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鼐鼓足勇气走到诸葛图面前道:“你大哥说,你和仇人勾结,帮着努尔哈赤害死哈达哈,害他断了一只手臂,有这事吗?”
    苏鼐伏身跪倒道:“回庄主,跟本没有此事!”塔昂开例怒道:“你还敢撒谎!我问你,那日我们去行刺努哈赤,是不是你向努尔哈赤告的秘!”
    鄂托伊站出来道:“不是苏鼐说的,当时我扮了倭寇的样子,混在你们中间,把这件事透露给大贝勒的。”
    诸葛图眉毛一动道:“怎么这里还有倭寇的事?”苏鼐把塔昂开例和哈达哈在朝鲜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诸葛图点点头道:“塔昂开例,他说的是真的吗?”
    塔昂开例脸上一红,道:“庄主,你别他们胡说!”诸葛图一笑道:“他们说的也不算什么大事,你也没必要否认吗。苏鼐,这么说你还是和你的仇人走到一处了?”
    塔昂开例急忙道:“不错,他得了老祖的亲传,却忘了杀祖杀父之仇。”诸葛图眉头一皱道:“这是什么话,难道是老祖让他忘的吗?”塔昂开例急道:“弟子失言,弟子不是这个意思。”
    诸葛图看一眼苏鼐道:“你还有何话说啊?”苏鼐摇摇头道:“弟子无话可说,但弟子不认为自己错了。”
    诸葛图点点头道:“也对,你学武功的时候,老祖和你师父从没叫你记着报仇的事,你不报也没什么不对,必竟是上代的事情了。”
    努尔哈赤笑道:“:诸葛先生,这是怎么断的公案啊?像你这样。只怕断了半天,也断不出一个头绪来。”
    诸葛图道:“依大贝勒当如何来断?”努尔哈赤道:“一个人想干什么,那是他自己的事,还用别人来断吗!他们弟兄之间,既然出了分歧就让他们来解决好了。”
    塔昂开例点点头道:“好!我就来教训训这个畜牲!”说完就要向前进,诸葛图却道:“不可,你们是兄弟,不能自相残杀。这样吧,我出个题目给你们。你们做了就是了。”说完在身后展出一张纸来,道:“我在这上面画一张龙。”他边说边画,片刻既成,然后道:“我把他挂在那里,看你们谁先拿到,谁就算是对的。”说完一扬手,画向一棵大树飞去,方一贴到树上,诸葛图手中的笔也飞了过去,钉在树上,他回过身道:“你们去夺吧!”
    塔昂开例飞身向画而去,苏鼐却站着不动,鄂托伊一推他道:“还不快去!”苏鼐摇摇头道:“我不去!我不认为我们之间的分歧是一张画就可以解决的,我既然没错,他想拿就让他拿吧。”
    诸葛图道:“他拿了,他就赢了,他赢了,你就要承担罪则。”苏鼐道:“如果逼我承担。我承担好了,但我实不想为了这个和自己的兄长交手!”
    这时塔昂开例已经到了树前,伸手去摘画,诸葛图突然回手一招,画笔带着画飞回他的手中,诸葛图把画向苏鼐手中一塞道:“你赢了。”塔昂开例急道:“庄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诸葛图飞身到了他身前,一把提起他就走,他人在半空,一用手把雾锏丢在苏鼐的面前道:“苏鼐,你赢在‘不争’上了,我这次来,是石戎求我来的,他让我解开你们兄弟和努尔哈赤的结,看来你不用我劝,但你这个哥哥我也劝不了,只能走了。”他越说人离得越远,渐渐离开了北山。
    努尔哈赤回过身来,向焦天魁、布扬古二人道:“你们来吧!”二人相互看看,同时抽剑出鞘,焦天魁身后的几个锦衣卫也把兵器拉了出来,智上法王走过来道:“阿弥陀佛,我来迎战这几位好了。”
    佟养正笑道:“大贝勒是我们千山派的人,我想还是我们弟兄出手吧。”智上法王明白他二人是想在努尔哈赤面前立上一功,于是退后一步道:“那就请二位出手好了。”
    完颜空在一旁坐下道:“看来没我什么事了扈尔汉、齐昌,你们于其闲坐,不如看看能不能收叶赫群勇了。”
    扈尔汉、齐昌两个自然明他的意思,带着部下慢慢向叶赫部的阵营而去,叶赫部的人也都站了起来,抽刀迎了上来。
    努尔哈赤大吼一声,抢先出刀,刀锋斜指布扬古,左掌则像焦天魁打去,焦天魁长剑一挥,一招‘禹藏会稽’似天空流水向努尔哈赤的小腹点去,布扬古则剑出‘启藏秦望’如大火落地自上而下的向努尔哈赤的项后而去,两剑一合其势惊人。
    努尔哈赤身形不退,左右一动,向这二人各发一刀,他的刀比二人的剑快了许多,焦、布二人的剑未等落下已觉刀光入目,刀气逼心,只得收剑回隔,三柄刀剑分开一撞,竟发出一声脆响,努尔哈赤的刀竟使人耳的听力发生了错觉。
    努尔哈赤退后半步,就见小腹上的衣服破了一个口子,而头顶也多了一道白印,他虽没有看见,但痛感也传来了,努尔哈赤心下忖道:“好历害的剑法!他二人一合手,竟比杨吉砮还要了得!适才若是焦天魁自上攻到,他的内力大些,只怕我这头上已经见血了!”
