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冷笑,如果不是有事相求,清玹又怎么会约她出来。终究,还是自己太傻,太容易被情感所蒙蔽。
    “好。”
    这一字,却是从她的嘴里硬生生地挤出来的,充满了太多的怨恨与失落。话再无,清华转身,泪水喷涌而出,一步步沉重迈出。清玹望着她的背影,紧闭双眼,又睁眼盯着她,总有一天,你会真正的放下。
    一阵箫声传来,似清如水。玉瑶一惊,竟是惊魄萧,全然没有发挥技能。箫声突然停了,清玹步入殿堂,微微道:“天明了,在京城中逗留的几日对我的感触很深,我决定现在同师父回灵域潜修。”
    “不再多留几日吗?”金铭问道。
    “不了。师傅下界一个月,我们也不知仙界可有什么决定。今日回去,便可帮忙处理一些事情。这几日也劳烦了各位,不久还会再见的。”此刻,清玹手中多了两本书,向殿上走去,“这两本书,一本赠予皇兄,一本赠予皇嫂,当作皇弟的一点心意。”
    金铭小心地控法接过,清玹再拜退下,走到太后与玉瑶座前道:“太后身体强健,让皇兄或皇嫂常帮你调理调理,方可延年益寿。下次再来,我便亲自为您调理一番。”太后点点头,吩咐几句,玉瑶起身,与众人辞别后清玹御剑离开。
    不过半日,两人便回到灵域。正好落于平台之上,遇到景琰同一些弟子从五行殿出来。
    “恭迎玉尊回门。”台上台下众弟子行礼。
    玉瑶未答,向景琰道:“最近仙界可有什么事发生?”相比之下,玉瑶更关心五界现状。毕竟五界一乱,仙界上层我会动荡。
    景琰苦笑:“最近也不知为何,妖,魔两界又不那么躁动了。据灵域弟子探查,发现魔君压制了很大一部分势力。只剩那些小团伙,想闹也闹不起来了。”说着,看了清玹一眼,不知何意。很快继续道:“十三尊位在等清玹,却不知为何。只是怕这种种变化和师弟有关。灵域的矛头已经向师弟延伸,还请玉尊拿拿主意。”对于景琰,他决不会相信清玹会是魔君派来的卧底。
    清玹还未等玉瑶回应,便走进五行殿中。行则正,又何必怕他们?
    殿中,十四尊位列坐其位。清玹在殿中很随意,面对这种问话,只要据实禀报便好。
    “清玹,近几日,你可有见过魔君?”钦尊言语严厉,充满寒意。
    “清玹入世这段时间,共见过魔君两次,并知道了一些以前的事情。”以前的事,却是提醒着他们,“但并不全。”他并不完全知道,“第一次,我本微观人间,无心探查到一处我看不清的地域,便向此探寻。无意闯入幻境,后不知为何,魔君收手,又送我许多仙器,神器。”说着,单手一挥,除了轩辕剑,所有囊中之物全部倾出。
    “这……”念尊轻皱眉头,看向其他人。
    清玹又道:“第二次是五日前,景琰师兄来寻我之前。魔君来此,告诉我妖、魔两界欲在正月十五肆乱人间,目的是借此抽空仙家兵力,趁此击破一些门派,致使仙界大乱。”说完又言,“我想请各位仙尊分存一件仙器或神器,以防止它们一次性落入奸人之手。”这,是为了澄清,也是为了五界。
    玉瑶收了伏羲琴,念尊存了惊魄箫,钦尊留了女娲石,清玹手中有灵修剑和旁人不知的轩辕剑。分布四人手中,倒也安全。
    “清玹,墨宇(魔君之名)虽为灵域被逐弟子,却与我们道不同。切不可与他过分亲近。”钦尊已知没有什么,便以此为戒。
    “弟子谨记。”
    清玹在檀香阁上几日,倒添置了不少东西。架了一个凉篷,下面加了一个吊床。为了可以躺在那儿看到灵域中心,倒是很高。玉瑶懒得管,平时就他们两人,爱怎么随他吧!淼尊是唯一一个可以随意上檀香阁的人,清玹看着树下小亭里的棋局,似有清闲之意。
    “清玹,园子里种些什么好?这几百年,也没见什么好种子。”大清早,清玹一开门,便见到玉瑶在门前房檐下站着,似乎已经猜到他要出来。其实又何必猜,以玉瑶的感知这是理所应当。
    清玹看着赤裸裸的院子,又笑道:“桃花如面深如水,水出芙蓉出檀香。”手中,不时多了一些种子,“檀香阁上,有桃花和芙蓉就够了。不过,我不知道在五行汇聚的地方,人间的种子会结出什么果。”
    “有什么样的因就会有什么样的果”。玉瑶看着清玹,微微一笑,“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高雅了?”
    “只是在人间略有感想罢了!”清玹轻叹一口气,“师傅,我什么时候去授课?”
