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秩看着那柄红色木剑道:“我也很奇怪,因为大草包很胖,而那个人很瘦,另外大草包也没有不见我的道理,但是,既然是知道用这种红剑传信的人说的,我怎么都要试试,就是假的,也要试过方知!全文道!马上把四城守将噶盖、达海、尼堪几个给我找来,我们商量一下今夜的安排!”
    努尔哈赤的兵马整装待发,马上就要离开秘营,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大声道:“大贝勒!慢走!”随着话音一人从营中拄着木杖费力的跑了出来。
    曹宝一皱眉道:“石尔泰,不是让你看好他吗?怎么又让他出来了?”石尔泰听了催马过去,一把提起那人道:“回去!”但那人拼命挣扎着就是不肯回去。
    努尔哈赤一眼看见道:“怎么回事?”曹宝道:“这小子叫额尔德尼,本事不济牢骚不少,今天来见我说什么我们不能去救左老三,让我打了一顿军棍。”
    努尔哈赤眉头一皱向额尔纳道:“放开他,我有话问他。”石尔泰听了让开,努尔哈赤把额尔德尼拉到一旁道:“你为什么说我们不能去?是因为我们人少吗?”
    额尔德尼费力的站着道:“不是,自古以弱而胜强的事多了,但大贝勒想过没有,我们没到,四下里传言就纷纷而去,说大贝勒带了上万精兵来救左秩,倭寇岂有不知之理?我想不单倭寇就是左统领也是听了这个消息才出兵金策城的,我们此时前去。只怕是自投罗网。”
    努尔哈赤道:“怎么我们就自投罗网?加藤清正不在,锅岛直茂的兵力有限,就是知道我们要来,他也不可能天天派兵四处巡防,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额尔德尼道:“大贝勒,若是倭寇设计,您还有机会吗?”努尔哈赤眉头一皱道:“你什么意思?”
    额尔德尼道:“大贝勒,左统领的人马不过五千,现在朝鲜叛军就有一万六千多人。零头都比左统领的人马多,加上田中部在金策城外的人马共有两万,为什么一直没有攻城?我们问了多少当地土著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难道不可疑吗?”
    努尔哈赤思忖片刻道:“你接着说。”额尔德尼道:“倭寇千里行兵,自然心怀恐惧,不论朝军如何都不会十分信任,可金策城下朝军三路分驻,这明明就是故意给人机会,难道大贝勒看不出来吗?”
    努尔哈赤想了一会道:“你是那里人?”额尔德尼道:“小人世居都英额,两年前从军。”努尔哈赤长笑一声道:“两年时间,我竟不知道我手下有你这样的人物,这真是我的失误!来人,告诉全军,回营!”
    曹宝一听这个大惊,跑过来道:“大贝勒!你不救左老三了吗?”
    努尔哈赤道:“自然要救,但前提是我们自己不能陷进去。”扬古利道:“大贝勒,我们要是不去,若那人当真把信送给左秩。左秩就麻烦了。”
    努尔哈赤道:“我没说今夜不去,但是既然我们知道对方挖了井,我们就不能去跳,要想办法带块板子再去。”他回过身看着额尔德尼道:“我们今夜必须前往,你有什么主意。”
    额尔德尼立时语塞,思忖半天道:“小人无计。”努尔哈赤一挥手道:“大家一起想!”扬古利看看叶克书道:“你说!”
    叶克书道:“为什么我说?你以为你想不出主意我就一定想得出吗?”扬古利道:“我就是让你说想不出主意,大贝勒,我们这里他最聪明,他想不出来,我们谁也想不出来。”
    努尔哈赤一笑道:“你的意思,我们只能硬闯了?”扬古利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只是我们没办法用。我让叶克书说的也是这个办法。”
    努尔哈赤道:“讲!”叶克书道:“我和扬古利早就计算了,如果我们不向金策城进攻,而是转攻咸兴,那这里的围困自然就解了,只是我们人少,难以用兵啊。”
    努尔哈赤想了一会道:“就这么办,如果加藤清正真的在这里设了埋伏,我们虽然人少,也能起到作用,如果加藤清正没在这里设伏,我们也可仗着马快的优点,离开咸兴,不和他决战。走!”