    这时焦天魁、布扬古二人同时出剑,一个使‘画影舞天’袭向努尔哈赤头顶。一个使‘腾空而起’自下而上的向努尔哈赤胸腹攻到,努尔哈赤不敢招架,闪身让开,但二人招法不变,跟着前进,把努尔哈赤围在其中。
    焦天魁的四个手下是亲兄弟,高西、高南、高北、高中,其父高喜是嵩山派的长老,他们哥五个号称‘高氏五小虎’老大高东现为嵩山副掌门,他们四个则是锦衣卫的校尉。
    高西、高中两个拔剑向佟养性攻去,两口铁剑同时劈在佟养性的藤棍之上,把藤棍劈得向内凹去,佟养性长吸一口气,左足踢起,正踢在藤棍中央,把藤棍踢的迸了出去,高西、高中的两口剑一齐被他迸开。
    佟养正本来已将手椎取出,但一见高南、高北二人一个手成鹰爪,一个却是铁掌,并不用兵器便将手椎又收了回去,双掌一挥,在空中舞出上百朵莲花,把高家兄弟罩在花丛之中,高家兄弟只见花朵却看不见人,急得吼个不住,一身力气,却无处发泄。
    马天明的身子再次隐去。纳兰百良自怀中取出一条黑布蒙住双眼,然后挥手一剑,马天明竟无处可躲再次被他逼了出来,气得马天明破口骂道:“原来你自小是个瞎子,练的也是瞎子剑!”纳兰百良不理他说什么,只凭着感觉出剑,马天明不论怎么躲,也躲不开。
    马天明眼珠一转,身子再向右隐去,待纳兰百良出剑,挥手一扬,两只铜片从左侧向纳兰百良打去,纳兰百良剑向马天明刺到,马天明为了让铜片不失,提掌中马杆硬接纳兰百良一剑,纳兰百良的剑是石戎送的宝剑,一剑把马天明的马杆斩断,剑锋从马天明的胸前走过,把他的衣服带走一块。
    马天明尖叫一声:“倒!”那知两片铜片离着纳兰百良还有一寸来远,索万年的九节鞭从一旁伸了过来,沾上铜片,吸了过去。
    马天明大怒道:“好啊!你们金教以多胜少,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索万年干笑一声道:“嘿嘿,把你们宰净了,天下人上那里知道这些事,如何耻笑!”马天明看着他那一笑一脸的皱纹,心中竟然一战。忖道:“他们真要下狠手了?”心头走神纳兰百良的剑再次攻到,把他围在剑圈之中。
    李义然连攻七招,但黑影就像是脚下抹了油一般,闪动不定,李义然一下也没打到他,黑袍的几次翻动也都被黑影人闪开,罡气根本就袭不到黑影,李义然心头一动,猛然收手道:“你和安国寺惠琼学过护法杵!”
    黑影看着他冷笑一声道:“你上当了!”李义然愕然的看着他,一直都在等着时机的完颜空大吼一声,人随声到,双掌一齐推出,劲力就像大漠上的扬沙似的袭到李义然身前,李义然怒吼一声,回掌相迎,黑影眼中射出一道寒光,一拳向李义然的肋部捣去。
    李义然的掌力和完颜空一触,竟全无声息。身上的黑袍则陡然立起,向身后的黑影罩去,完颜空急道:“别接!”黑影变拳为掌向外一引,黑袍整个变了个方向向李义然自己打去。
    李义然推开完颜空,双掌回拍,正拍在黑袍之上,轰然一声,黑袍碎成粉屑向天飞起,李义然那瘦若无肉的身子晃悠悠的立在原地,身上的衣服破了一半,他呆看着黑影道:“你这是什么功夫?”
    黑影后倒十几步坐下,他的功力必竟低于李义然,强行引开李义然的功力之后五脏被震得一起颤抖,说不出话来,坐下运功调息。
    李义然见他不说话,又问一遍,并大步向他走去,智上法王道:“摩天岭主此时也是脏腑不调,若是出手只怕胜面很大啊。”完颜空正才还过神来,他适才也被黑影那一下震得呆了,此时一笑道:“人家不想理你,你还问什么!”说完一爪向李义然的面上抓去,李义然怒斥一声:“卑鄙!”挥掌格开,但却被震得连退三步。
    努尔哈赤被焦天魁、布扬古逼得连连后退,一直看着他们动手的,索万年突然道:“他自凌厉破山峰,我却一电劈长空。问迅三千大世界。几人看清我长刀。”这是快刀门的入门口决,辽东地面,会点武功的人无不知晓,索万年信口念出,努尔哈赤心智一清长啸一声,道:“谢了!”