    “新生班还未在理学上开课,过几日,你景琰师兄会来通知你的。暂且不急。”玉瑶从清玹手中取过一把种子,亲自耕作,清玹在一旁指点,本自施法便好,但玉瑶觉得法术不过是辅助,亲自动手却显得更有意义。清玹便不再言,也帮忙种种子。
    许久,清玹手中抱着一本剑谱练剑,其收纳了天下各派剑法,甚至是人间武林小派。玉瑶在房间听到外面有响动,便抱着灵儿出来,发现清玹在剑法上的造诣很深,基本上剑谱上所包含的剑法在他的调练上十分有序。心中不由赞叹,又走进房间,清玹微渺;见人影已不在,不禁一笑,继续练剑。
    “你师傅呢?”此时便是一月后,清玹练字习画的时间。淼尊找不到玉瑶,误打误撞到这个房间。
    清玹收笔,微观了一下,道:“在西河畔洗澡。”
    这一句,差点让淼尊吐血。玉瑶姐,你这是什么徒弟啊!都不避讳。何况,还装作没事一样。看着淼尊一脸恨恨的样子,脸上的笑容闪现而逝,又练起了字。淼尊自己倒了水,自己喝,清玹都懒得搭理她,却让她恨得咬牙。
    “你还有点礼数没有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清玹冷冷道:“这里可是我的房间,私人之地不接客。”
    淼尊听闻,才回过神来,发现一切都是清玹的风格,点燃的香料也不是出自玉瑶之手。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反倒怪人家。幸好清玹并未发火,否则自己一个绝对打不过他的。想起“五行公试”,淼尊不自然地打战。
    “冷么?”见淼尊没有回话,又自嘲似地说道,“忘了,获得仙身的人是不会觉得冷的。”
    不知何时,门口有东西在蹭门,抬眼看去,兔子一直在跳门槛,清玹施法,玉瑶顺手把它抱走:“好多日不见,又去哪儿玩了。”清玹嘴角浮出一丝微笑,手中又合上一本书。这半年来,所记忆到的东西要远超过在新生班的十年。玉瑶所说,对仙界现在和过去了解至多,有助于对未来发生的事都作一个参考和决断,事以相类。
    檀香阁书阁中的典籍均是手记,而且很多旧事同新生学堂的书本中写的不怎么一样,便想去问玉瑶。
    “檀香阁中的史籍都是真实事件,而新生学堂,很多都是美化了事件,有重仙的倾向。”玉瑶从书阁中取出另一本书,却落了一层尘土,“这本是六界通史,它的书写方式我不知晓,但却记录了六界已发生的所有大事件。”
    清玹接过书,翻开第一页,是“创世”,甚至还有所有神之间的关系和大事件。虽然神界已毁,但过去的事仍然存在。玉瑶只说了一句:“历史是无法更改的,无论是谁。”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晚间,玉瑶让清玹随她去下面走走,频频遇到灵域弟子。很快,便来到静水湖畔,皓月当空。清玹不知何意,玉瑶望着远方的山川,缓缓开口:“你师祖曾在静水湖心潜修闭关一年,悟得一套“灵修”剑法。今日见你已将天下剑术习完,我便将这套剑法传授与你,这便对得起你师祖和这把灵修剑了。”
    “是。”清玹很沉定,或该称为坚定。
    玉瑶几步踏于湖心,如履平地,健步如飞。海风轻袭,衣袂飘飘,水中玉瑶的倒影如画,让清玹如醉如痴。手中的灵修偏转,每一招每一式都深深地印在清玹心间。再冷的海风,只能侵蚀他的身体,却侵蚀不了他的心。
    舞飘仙袂白衣袂,静水灵修近月台。
    这句诗,随之被清玹喃喃念出,随风飘散……
    最后一式一出,剑随之向清玹飞来。清玹与灵修一起修炼两个多月了,彼此间的默契也有了相应的基础。何况清玹的领悟和修练之快,很大一部分是灵修的功劳。如果习得这套剑法,彼此间的默契也会相对多一分。
    湖面,清玹一招一式细心练着,剑一次一次从手中滑落,不得已施法将剑收回。他本是想用轩辕剑的,但这里毕竟是灵域,而且轩辕剑的威力太大,也只能凭灵修来习法。玉瑶很平静的在一旁的水面上站着,拿两人做比较,若不是有轩辕剑护体,清玹早一头扎进湖里了。再比较,他的实力并不像人们心中那样恐怖,换言之若不是十三尊给予那么大的压力,他也不会有那么大的爆发力,对“五行公试”,他只觉一条:压力+动力=强大的爆发力。
    又一次剑脱手,与以往不同的是他完成了所有招式,而且又下意识的将它召回。短短半个夜晚,竟将如此长的一套剑法习会,玉瑶自问不如。这套剑法由师父亲授,也学了足有一月之久吧!但清玹……自己只是演示了一遍而已,其余的均是他独自品味,用一次把握的要义完成整套剑法。长此以往,他未来会强大到什么地步……
    “可以了,剩余的,便是以会化熟。其余的,回阁练吧!”玉瑶话语很平,然后转身回到岸上。清玹看着灵修,招式再一次浮现水面。清玹现在的一招一式皆在水面炸开水花。玉瑶回头,却见清玹的身上散发着圣威的气息,却比“五行公试”时更强烈。灵修,已与他达到了剑人合一的地步,除了剑式略显生疏,一切都像师父当年一样……
    玉瑶轻晃几步,却是痴痴一笑,清玹在月下好美。接着,眼前一片漆黑。
    檀香阁上,淼尊为玉瑶察看过后,轻轻摇头:“她没事,不用担心。很快便会醒来,到时让她把这副药吃了便是。”清玹察看,用药很平,并不是很特别。淼尊又道:“景琰让我告诉你一声,明日便至新生学堂讲授理学,不必太过紧张。”
    “多谢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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