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玑冲着柳淮海微微一笑,她取出了从柳山城那儿抢到的画地为牢,夹在了手指间旋绕了几圈,丝毫不惧怕柳淮海。见到了画地为牢,柳淮海心思又被牵动!这支笔可是他柳家的传承宝贝,他给了柳山城护身,哪想到直接被人抢了!而且那贼子还在他的跟前嘚瑟!把东西还回来!柳淮海怒吼了一声,身影一闪,顿时化作了一道疾影,朝着天玑扑去。
    除了个别的灵器,筑基期修士想要完全激发威能,是不大可能的事情。就算地阶的画地为牢在天玑的手中,柳淮海也没有放在心中。
    天玑面上笑意盎然,她挥笔往前一横,便是一道深不可测的深渊,随意地洒上了几点墨,又化作了无数柄剑朝着柳淮海的身上刺去!这等灵器在柳家人的手中,只不过是勾勒画境,用墨形成的雾将人给纳入画中境!可是到了天玑手中,却是画什么有什么。只要她往后一勾,柳淮海不管如何,都不能够靠近她。明明几丈的距离,却给柳淮海一种隔着千山万水的感觉!
    这、这不可能!柳淮海挥着袖子拂开了剑雨,他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他是天风柳家的家主,没有人能比他更明白这画地为牢的作用。一样地阶的灵器,怎么可能操控时间和空间?!
    柳前辈心情不好啊,那我给你弹奏一曲吧。天玑笑眯眯地开口道。话音落下,她还真的收起了画地为牢,祭出了青霜台。柳淮海见她没了画地为牢在手,顿时怒吼了一声,想要朝着她冲去!可是他才往前一扑,就触碰到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柳淮海也是个见怪各种场面的,当即知晓自己被困在阵盘里了。你是个阵法师?他沉着脸问道。他都不知道自己几时落入阵盘中的!
    我是个琴师。天玑一本正经地应道。她一挑五色弦,顿时一支激越如金石裂的曲子从她的指尖倾泻出!柳淮海起先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奋力冲撞着这个阵盘。但是随着曲子节奏的起伏,他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丹田似是缺了一个口子,灵力不住地往外泄,而他的识海,也遭遇到了攻击,疼痛得几欲发狂。
    这是破灵曲,好听吗?天玑眯着眼笑。
    那头薛禄和谢宿三人牵制住了受伤的谢昆山,抽空往天玑这处看了一眼。只见她潇洒如仙人,镇定自若,而柳淮海则是蜷缩在地上,露出了一副痛苦的神情,仿佛遭遇了剔骨的疼痛。打了个哆嗦,他赶忙别开眼。果然这两师姐妹都很变态,都不是好惹的。还是霁瑕姑娘视线随着意识转动,等他看清楚霁瑕在干什么的时候,话哽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
    蓝家家主蓝谌是何等威风之人?他的仙人之姿可是捕获了不少女修的芳心。可是现在,他一身焦黑已经看不清楚原先的样貌,整个人陷在了地上,已经深度昏迷了过去。霁瑕用剑挑开了他的衣物,只留下一块遮羞布,皱着眉似乎在翻找着什么。
    秦兄,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很弱?薛禄一脸正色地说道。那头的霁瑕和曲绛真都能独当一面,而他们三个被称为暗影学院一流人物的,竟然要联手才能压制谢昆山!
