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玑正准备抚摸师妹呢,哪里想到她直接缩了回去。天玑笑了笑,向前一步,用手擦拭着施展了清洁咒后又干干净净的面庞,眨了眨眼道:师妹你躲什么?
    脏。云时别开眼,有些不好意思。
    天玑微微一笑道:师妹怎么看都好看,哪里脏了?
    两人在这钟乳石洞中停留了一阵,天玑在门口布上了隐匿阵法,好让它能够在未来继续成为灵泉,等待着有缘人。临离开前,云时瞧着被劫雷劈中的山坡,眉头皱了皱,反手又是一剑,最后彻底地销毁了这个明显地山洞才罢休。
    师妹,以后要叫你金丹真人了!天玑一笑道。
    这金丹期的修为远非筑基期可比拟的,剑意更加磅礴肆意,如同汪洋大江!
    云时收剑,望了天玑一眼,问道:那师姐你什么时候提升一下自己的修为呢?
    天玑的笑容一僵,半晌后才道:过段时间吧,咱们在冰之原再历练一阵,就离开这儿。
    师妹结丹这样的好消息,自然是要传出去给旁人知道的。
    天穹就是天穹,随便哪一个弟子走出去都是出色的。
    对了,师妹,咱们还得去解决一些人。天玑忽地想起了一件事情,她的眸光闪了闪,舔了舔唇,恶劣一笑道,我喜欢贪狼这个名字。
    敢打劫到她的身上来,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她就不是天玑。之前腾不出手来,可不代表着她会放过这些人。再者,那个蒲冀身上的气息,似乎与某些人重叠了。或许在冰之原,会有意外的发现呢。
    第050章
    张麓山的人留守在外围, 他只听到轰隆巨响, 一抬头便见远处蒙着一层看不透的瘴雾。而在那雾气中, 有两条清丽的身影快速飞出。
    真的是她们!进阶了!张麓山的瞳孔骤然一缩,他朝着手下人打了个手势, 示意他们收拢来。
    天玑和云时也看到了张麓山,她们脚踩着飞剑,停了下来,打量着面色紧张的张麓山一行人。
    怎么?张道友也想拦路打劫吗?天玑勾了勾唇, 兴致勃勃地问道。她的姿态, 仿佛是在询问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也像是在期待。
    天玑姑娘误会了。张麓山已经打探到这两人的讯息, 他和气地笑了笑,又继续道,先前见贪狼和歃血的人进入此处, 我等不放心, 就跟了过来。
    这样啊!天玑做出一副了然的样子, 她朝着张麓山拱了拱手, 便踏着飞剑前行。看都不看张麓山他们一眼,只留下一道绝尘的身影。
    老大, 她们太过分了吧!
    因为她们不需要我们的殷勤。张麓山叹了一口气,他与三宗的人都不熟, 套近乎只是因为有谋算。半晌后, 他又恍惚道, 这才多久啊, 她已经成功结丹了。她的道途与我们不一样,未来定然是不可限量。
    只不过是一个女修而已,可能用灵丹妙药堆砌的呢?一个修士不服气地说道。
    张麓山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在筑基期便能与金丹期的修士有一战之力,哪能是靠着药物累积的?可怕的是五灵根的女修,看似练气期,但是真正的修为根本看不破。或许是哪家祖宗伪装的?张麓山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赶忙催促着自己的人快离开这诡异之地。
    天玑和云时两人出了林子,也不在冰原上停留,直接回到了冰城中。要打探消息,还是在安定的城里更为适合。用猎到的妖兽皮毛换取了大把的零食,天玑开始跟那小贩套近乎,想要从他口中得知点事情。
    这儿的小贩可是冰之原常驻客,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冰之原的状况。
    贪狼与浮冰一般,在冰之原做各种生意,时而以武力侵逼。但是歃血,他们与贪狼不同,又是另一路数。小贩清点着灵石,慢悠悠道,歃血是一群亡命之徒组成的,常年四处劫掠修士,连三宗四家的人对他们都没办法,只能够一避再避了。
    有什么背景?连三宗都无法对付?天玑眉头一蹙,追问道。
    小贩又望了天玑一眼,敛起了神色,淡声道:姑娘,早日离开这冰之原吧。
    难道修士们不联合起来对付他们?云时问道。
    各为其利,不打起来就不错了,还指望他们联合?小贩冷冷一笑,他睨了云时一眼,又道,你们都是大宗门出来的弟子吧?不知外头的危险。你看到那座无头的石狮了么?小贩说着伸手一指,唇角的笑容更冷,他道,那石狮是天精石铸成,本是冰之原的镇城之兽,能挡元婴修士一击。但是当初,歃血的首领,只是金丹十层,便一剑将石狮之首斩落,谁敢撄其锋?冰之原明面上三宗共守,实际上无人管理,只勉强维持着冰城的安定。
    你说的是这样么?云时一脸漠然地开口。出剑只是在刹那间。两团剑光如同翻滚的雪花,锐气无匹,风驰电掣般冲向了那石狮,只听得轰隆一道巨响,石狮四分五裂。
    小贩大惊失色,望了云时一眼,最后只挤出了一句自求多福。歃血的人虽然在冰川活动,极少入城,但是那座无头的石狮显然被他们当作歃血的象征。只要无头石狮在,就能向周边的修士昭示歃血首领的风姿。
    但是现在,冰城中关于歃血的传言,在云时的一剑下,即将被粉碎!
