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玑也不跟他废话,直接甩出了天穹仙门的令牌。
    那男修眸中掠过了一抹欣喜,他朝着天玑拱了拱手道:在下清河宗薛雪城。他侧了侧身子,让开了一条道,介绍道,家师等待已久,请二位师妹跟我来。向清河宗走的路上,天玑从薛雪城的口中打探了不少的消息。原来清河镇中出现了魔修的身影,所以才会处于戒严的状态。期间偶有修士来闹事,最终都被他们给摆平了。
    清河宗的宗主丁无忧是个很美丽的女人,骨龄已经近百岁了,可是因为修为和驻颜有术,看上去仍旧像是个颇具风情的三十岁女子。她见到了天玑的时候,眉头蹙了蹙,只不过等视线掠到了云时的身上,眸中又浮现了一丝丝的笑意。她朝着自己的大弟子使了个眼色,向着云时亲切地问道:道玄真人近况如何了。
    云时与天玑对视了一眼,她低垂着头,淡声道:仍旧是沉迷剑道。
    丁无忧的笑容淡了一些,掩住了眸子中的惆怅,她低语道:确实,除了剑和意识到自己是在小辈面前,丁无忧又蓦地回神,她笑了笑道,罢了,你们来清河镇也是为了魔修的事情吧?
    是。云时点了点头,来的路上,薛师兄也说了些。
    丁无忧苦笑了一声道:现在镇子里是安全的,但是镇子外围,却时常有魔修出没,还传出修士失踪的消息。我由于要镇守清河,不能轻易离开镇子,只能够向天穹求助。天穹派来的只有两个内门弟子,显然是无济于事的。但是她也能够理解,现在可不止清河镇这般,而是各处都有魔修的动静。
    我们来此就是探查情况。天玑淡声开口道,她直视着丁无忧,佯装不经意道,消息会传回到师尊的耳中,我们解决不了,他便会过来。
    丁无忧的眼中掠过了一丝惊喜,她道:当真?
    天玑面不改色地颔首。虽然道玄真人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有危险弟子解决不了,师父来帮忙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雪城,你带天穹的两位师妹下去休息吧。丁无忧转向自己的大弟子吩咐道。顿了顿又对云时二人道,如今我清河宗的弟子都会去城外巡守,明日就麻烦你们也跟着去了。
    好。云时颔首道。
    来到清河镇就是为了历练的,她总不能窝在宗门内当贵客。
    在听说天穹要派人来的时候,清河宗已经准备好了客房。薛雪城领着云时二人前去,路上遇到了宗门里的弟子还一一介绍了。清河宗是个小宗门,连个长老都没有。除了她的五个亲传弟子,其他的都是外门打杂的。
    一个宗门还不如咱们一个峰头,能够守住清河镇,真是难为她了。回到了屋中,天玑布下了一个隔绝阵,对着云时喟叹了一声,面上浮现了几丝感慨。
    镇子里也住着很多的散修,保护清河镇并非丁宗主一个人的责任。云时眼睫颤了颤,她淡声应道。
    也是。天玑摸了摸下巴,她轻轻一颔首。沉默了片刻后,眼睛又倏地亮起,她拉着云时的手坐在榻上,凑在她的耳边低声道,丁宗主似乎对我们师父很是关注?我先前刻意提了声,果然,从她的脸上看到了欣喜。
    云时斜了天玑一眼,轻哼道:你管这些做什么?
    天玑神情温柔,她软声道:好奇嘛。
    云时点了点天玑的眉心,轻笑道:不如想想明日的事情吧。
    镇子里有大阵庇护,除非魔修全面攻来。但是镇子外有些小村子,还有来往的路人可能遭遇荼毒。如今现出踪迹的魔修修为不算高,要不然宗门也不会让筑基弟子前去,而是召回外头的金丹真人了。
    次日一大早,天玑和云时便起身了。
    与清河宗的弟子们打过招呼后,她们两便被分到了薛雪城带的队伍中。里面除了薛雪城,还有自告奋勇加入队伍的散修。他们的修为不等,当然,最低的还是练气六层的天玑。
    这位师妹留在镇子里吧,外头不安全。一个修士瞥了眼天玑,热心地开口道。
    无妨。云时对上那殷勤男修的视线,淡声道,我会护着我师姐的。
    只是带着一个练气六层的,遇到了危险,便减少了一丝生还的可能。光凭云时的一句话是不能消除的,那最先开口的男修神态还算是和缓。但是换了一个暴脾气的,立马就开始摆脸色了。
    云时蹙了蹙眉,她正想说她自己与天玑走,天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妩媚的面容上荡漾着眩人的笑靥,她道:我是个符箓师,有自保的能力。符箓一道,需要极高的天分,有的人就算迈入了金丹期都不能成为黄阶的符箓师,更别说在练气的时候修成的了。听了她这话的修士,一来被她的笑容蛊惑,二来想天穹仙门可是第一大宗门,不会收无用之人。她一个五灵根弟子,修到练气六层实属不易,天赋远胜过旁人,她能够成为黄阶符箓师好像也不怎么奇怪了。
    听了天玑的话,原先有异议的修士都闭嘴了。一行人出了镇子,就朝着西南方向走去。