    秦淮左身上的霜气很重,他沉重地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
    血灵山的动静瞒不住,只会有更多的修士被惊动。这天风城中大半都是风家的势力,云时和天玑她们再妖孽,也应该扛不住。薛禄望了眼和风南阳旗鼓相当的云时,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
    这么大动静,难道有其他势力掺和进来了?往血灵山赶过来的岳天鸣,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裴鸣玉没有应答,他眉头紧皱着,速度更快。
    剑影中杀机重重。
    风南阳这一生遇到很多对手,也曾经败在比自己修为低的修士手下,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被一个金丹大圆满的女修给拦住脚步。雷灵根的天才太稀少了,如果出生在他风家,他会用一切资源去供他成长,可偏偏是敌人,他只能够想方设法将人给抹杀。风南阳看着不远处身上染血、一身杀气的女修,他心中无比的震怒,出招也越来越狠辣。他一剑斩下,烈火炎炎,眨眼间便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他放弃了之前的用的长剑,而是祭出了一柄地阶的、通体黑色的本命长剑。这剑是从血海中杀出来的,带着浓烈的煞气,令人心魂惊惧。
    云时的身形晃了晃,她紧凝着风南阳的剑,擦了擦唇角的血迹。灵力运用到了极限,丹田和经脉中都一阵阵如同割裂般的痛意,但是她不在乎,她只是一心感受着自己的剑魂。气浪如同海潮一般扑面而来,万千柄长剑如雨点砸落。云时浮在了半空,站在了剑海中间,手中的灵剑寸寸碎裂。与此同时,在她的上方形成了一柄被紫红雷电包裹的金色长剑。这金色长剑不过八尺长,但是散发着浩荡的天威,仿佛天阶灵器降世!
    剑鸣声充斥着整个血灵山。
    往这处赶来的裴鸣玉神情一变,开口道:剑律!他的本命灵剑也不受他的控制开始长鸣,似是在应和什么的呼唤。
    这是怎么回事?曲绛真察觉到了异变,下意识地去找天玑。
    天玑看了眼阵法中有如死狗的柳淮海,眯着眼看着悬在半空的云时,淡声道:这是师妹的剑域,在她的绝对领域中,她就是唯一的王者。
    跟我的佛魔塔有点像。霁瑕也回了一句。只是她的佛魔塔到底是一种灵器,算不上真正的绝对领域。
    看着眼前如同剑一般的少女,风南阳发出的是必杀的一击。但是他没想到,他的本命灵剑竟然失去了控制!这一个怔愣便已经足够。云时快速地掠到了风南阳的身前,对着他的眼睛狠狠地打出了一拳。风南阳是分神期修士,肉身已经修炼到一定程度,但是这一拳还是让他疼痛不已,也瞬间从愣神中惊醒。正当他打算出手还击的时候,他惊恐地发现他周身出现了一种奇怪的土壤,顷刻间便将他给束缚住,只留下了一个脑袋在外!原来是云时趁着打了风南阳一拳时,将息土种在了他的身上。
    云时落到了天玑的身侧,大口的鲜血涌出,天玑轻叹了一口气,不停地往她口中塞极品灵丹。
    剑律是什么?那头的岳天鸣还追着裴鸣玉询问。两人到了血灵山,俱是一愣。他们想过各种场面,却不曾料到会是这番场景。站着的都是他们暗影学院的弟子,在金丹期中算精锐,可是在元婴修士面前便不够看了。可就是他们,让天风城的几位大人物吃瘪。
    或许得换个词来形容。
    此时的风南阳一行人就像是落水狗。
    剑律,剑律就是裴鸣玉吞吞吐吐地开口道。在岳天鸣期待的视线中,他的话锋陡然一转,他道,本座也不知道。
    他只在传说中见过剑律,但是他知道,能让万剑齐鸣的,非剑主莫属!
    第083章
    比起识海受损的柳淮海, 风南阳的伤还算是轻的, 息土对他造不成伤害, 但是能将他牢牢地困在了一个坟冢里,只露出一个满是怒容的脑袋。如果风南阳知道会被低阶的修士作弄的那么惨, 他一开始就该祭出法宝,将他们彻底抹杀了!
