行。”
    沈兵等三人相视一笑。
    沈兵问道:“这几天真的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吗?比如说来个陌生人,或村里谁家出了什么事?”
    刘强摇了摇头:“都是村里人,陌生人还真的一个都没有,每一家也没啥事,我们这里一到冬天,大家都比较闲,地也不种了,就是喂喂牲口,大部分时间都是晒太阳闲聊,所以要有什么事,肯定早就传遍了。”
    “那你父亲呢?”
    “我父亲……你们问我父亲干吗?”刘强立时提高了警惕。
    沈兵笑了笑:“你父亲是村长,又是派出所所长,他要忙的话就说明村里肯定有事,他要不忙,估计就真的没啥事。”
    刘强觉得沈兵说得在理,叹了口气:“我父亲这两天身体也不太好,可能是生病了。”
    “没有看医生吗?”霍欣桐问道。
    “村里有一个卫生所,但我父亲不看,说呆两天就好了,他就是这个脾气,总以为自己还年轻,棒小伙呢!”
    沈兵决定更深入地问一下:“上次惹你父亲生气是谭叔的事情,后来我们去了谭婶家,说谭叔出了意外,但村里人都还恨他,是这样吗?”
    刘强的表情显得十分无奈,叹了口气:“这事其实我不太好说,我想你们都知道兵石的事情,我也不用瞒着了,传说中,那个石头不是能保我们每家每户吗?结果谭叔偏偏出了意外。大家就觉得奇怪,有些人认为那个石头已经不能够保佑村民了,这就是去年的事,当时也要过新年了,我父亲就说,既然没有保佑谭叔,那就把石头请出来吧,再放回亡灵坟墓那边,可谁知道谭叔的石头不见了,在村民的逼问下,谭婶才说了实话,说谭叔想把石头带到城里卖钱,结果人出了意外,石头也没了。其实不光我父亲这么想,村里人也这么想,谭叔去卖兵石,犯了村规,所以才受了报应。从那时候起,大家就对谭叔就有了些说法,还连累了谭婶,你们打听谭叔的事,这不是犯了村里的大忌吗?”
    “你们就没有想过要找一下吗?五百块兵石,少了一块,兴许会破坏了你们村的风水,按老话说,那五百亡灵的怨魂也不干啊?”
    “怎么没找,”刘强摇了摇头,“但谁也找不到啊,凡是进城打工的人,都是带着找兵石的使命出的村,这不一年了,回来的人没有一个说有线索的。”
    “那你信不信呢?”霍欣桐突然问道,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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