    都说贪狼和歃血的可怕,几乎没有什么有用的讯息。天玑拧着眉,面色有些苦恼。连问了好几个,都是这般答案。
    云时不紧不慢开口道:会有人将消息送上来的。
    天玑眸光一闪,她道:师妹是说张麓山?
    云时一颔首。
    她看出张麓山有合作的意思。张麓山等人不适合一起搏命,但是做一笔生意,应该还是可行的。不出今晚,张麓山的人必定在冰城中出现!
    手中有灵石便可阔气地在冰城租一间房子。
    如云时所猜测的那般,傍晚时分,张麓山便找上门来了。
    此次前来,是想与二位姑娘做笔交易。大约是怕被天玑给赶出去,张麓山见到了人就开门见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在冰之原打滚摸爬,没有点门路是很难生存下去的。
    请进吧。云时淡淡道。
    天玑坐在屋内,她扫了张麓山一眼,淡声道:贪狼、歃血。
    张麓山一脸了然,他不意外天玑能够得到些许消息。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交易条件,而是直截了当道:不知二位姑娘听过生灭没有,贪狼、歃血与生灭有关系。虽说如今生灭主要在洪泽一带活动,但是他们的一部分人还是在各处做恶事,他们收集冰晶石有段时间了。
    又是生灭!天玑和云时对视了一眼,神情紧绷。
    还有一条消息。张麓山笑了笑,他双手交叠置于膝上,他舔了舔唇道,大多冰晶石流向了温家,先前温家人出现,就是为了冰晶石。这个消息可不好打探,险些折了他几个兄弟。他隐隐察觉到还有更深的事情,但是一股由内心升起的战栗让他止步了。
    冰晶石,生灭,温家。
    还有魔修。
    各个线索缠在一起,似乎指向了一个黑暗的真相。
    多谢张道友。天玑笑了笑,又说道,在这冰之原上,浮冰与贪狼对立已久,张道友应该也想除掉贪狼吧?
    整个沧溟大陆都不见得有多少元婴修士,更别说冰之原了,这儿最多的便是筑基期的修士。
    放出消息,就说有一条冰晶石矿脉。云时淡淡地开口道,她扔给张麓山一袋冰晶石,又继续道,假装是你们挖掘到的。
    歃血有元婴修士。张麓山望着冰晶石,内心陷入了纠结中,他不想自己的手下去冒险。筑基期在元婴修士手下,根本过不了一招。
    我是阵法师。天玑懒洋洋地开口道。
    张麓山一震。
    他可不觉得这阵法师只是黄阶。
    天玑见张麓山还在犹豫,她也有些恼了,扫了他一眼,嗤笑道:你们本来就是冒险者,有什么可畏惧的?我也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只要你们在指定时间内将人引入即可!
    贪狼、歃血的人,竟然与生灭组织有关系,那么她更不需要客气了。
    师妹刚进阶,未必能够对付元婴修士。再者亡命之徒血气重,背后还牵扯着诸多利益,更不能莽撞行动了。不如将他们引入阵法里,直接铲除了。
    送走了张麓山后,云时转向天玑,问道:若是布置阵法,需要什么?如果能够绞杀元婴修士,想来也不是什么如同的杀阵。
    不需要什么。天玑轻松一笑,面上不显。
    此法阴损,到底会坏了功德。她记忆中有地阶的杀阵,但还没有着手布置过,对身体会造成什么损伤,也不好说。
    真的?云时蹙了蹙眉,不太相信天玑的话。
    天玑偏了偏头,故作轻快道:需要很多灵石。
    阵法奥妙,亦是参悟天机。
    一般的阵法师需要灵盘做阵法载体,将玄奥的纹路绘制上去。但是天玑不需要。她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块很普通的石头,便开始绘制阵法。脑海中的纹路在眼前一点点变得清晰,手中的灵笔飞快舞动,眨眼间便勾勒出一幅神秘的图案。但天玑仍旧觉得不够,在阵法上又多画了几层。
    仿佛听到了从远古传来的兽吼。
    天玑一怔,蓦地停笔。
    她站在了桌边,伸出手抹了抹眼睛,再看双手一片朦胧的血红色。眼前蒙着一层浅浅的血雾,虽然很快消散,但还是让天玑皱了皱眉头。
    她试过了,她可以释放出远胜身体所展现出来的修为,但是有时候,譬如窥探天地奥秘时,身体可能会承受不住,陷入虚弱状态。看来提升修为前,还是少碰地阶的阵盘为好。
    师姐!天玑刻录阵盘的时候,云时在外头的屋子待着。她忽然感到了一股惊悸,骤然站起身,朝着天玑所在的屋子跑去。她的声音中充满着焦急和恐慌,似是下一瞬间就会失去什么。
    无事,还差一点。天玑清淡的声音从屋中传出,听不出丝毫的异样。可云时仍旧觉得心慌意乱。她想要闯进屋中去,可又怕干扰到师姐,只能够在门外焦急地踱步。