    大队人马上马出营,努尔哈赤向额德尼道:“你忍着点屁股疼,和我一路。”额尔德尼受宠若惊,早忘了棍伤,上马追上努尔哈赤。
    他们刚走了一会,武陵噶惊慌跑来道:“大贝勒!曹将军带了百来骑向金策城去了。”努尔哈赤一猛的勒住马缰笑道:“这就是了!大军停下,等等大草包的消息。”
    一个人突然闪了出来,他一身紧身黑衣,年纪也就在十七八岁的样子,手中提着一只跨虎拦向努尔哈赤道:“你不是要去闯城救人吗?为什么还在这?”
    努尔哈赤笑道:“白天是你杀了那几个忍者?”黑衣人道:“我问你呢?为什么不去金策城?”
    额尔德尼忙解释道:“倭寇有埋伏,我们……。”黑衣人一摆手道:“别解释了!你们怕有埋伏,为什么让我去传信?”
    叶克书冷笑一声道:“我们没让你去,是你自己要去的。”黑衣人一时语塞,冷哼一声道:“好!我算认识你努尔哈赤了!”转身就走。
    努尔哈赤捉沉声道:“拦住他!”叶克书纵身而至,燕挝一挥道:“站住!”黑衣人冷哼一声,跨虎拦向叶克书一挥,上尖指叶克书心口,下尖指着叶克书小腹。
    叶克书向后退了三步,燕挝外指,挝比跨虎拦长,叶克书一退一指,既避过跨虎拦又攻向黑衣人。
    黑衣人也急快,一抬手跨虎拦的长尖子压住挝上两指,身子一转,贴着挝杆转进去,一跨虎拦向叶克书的头部刺去,用的却是剑招。
    叶克书连连后退,十招之后,他大声道:“大贝勒,你看出来了没有,这是仙露宫的路数。”说完双手一动。燕挝左敲右拍正中刺,连出三招逼得黑衣人不住向后,叶克书冷笑一声道:“看这一挝!”向左斜掠,把跨虎拦带了开来,身子跟着前进,一掌向黑衣人前胸印去。
    黑衣人怪叫一声,左手翻出,手中又多了一支跨虎拦用中间那截刀刃向叶克书掌心斩去,叶克书笑道;“早知道你还有一支!”左脚向上一踢把挝杆踢起,顶在跨虎拦上,手掌顶在挝杆之上推着黑衣人连连后退。
    努尔哈赤在后面催马过来,一把扣住黑衣人的肩井穴向上一提,把黑衣人提了起来道:“你是仙露宫的门下?夏神仙的徒孙吗?”
    黑衣人挣扎不住,努尔哈赤道:“罢了,你不说就算了,你看看,我过一会去不去。”额尔德尼惊愕的道:“大贝勒,你还去!”
    努尔哈赤看他一眼道:“我不能不去。大草包先去会把倭寇的埋伏引出来,然后我们再去混水摸鱼,就算不能把左秩接应出来,我也要闹他个天翻地覆。”
    天交三更,努尔哈赤他们带着人马来到金策城下,此时夜色深沉但日军的并没有睡,几个大营都混乱不堪,好像在移营一般,人头窜动,喊声不绝。
    努尔哈赤叫过额尔德尼来道:“你看看。我们应该攻那里?”额尔德尼看了一会,一指正北道:“大贝勒请看,那里人马众多,战旗如云,必是主将所在,我们人马少,就向那里进攻,取出其不意之效果。”
    二人正说着话就听对面一阵大乱,努尔哈赤放眼看去,就见曹宝轮着一口大菜刀带着百来精骑在正西四处冲突,杀得那里的朝军哭天喊地,努尔哈赤笑道:“他果然先动手了。石尔泰!你带一哨人马去接应他。其余的跟我走!”三百来骑像一团旋风一样向正北冲了下来。
    锅岛直茂眉头深锁正在指挥众将移营,突然一员小将跑过来道:“将军,有一队人马正向我们大营冲来!”