    此时焦天魁一招‘太甲定光’直取努尔哈赤的心口,布扬古一招‘武丁照胆’向努尔哈赤的胸腹劈去,努尔哈赤跟本不看来剑,长啸一声。大刀向二人头上劈到,焦天魁、布扬古直觉努尔哈赤的刀幻而无形,竟似同时向他二人劈到一般,二人不由自主的将剑收了回来,那知一挡之下,却是空的,努尔哈赤的刀再次变化,横空向二人扫去,他刀法变化莫测不讲招式。只是以一个‘快’字为准,挥手劈扫,焦天魁和布扬古虽有极为精妙的剑招却是无从使起。
    佟养性一棍弹去,正中高中脉门,高中尖叫一声,大剑落地,佟养性挥棍正要向他劈去,智上法王道:“先打那个!”佟养性变招也快,反手一棍向高西打到,高西大剑横空,正好斩在藤棍之上,但藤棍极韧不论高西怎么用力也斩不断藤棍,佟养性跟上一脚踢在高西的腹部踢的高西连退七八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收!”佟养正大喝一声,双掌同时收回,已经在他掌下被转晕了的高南、高北兄弟并不收招,一爪一掌同时向对方打去,“啊、啊”两声惨叫,高南的肩上被高北撕去一块肉,高北则被他哥哥在胸口印了一掌,口中鲜血狂喷,昏死过去,佟养正手一挥道:“这里没你们的事!快滚!”当下高中扶了高西、高南背了高北逃下山去。
    佟家兄弟转身向焦天魁、布扬古而去,努尔哈赤大声道:“别过来!我自己来!”说完刀又快了一倍,焦、布二人被劈的连连后退。
    扈尔汉看着和他们剑拔弩张的叶赫部人,冷笑一声向齐昌道:“我们还等什么!”话音一落齐昌闪身向一旁让开,他身后闪出四十名弓箭手一齐放箭,叶赫部的人倒下一片,扈尔汉、齐晶二人带着手下一千勇士随后杀了上来,叶赫部的人也知道这是两部之中最后一战,他们的生命也已经走到了尽头,于是奋不顾死的向前冲去,刀光一闪,人头落地,长枪一动,鲜血流红。没有人呻吟,没有人嘶嚎,他们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死对方。
    受伤的仍拼着全力向对方进攻,将死的一把拖住敌人恶狠狠的向对方的喉头咬去,人和人滚在一处,他们不是在争生的权利,而是在争比对手晚死一会,好看着对手倒下。
    索万年抬手放出一只火流星,不到片刻工夫莽古斯带着一队人杀了上来,把叶赫部的人团团围住,此时不在有争衡的机会,叶赫部的人成了对手屠刀下的牛羊,只能等着对方来杀。
    东哥看着血肉横飞的战场,吓得尖叫不已,缩在一棵树下,双手抱头抖个不住,一个建州的兵士一眼看见她。轮刀向她砍去,黑影正好调息完必,回手一掌推开那名兵士,抱着东哥飞纵开来。
    那些建州兵也不知道黑影是那一面的,提刀来追,索万年怒喝一声道:“你们瞎了眼吗!回去!”挥手一鞭在这些兵士的脸上各扫一鞭,打出一道血痕。
    马天明一见索万年的注意力转开了,急忙一挥手打出十二只铜片,分成六个方位向纳兰百良打去,同时身形一淡,手执两截断马杆向纳兰百良的心口点去。
    纳兰百良宝剑一提,将两截断马杆再次斩断一段,然后磕飞六只铜片,另六只将将打到,智上法王一伸手,两只金钹一捞,各捞到三只铜片,然后一扬手,六只铜片向马天明打了回去。
    马天明手中的两截断马杆飞了出去,各穿了三只铜片在马杆上,然后向纳兰百良飞去,智上法王跟上一步,双钹一合将两截断马杆和六只铜片一起罩在钹中。
    马天明怒骂道:“你们还要不要脸了!”智上法王一笑道:“在下还想问马施主一句呢,你那鬼影的把戏不过就是为了抢先杀敌,若是不让你用了,你肯吗?既然马施主可以想出歪点子取胜,我们为何不可?”说话工夫纳兰百良跟进一剑向马天明小腹刺去,马天明身子一转,贴着剑身转到外侧向纳兰百良的面门就是一拳,智上法王金钹合在一起递了过去,马天明的这拳正中金钹,打出一声敲钟击瓮的声音来。
    马天明怪叫一声,连退三步,就见拳面上一片血迹模糊,白骨都露出来了,而且伤口四周全成黑色,他惊叫道:“智上!你暗算我?”智上法王一笑道:“在下只是在钹上多磨出几道刃口,抹了点蛇毒,算不上暗算。”
    马天明心胆俱裂,他知道智上法王出身雷家,又在神龙教混了多年,这蛇毒绝非小可,不由转身就走,纳兰百良大喝一声,长剑出手,向马天明刺去,马天明急一纵身,那知纵到半空身子就软了,整个人向下落去,纳兰百良的剑身一晃,缠在马天明的左脚上,用力一绞,把马天明的左脚绞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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