    这儿有魔修么?天玑沉吟了片刻开口道。
    一个名唤熊奎的热心男修应声道:没有。但是此处魔修出现过,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四处巡守,只要发现魔修的动静,立马就传信回到清河镇。
    这个方向是前往不归路的。薛雪城温和一笑,介绍道。
    不归路是什么地方?天玑咦了一声,好奇地问道。
    是个薛雪城拧了拧眉,他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便将视线投向了岁数最大的熊奎。
    熊奎咧着嘴,脸上爽朗的笑容褪去了些。他拧着眉思忖了许久,才道:不归路就像它的名字,曾经是一个去了就很难回来的地方。当初三宗四世家选择了不归路作为决斗台,只要能够在不归路上活下来的人,不管他身上有多少罪恶,三宗四世家的人都不可以再对他出手了。
    那么现在呢?云时心中一动,又追问道。她总觉得这个地方很耳熟,不知在哪里听说过。
    现在荒废了。熊奎耸了耸肩道,二十年前,云中剑从不归路杀出来之后,就没有人再上过不归路决斗。这么久了,还留着云中剑的残存剑意。
    云中剑?那又是谁?问话脱口而出。
    熊奎摇了摇头道:他的本名已经很少人知晓了。顿了顿,他握紧了双拳,微仰着头道,他是一个天才人物,不是任何大宗世家的弟子,完全就是凭空冒出来的。你能够想象么?不到三十岁的骨龄,他已经修到了元婴巅峰!他是一座横亘在众人眼前的大山,但是最后他自毁了。
    什么意思?云时眉头一蹙。
    这事情我听师父说过。薛雪城也开口道,当初的云中剑比现在的道玄真人更要天才,他为了堕入魔道的温家二小姐踏上了不归路,只博温二小姐的生机。当日,他一人单挑三宗四世家的二十名高手,最后他赢了,但是也受了伤。
    后来呢?云时的眸光闪烁着,她的面容无意间紧绷起。
    不知所踪。薛雪城不甚在意道,他和温家二小姐一起消失了。
    听完了这个故事,云时蓦地松懈了下来。
    天玑眉头蹙了蹙,她扶住了云时,低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云时的笑容有些勉强,她抬起头,撩了撩发丝,视线望向了不归路的方向,只是忽然觉得心乱。
    天玑面色一沉。
    她忽地想起了两个名字,会是巧合么?
    第038章
    云时忽然生出了前往不归路一探的心思。只不过同行的修士一脸不赞同。当日的不归路留下了太多的煞气与鲜血, 早已经化作了寻常修士不会轻而易举靠近之地。
    那不归路已经是个危险之地了, 不归路上裁决的手段早就被放弃了, 三宗四世家的人下了一道禁令。熊奎不赞同地说道。
    我还是想过去瞧瞧。云时低垂着眉眼,掩住了眸中的浓重忧思。
    我跟你们一起过去吧。薛雪城开口道, 他转向了熊奎,微微一笑道,熊师兄, 你与几位师兄往另一边巡视。
    天玑暗想道,修士们很少到不归路上去, 那么魔修呢?魔修会避开杀气和血腥味浓郁的地方吗?相反, 他们更喜欢以血腥处作为巢穴吧?不过她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转向了云时,瞥了她一眼。
    不必了。云时淡淡开口道,我与师妹一起过去就行了。有外人在反而更不方便了。她也想到了某些事情。
    薛雪城也不再坚持, 只是点了点头道:那你们千万要小心。
    嗯。云时颔首。她也不多说什么, 拉上了天玑的手, 就朝着不归路的方向掠去。
    不归路上裁决的不一定是恶人,但绝对是众叛亲离、孤立无援之辈。不归路上留魂,不是谁都能如同云中剑一般闯出三宗四世家的天罗地网。怨气一直不散, 夹杂着森然的剑气,经年累月, 终于形成了草木不生的煞地。
    你猜到了?天玑低声问道。
    云时的面色有些发白, 她先是点头, 继而又是摇首。她道:我也不太确定, 当初父亲和母亲几乎没有提起过去的事情。她只知道他们一家人是凭空出现在无名村的,父母明明是金丹修士,可却几乎不显露自己的本人,与那些凡俗人一道生存在一起。当然,父亲和母亲也不会教她引气入体的方法。
    天玑察觉到了云时低沉的情绪,她双手背在了身后轻轻嗯了一声道:过去看看便知道了。原本是计划师妹结丹之后,再深入调查云父和云母的事情,去探查生灭相关。没想到这清河镇还有一个不归路,上头或许残存着那被埋藏在历史中的故事。
    不归路其实是一处深谷,只有一条是生路。
    天玑和云时才靠近不归路,就察觉到了一股冲天而起的煞气。她们对视了一眼,眸中神情顿时一变。
    不归路变成了这样,可能有外力的作用。云时沉声道。她修的是贪狼剑魂,对杀气和罡气的感觉尤为敏锐。不归路上,那令人胆颤的气息中,明显夹杂着几分阴邪。它为什么会忽然变成了这个模样?难道修士们真的都察觉不了么?