    锅岛直茂理也不理他道:“派几个火炮手轰跑了就完了。”
    那员小将依令带着几名火炮手到了营边,此时天色极黑,那些火炮手到那里去看清对面的人,只是听着马蹄声响就胡乱开炮,一团团火花在努尔哈赤等人的马前马后,不住跳起。
    七八声炮响之后,就听一声大吼,努尔哈赤已经到了他们面前,青光跳过鹿角,踢倒两名火炮手。
    努尔哈赤挥动大刀连劈数人,火炮立时哑了,那小将提刀向努尔哈赤冲来,努尔哈赤战马向前一冲大刀从他项上过去,把他的头斩下来托在刀上。那小将又往前冲了七八丈方才倒下。
    扬古利、叶克书二人冲了进来,扬古利猛一甩手,金锁飞去,铲得数颗人头向天飞起,叶克书则催开座下紫丁香专杀火炮手,不要说火炮手,就是提一只乌木棍的也被他挑起来杀了。
    锅岛直茂闻信带着一队人马赶来,就见一人骑在马上掌中的大刀上托着一颗人头,也不与人撕杀在众人中间来回的转着,锅岛直茂大吼一声,催马杀到,挺枪就刺,枪的速度极快,快的在黑夜中先化成一点火星,随后一闪而没。
    努尔哈赤笑道:“枪法不错!”一甩手把人头甩向锅岛直茂,然后反手一刀,正劈在枪尖上,把锅岛直茂的枪尖从中劈成两半。刀锋正磕在锅岛直茂枪杆的结子上。
    锅岛直茂一歪头,甩来的人头贴着他的脸飞过去,血沾了他一脸,锅岛直茂用力抽回长枪,空中一舞向着努尔哈赤打去,努尔哈赤大刀一提磕开枪杆,马闪电般冲到锅岛直茂身前,反过手来,用刀柄处向锅岛直茂心口撞去,当的一声,将锅岛直茂胸前的甲版撞的发出一声巨响。
    锅岛直茂差一点从马上掉下来,好容易坐稳问道:“来人是谁!”努尔哈赤那里听的懂他说的什么,二马一错镫回手一刀将锅岛直茂的头盔劈飞,锅岛直茂吓的心胆俱裂带马就走。
    日本马倭小羸弱,锅岛直茂的座骑虽是千里挑一的好马,仍无法与努乐哈赤的青光相比,跑不多一会,努尔哈赤已然追到,二马并行,努尔哈赤一脚踹在锅岛直茂的腰上,把他踹下马去,然后伏身就是一刀。
    锅岛直茂快速抽出大刀,向上一横,当的一声,努尔哈赤一刀将他的刀劈为两段,随后又是一刀,锅岛直茂头皮一凉。急忙闭眼就听耳傍当的一声响,再睁眼时,眼前一片火花。
    田中兄弟是肥后有名的虎将,哥俩一起出手接住努尔哈赤一刀,不由心中同时一惊,这时叶克书到了,大声道:“这两个罗卜精交给我!”
    努尔哈赤笑道:“给你!”又向锅岛直茂扑去,锅岛直茂见了爬起来就跑,那黑衣人抢先一步追去。口中还道:“你让了别人,这个也让我吧!”