    此时,天玑软坐在地上,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擦着眼睛上流淌下来的血。
    也不知是一时窥探地阶阵法的奥妙勾动,还是日积月累,使得一并爆发。
    说是一会儿,可天玑在小屋中待了整整一天才出来,她已经清理了身上的血迹,但是面色仍有些苍白。云时一直守在门口,见到她的模样,心中顿时泛着痛意,她上前一步,握着天玑的手,嘴唇哆嗦着,最后只说出了师姐这两个字。
    我没事。天玑的手拍着云时的后背,指尖顺着她的背脊轻轻滑下,望着远处如重山堆叠般的阴云,她喃喃自语道,我也要抓紧修炼了。
    冰之原中灵气充沛,但是最吸引修士的,还是冰原里藏着的冰晶石。冰面上的挖掘声不断,时而夹杂着些许丧气的咒骂。
    这浮冰的人什么时候有好运气了?一个独眼的修士挑着眉,粗声粗气地问道。
    听说他们找到了一条冰晶石矿脉。另一个修士小声嘀咕。
    知道是知道,但是以他们的实力,打不过浮冰小队,总不能上去抢啊。独眼修士的眼中划过了一道亮芒,他慢悠悠地说了声:是么?之后便不再开口,而是继续挖掘着自己的面前的小冰坑。
    一连数日,都见浮冰小队出冰,到了第四日,原先两个运气极好的女修也跟着他们一丝挖掘了。不止是出率增加,就连品相,都让人艳羡不已。
    可能真的有矿脉?
    别说了,浮冰的人走了,咱们也跟过去!
    总是有人想为了财宝冒险的,察觉到身后数道紧随的身影,天玑并不觉得意外。
    贪狼和歃血的人呢?天玑传音问道。
    张麓山一边疾走,一边应道:他们已经提前打探到消息,正在前方埋伏。
    他们想要冰晶石矿脉,也想要天玑、云时她们的命。
    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天玑抚了抚袖子,冷笑了一声。
    乱山残雪,天色晦冥。风呼啸而过,如野兽的怒吼。一行人穿着火狐披风,仍旧扛不住迎面而来的风雪。
    此处冰棱如山突立,只留下一道狭窄的道路,如天开一线。风雪从此处钻出,更显凄厉。周身的血液似乎被冻结,灵力也滞缓了很多。越往冰原深处,这风雪对灵力的压制和侵蚀就越严重。
    穿过这冰川一线天,就是个冰谷。浮冰的队员冻得瑟瑟发抖,心中也升起了些许怯意。就在他们脚步越来越迟缓的时候,走在最前方的天玑和云时忽然停下了脚步。
    出来吧。
    随着这道清越的嗓音落下,一道桀桀的、瘆人的怪笑声响起。隐匿在暗处的修士,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站在十多人的前方。他的脸很苍白,像是一具尸体,一道从眼睛直到下巴的剑痕更给他添了几分凶戾。
    张麓山的脸色一变,他往后退了一步,沉着脸道:歃血!
    就是这么个柔柔弱弱的女修将蒲冀打伤?歃血的声音很阴沉,他的神情就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他交给我。云时没有理会歃血,朝着张麓山飞快地说了一句。
    张麓山转头望天玑,眉头紧锁,似是在问:不是不会将我的人牵进去的么?
    天玑读懂了她的意思,耸了耸肩,开口道:意外。他浮冰要贪狼的人死,他只引人带路,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一个初入金丹,一个元婴中期,怎么看云时这边都没有胜算。云时也没有跟歃血死斗的念头,她催动灵力,抗住了迎面而来的威压,仗着自己的速度左右躲闪。只要将这个元婴修士引入阵法中困杀,其他事情就好办许多。
    歃血没有想到一个金丹初期的修士会有这般速度,几回抓到的都是残影,控制不住勃然大怒。长啸声中夹杂着磅礴的灵力,震得修士头晕目眩。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张麓山除了迎敌,也不好做什么了。只能够按照天玑的指示,将贪狼和歃血的人一步步引入陷阱中。
    元婴期修士的灵压是可怕的,云时与歃血搏斗时消耗得灵气也多,她甚至腾不出手来吃灵丹补充灵力,只是一味躲闪着,将人给引到目的地。掌风撕裂了火红色的披风,残余的罡劲在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云时的面色一白,而歃血则是心中一喜。他出招更是狠辣,不杀了云时便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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