    有人来了。天玑神情一变,她拉住了云时,往一旁凸起的山洞边躲去。
    就在她们收敛起息藏好的时候,几个穿着月白色长衫的男修踩着飞剑朝着谷内深入。
    他们身上没有魔气。云时传语道,她蹙了蹙眉,又说道,那装束像是温家的人!
    我们也跟过去看看。天玑低声道。她在自己和云时的身上拍了一张隐匿符,便小心翼翼地跟在了温家那群修士的身后。在深入了谷中后,男修们便从飞剑上下来,完全靠着步行了。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他们在谷中最深处的一处布满剑痕的石壁前停步。
    迎面而来的剑意格外的凛冽和凶戾。
    密密麻麻的剑痕纵横交错,或深或浅,可是每一剑都充满了剑意和战意。
    这石壁俨然成为了一块剑壁。
    天玑心中暗笑了一声,她讥诮一笑道:难怪这不归路就此荒废了,原来藏着这么一块剑壁。不过知情的只有温家,亦或是三宗和其他也都知情?
    不知道。云时摇了摇头,她双眸凝着石壁上最深的一道剑痕。脑海中不断浮现过往父亲教写字的画面。一笔一画都极为劲道。如今想来,运笔如同运剑,风流自成,如风行水上,云流空中!她双眸中绽放着亮芒,石壁上那道最深的剑痕一点点消失无踪迹,而这山谷间灵力涌动,都朝着她这一处灌来。
    这种时刻顿悟,可不是个好兆头。天玑蓦地一沉,她将储物袋中的灵力倾倒而出,布成了一个聚灵阵,而后又从储物袋中找到了一颗发出了亮芒的珠子,指尖一弹,它便悬浮在云时的上方,吸收着随同灵气一道灌入的魔息与煞气。
    身后的灵气流动,温家人自然是感觉到了,他们蓦地一回头,死死地盯着云时和天玑所在的方向。手指上银光一闪,便多了几枚爆裂弹。就在他们准备朝着云时这一处扔来的时候,空中阴云集聚,一串桀桀的笑声响了起来。
    原来又有人修自投罗网了。一张巨大的扭曲的面庞在半空现行,灰色的、浑浊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温家的弟子,就像看准自己猎物。
    玉阳子!温家弟子中为首的那一个突然喊出了这个名字,他拦住了身后的弟子,死死地瞪着那一张魔气四溢的脸。玉阳子原本是人修弟子,可不知为何堕入了魔道中。他已经是金丹期的修为,眼下的浓重威压,使得弟子们险些站立不稳。
    原来是温家的小子。那玉阳子哈哈大笑了一声,他又怨毒一笑道,不知温二小姐可好?温二小姐温宁的状况已经无人再提起,可是知情者都晓得她已经随着云中剑消失。这玉阳子忽然提起了这件事,只是想在温家人的心中戳一剑罢了。
    你温家的弟子果然气得够呛,他的面色惨白如雪,手中握紧了折扇,骨节突出。
    既然都来了,那么就留下来吧。玉阳子张狂大笑,只见半空中黑云凝聚,渐渐化成了一柄长戟,朝着温家弟子身上斩去。
    温家一行人中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筑基期,怎么可能会是金丹期修士的对手?他们已经做好了等死的准备,没想到领头的一位手中蓦地掷出了一枚玉色的珠子。珠子撞上了那长戟,发出了轰隆一声巨响。
    咦玉阳子脸上掠过了一抹诧异之色。就在他怔愣的瞬间,温家的那弟子打开了传送卷轴,瞬间将一众人给传送走。这传送卷轴已经地级的传送符,整个沧溟大陆都没有多少。温家人竟然如此大手笔!玉阳子狂笑了一声,他的视线又锁住了天玑和云时二人。
    好大的胆子!在这里顿悟!现在该轮到你们了。玉阳子阴恻恻地笑道。在这里魔修弟子不少,温家的几位不必他来动手,他是被巨大的灵力波动给惊动了,里面隐藏着他非常喜欢的味道。想至此,他舔了舔唇角。普普通通的隐匿阵,怎么能够逃得开他的法眼?
    天玑发现自己和云时已经被发现,便不再用隐匿符做遮掩。她的眉头蹙了蹙,眸光掠过了一丝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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