    哟,这不是风城主吗?裴鸣玉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响起。
    风南阳一脸狂怒, 他暴喝道:裴鸣玉!是你!如果一切都是裴鸣玉在搞鬼, 那么他落在这个境地也不算冤枉,毕竟裴鸣玉可是个分神后期的修士!他怎么都不愿意承认自己会折在一个金丹修士的手中。
    既然裴院长来了,此事便由院长处理了。天玑扶着云时, 她的眉心始终紧蹙着,连个眼神光都没给裴鸣玉。曲绛真站在了天玑的一侧, 腹诽道:刚又不帮忙,现在云时受伤了又难受, 这又是何必呢?
    裴鸣玉扫了一眼, 风南阳被埋在了息土中动弹不得,谢昆山面上血肉模糊,再也看不出原先的俊秀。蓝家的和谢昆仑稍微好上一些, 但法衣也破破烂烂了,脸色极为难看。这几位平常见不到踪影的, 现在齐聚一堂了?对付几个金丹修士, 还需要他们亲自动身?是为了隐瞒什么?裴鸣玉抿着唇不吭声, 锐利的视线从谢昆仑一行人身上掠过。属于分神后期修士的气息外露, 就连风南阳也抵抗不住。
    裴鸣玉,你、你要是敢动手,风家的人不会放过你的!已经是阶下囚的风南阳懊悔不已,此时见到了裴鸣玉眼中的杀机,色厉内荏地喊道。
    裴鸣玉没有理会风南阳的叫嚣,他挑了挑眉,看着蜷缩成一团的柳淮海,好奇道:柳家主怎么了?这位算得上最凄惨了,身上鲜血淋漓,看他癫狂的状态,应该是识海受创。再看他周身,还有个地阶的阵法,难不成一行人中有阵法师?
    快死了。天玑哼了一声,猛地拂袖道,血灵山就在明河镇外,裴院长难道对此境况一无所知么?
    裴鸣玉一噎,半晌后道:此地乃风城主管辖之地。
    但是血灵山中有暗影学院的弟子。天玑毫不客气地开口道。她扫了眼风南阳,对上了他杀人般的视线,毫不怯懦。
    血灵山发生什么了?裴鸣玉沉声问道。此番异状,自然是因为血灵山,但是他还真不知真实的境况。
    天玑瞥了裴鸣玉一眼,语气怪异道:整个血灵山就是个以血养魂阵,看里面的修士,应该有不少近期被献祭的。你竟然察觉不到?
    什么?!裴鸣玉面色倏地一沉,他低喃道,这阵法是圣金雷设下的。半晌后他抬眸,视线灼灼地望着天玑道,此话可当真?!
    天玑掀了掀眼皮子,懒洋洋道:等着吧,不久后就有皇朝的圣使到了。说着,她又走到了风南阳的那一侧,对着他的脸狠狠地踩了一脚,天风城的印信呢?这城主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每一座城对应一块印信,只有将自己的神识烙进印信里,才能够掌控整座城的大阵法和宝库。
    发现有人觊觎他的印信,风南阳更是气到了发疯。他呸了一声,调动着丹田里的灵力,想要给这不知好歹的女修一击。可是等天玑又一脚踢上来的时候,他一身凝聚起来的灵力霎时间散尽。心中恐慌,但是风南阳的视线跟刀子一般。
    薛禄,你去搜身。天玑转头吩咐道。
    薛禄望着裴鸣玉一眼,站在原处苦哈哈地笑着。
    被当成透明人的裴鸣玉一脸无奈,他向前走了一步,将风南阳周身的灵窍都封住了,转头问道:你要天风城印信做什么?
    天玑没有理会他,只是收回了禁锢着风南阳的息土。被封了灵窍的风南阳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只能愤愤地瞪着惴惴不安来给他搜身的薛禄。最后还真的在他的储物袋中,找到了那一块小小的印信。
    天风城的印信塑成了朱雀的模样,底座刻着天风二字。
    裴鸣玉猜到了天玑要做什么,他的眉头皱了皱,阻止道:这印信中有分神期修士的烙印,恐怕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印信中的那一丝红线消失不见了。天玑把玩着印信,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再看风南阳,面色倏地一白,他捂着脑袋惨叫一声,冷汗津津。那一抹带着元神力的神识并没有回到他的体内,反而被天玑给彻底抹杀了。
    裴鸣玉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天风城到底来了哪尊大佛啊?
