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揉了她的头顶,指尖插入发丝滑下,又触在脖颈的皮肤,最终落在一颗尖刺上。
    “这是什么?”何宁粤蹙眉,没好气地问。不管是什么破玩意,没去援交也算谢天谢地,“封印吗?”
    “嗯……差不多吧。”
    整个上身神经都几乎疼到麻痹,李蓝阙只想在舅舅怀里寻觅多巴胺的慰藉。
    “弄个刺是什么说法?”
    “就是师傅说,这里不能扎眼,那就必须扎手。”
    否则疼完了还有什么意义。
    她如实回答,何宁粤也随心地嗤之以鼻。他无法理解,但也不会苛责。他觉得自己可能经历了一场脱敏治疗,面对她的别扭和无常,暴躁的阈值降了又升,到现在都快免疫了。
    事已至此,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喜欢这丫头什么,找虐吗?
    “能不能走?”
    “能。”李蓝阙撅着嘴,“但是……但是想抱着。”
    何宁粤叹一口气,无奈拿开死死粘在腰身的小手,又俯身挂在自己颈后,随后搂住她的后背和膝弯一把抱起。
    室外,密布的阴云突然已经散了一半,露出了天空原本的澄澈。
    “舅舅……”
    “嗯。”
    “你说人遇到困难,为什么一定要克服呢?”
    李蓝阙如愿以偿地趴在舅舅肩上,手臂挤着自己的左脸,说起话来嘶嘶漏风。
    何宁粤嘴角扬起,一半笑含混不清的口音,一半笑她不着边际的问题。
    “你想怎么样?”
    怀中的呼吸起伏沉重了几下,他感觉她换了姿势,抱紧了他的脖子。
    “我就想躺下,让困难克服我不行吗?”
    李蓝阙望着缓缓远去的公寓大门,抬头可以窥见楼体全貌,以及玻璃幕墙中瓦蓝配洁白的晴空,刺目的光线灼得她眼睛发酸。
    何宁粤走至车前将她稳稳放下,监督她坐好后,仍靠着车门没有离开。
    “那你有没有想过,躺下之后可能再也起不来了。”
    有些人在不停挣扎,都还深陷泥潭,有些人只撞了一次南墙,却在打算着躺平乘凉了。
    他关上车门绕到驾驶位,李蓝阙发现了他的认真。
    “那还有你啊,你可以抱我起来……”即使只是虚拟的探讨,她也着急地依赖他。
    “我可以,”何宁粤系着安全带,“但是没法可以一辈子。”
    “我也有倒下的时候,有谁抱我起来了?”
    李蓝阙终于被辩驳得无言。
    她早就意识到了这件事,却仍在幻想每一次他都无所不能。她将所有的沉重和脆弱都给了他保管,换取了他的爱护作盔甲轻装上阵。
    她撞碎的哪是自己的壳,分明是他无条件的等待与接纳。
    “舅舅……以后你摔倒了,我抱不了,但是拉你起来可以吗?”
    何宁粤终于坦然开怀地笑起来,保持的时长和嘴角翘起的弧线,都是李蓝阙见所未见,她都不知道他竟然会咧嘴露齿,她也不知道他真正的笑容里还有这么好看的眼睛。
    “嗯,”他抽了纸巾按上她的眼角,“先谢谢你了。”
    补习学校门口的雨伞七零八落,泥泞堆积,静静躺在阴凉的墙根,等待随时又来的大雨。嬉笑吵闹的学生熙熙攘攘,只打算赶在最后一秒前及时返回。
    “刚刚有个何老师问我你女朋友去哪了。”
    顶楼的私教班格外安静,周衍趴在桌上补觉,装聋作哑。眯开的左眼被阳光刺痛,天气的突变似乎陡然扭转了他的心态,他决定回应一下。
    “暂时不是了,”他没起身,抬手遮住侧脸,“女朋友。”
    “嗯嗯,你还记着,真是难得。”
    被直白讽刺后,周衍内心似乎有根弦被拨动,他慵懒起身,空洞地直视前方。白板上一张磁吸贴纸歪斜着下滑,每秒坠下微乎其微的距离,不一会却已经快达到笔槽。
    “白溪,她为什么要去那里。”
    正要出门的女生停了脚步却没回头,短裙下坠挂的金属细链一起一落,拍在大腿上。她早上提起李蓝阙想去穿孔时,他仍然一副随她去吧的死鱼样,这下回光返照了。
    “不知道,你的女朋友别来问我。”
    “我说了不是——”
    “你根本就不想分手不是吗?”
    白溪不耐烦地打断,回过满是冰冷轻藐的双眼。她看见他落寞的神情,总算像是个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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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怎么越写越鸡汤……
    时刻提醒自己不忘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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