    努尔哈赤转回身来轮着大刀四下劈杀,那些女真武士也杀发了性,只管挥刀杀个不住,这些女真人用的都是重刀,几呼不用使力就能把倭人的头斩下来,而且倭寇们大都没有防备,基本没有骑马,甚至有人刀都没带。他们四下乱跑,一边呼喝着一边用手中可以找到的一切东西抵挡着进攻,他们自从进入朝鲜之后就没有这么慌乱过。
    额尔德尼带着一支小队,专寻日本人的当官的来杀,这些日人眼见锅岛直茂跑了,再看着自己的将佐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士气一泄,一窝蜂的向两边朝人的营寨跑去。
    田中兄弟双战叶克书不下眼见大军四散,田中太郎急道:“次郎!你顶一下,我去把人马喊回来!”田中次郎也看出来,敌人并不多,只要把人马的集结起来,并非不能胜,忙应道:“是!”挥刀向叶克书猛劈下去。
    叶克书虽然听不懂田中兄弟说些什么,但也猜出八九,大声道:“三师兄!助我!”说完不顾田中次郎劈来的一刀,拨马向田中太郎追去。
    扬古利一抖手,金锁带着风声向田中次郎打去,谁想田中次郎也发了狠劲,不管金锁,仍是挥刀猛劈,叶克书的紫丁香向前猛跑,田中次郎的刀劈下来时候,它已经跑出去了,这一刀正好将它的尾巴劈掉,扬古利的金锁却不偏不倚打在田中次郎的头上,打了一个万朵桃花开。
    叶克书追上田中太郎燕挝刺出,直取田中太郎的后心,田中太郎在马上转回身来,一刀向燕挝劈去,谁想叶克书竟将燕挝收回来了,两腿用力一夹,紫丁香从田中太郎身边冲了过去,叶克书回身一扫,挝上的长笔劈进田中太郎的喉中,叶克书单臂用力。把田中太郎横着拖下马去,带在身后向田中家的部下冲去。
    日军的士气全都消散了,当时的日军有一半还是服差役的农民,缺乏战斗的意志,一见当将军的死了,立时就四散而逃,他们闯进朝鲜叛军的营中,抢那些朝鲜叛军的马,那些叛军自然不给,双方争执起来,自己人打到一处去了。
    金策城中鼓角震天,左秩、全文道出北门,朴成哲、金正祥出西门,留柳承载守城,两路人马从里向外攻,把朝鲜叛军也冲开了。
    朝鲜叛军首将金丰五、成权立、元千圣三人跟本不敢迎战,上马先走,朝鲜叛军和日军往往是正相互挣抢着马匹。就被身后的追兵劈翻在地。
    努尔哈赤和左秩见了面,二人也无须多话,只相互一握手便向敌人追杀过去,他们杀到天色将明,已离开金策城十里,眼见那些人跑的差不多了,这才停住。
    努尔哈赤放声大笑道:“什么倭寇,也不过如此!”左秩听曹宝说了努尔哈赤只带五百骑前来,不由又惊又愕,带马过来向努尔哈赤道:“大贝勒!你仅带五百骑前来,便将倭军近万人的围攻解开,当真是天纵奇英啊!左某服了。”
    努尔哈赤笑道:“左统领过谦了,这咸镜一道若没有左统领,只怕都让倭寇霸占去了。”
    二人正在说话,额尔德尼带马过来道:“大贝勒,我们杀的大都是朝鲜人,倭寇很少,我刚才抓了一个朝军的小校,据他说,倭人大将加藤清正本来带了一万多倭军在这等着我们,后来听说一支人马打着大贝勒的旗号杀到咸兴去了,这才带着人慌里慌张的走了。”
    努尔哈赤笑道:“我还以为我们真的胜了人家万余大军呢,原来人家走了,只是不知道谁打着我们的旗号去了咸兴?”
    扬古利道:“应该是费英东他们到了。”左秩笑道:“罢了,我们回城,休息一会,我们一起去咸兴,把加藤赶走。”
    大队人马向金策城而去,左秩把红木小剑取出来交给曹宝道:“二师兄,这个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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