    裴院长你要说什么?天玑转向了裴鸣玉笑吟吟地问。
    裴鸣玉摇了摇头道:无事。
    天风城易主,各大势力应该来觐见了吧?天玑笑眯眯道。她望着云时,眉眼间有一丝丝的苦恼。她也没有当过城主,不知道有什么是必备的。算了,我们先回去吧。天玑拂了拂袖。
    那这些人呢?薛禄只感到了一股牙酸。这位说要当城主,还真被她当上了?!这什么世道啊?!
    阶下囚,带走!天玑一挥手,豪气万丈。
    天风城易主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在风南阳被抹去资格的时候,城内各大小家族势力也受到了通知。中心测灵大厅里,一行金闪闪的字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划过,修士们对视了一眼,尽是不可思议!难道是风家派人来取代风南阳了?但是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与其同时,天风城的变动也传到了万里之外风家本家。
    天风城易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风家本家的家主风澈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他无比震怒地看着朱雀域中的天风城从图上消失不见。如果只是风家内斗,倒不会让他如此吃惊,可是这片地域直接从图上消失,说明非风家的血脉接手了!难不成是裴鸣玉?风澈瞳孔骤然一缩。他当然知道暗影学院的裴鸣玉,甚至还知道他的来历。他以为裴鸣玉会跟风家井水不犯河水的!
    血灵山似乎也有异动。
    难不成是散修们捣的鬼?风澈怒声道,他转向了底下的一位风家族人,吩咐道,让寒玉去天风城一探究竟!他口中的寒玉,乃是他的次子,意风城的城主。意风城与天风城相距不远,让他过去最合适。
    明河镇只是天风城临近的一个小镇,天玑她们还没有真正到过天风城的主城呢。等到了巍峨的城楼下,她看着守城的士兵眯了眯眼。
    我们真的能进去吗?薛禄小声地嘀咕道。虽然城主的位置到了天玑的手中,但是这守城的,还是风南阳的人啊!
    不急。天玑笑了笑。天风城的结界和阵法,都是风家的人留下的,除了这块印信,风家本家应该也可以打开结界。阵法的中心在城外,自然原先的阵眼也不能再使用了。她花了一段时间,套了个三重地阶阵法才放下心来。只要不是一群分神修士合力攻击,这护城大阵应该就不会崩溃。
    到了他们想要进城的时候,守城的侍卫还真的将他们给拦下了。眼见着要起冲突,天玑甩出了天风城印信。那侍卫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是也不敢再阻拦,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整个天风城主城最巍峨的建筑便是城主府,它几乎占据了六分之一个城池大小。跟守城门的人不同,这城主府可都是风南阳的亲信。
    风啸天并没有回到朱雀学院,他得知有人擅闯城主府,立马气急败坏地出来了。等看清楚天玑他们,更是新仇加旧恨,恨不得将他们给挫骨扬灰。
    风道友,你认识此物么?天玑笑眯眯地甩了甩城主印信。
    风啸天一见这东西在天玑手中,顿时有些发慌。他也听到了天风城易主的风言风语,但是在见到父亲前,他不敢相信那是真的。面上的血色退尽,他狂吼一声:将东西还回来!说着,就朝着站在最前方的天玑扑去。风啸天乃是金丹九层修士,而天玑不过是筑基期,城主府中的人轻敌,任由自家少主扑上去,可就是这样,给了天玑一个机会。她一闪身,避开了风啸天的袭击,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将他打得口吐鲜血。这样天玑还不罢休,她将风啸天踩在了脚底,朝着城主府中的人嘲讽一笑:本城主在此,还不来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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