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麟走进大帐,就看到姗娃一个人坐在床上,正在愣愣的出神,眼中还含着泪水,见到刘玉麟回来,忙从床上跃下,站在一边,低着头不敢言语,只是悄悄地把泪水擦干净了,刘玉麟皱了皱眉,沉声道:“怎么了,哭什么,难道有人欺负你了,那你给我说,我替你做主。”
    刘玉麟此时心中还真是有些生气,什么人敢进自己的大帐,来欺负姗娃,徐成海曾下过令,就算是徐成海自己来了,也要经通报才能进来,任何人不能擅自闯入,违令者斩,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还真以为他刘玉麟是好脾气不成。
    其实刘玉麟却是想歪了,哪有人进大帐欺负姗娃,只是姗娃如今被敌将所擒,还被限制了一身的法力,处身在敌军大营,心中很是害怕,没有了一身法力,姗娃也不过如普通的女孩子一样,会害怕,何况更令姗娃难过的是,自己曾赤身裸体的在刘玉麟面前,作为一个女人,自己又该怎么面对,虽然塞外女子并不太讲究这些,但是也让姗娃情何以堪。
    轻轻抬头,发现刘玉麟正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显然是想打抱不平,姗娃刚刚想到难堪之处,哪成想刘玉麟就这么进来了,被刘玉麟盯着,姗娃不由脸色一红,不敢在抬头看刘玉麟,轻声道:“没有,没人欺负我,只是,只是,哎。”
    刘玉麟一怔,看着姗娃有些不予,心中沉吟了半天,还是开口道:“对了,你师父来过了。”
    姗娃不由一喜,但是忽然想通了关窍,既然刘玉麟这么来告诉自己,那自己的师傅会怎样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师傅绝对没有占到便宜,甚至可能吃了大亏,想通了,姗娃脸色紧跟着一变,紧张的道:“那,我师父他怎么了。”
    刘玉麟虽然不知道,没有亲眼看到发生的事情,但是却听士兵们说起过,知道自己冲关之时,所发生的事情,当下沉吟了一下,斟酌了一下言语:“你师父他,他想要杀我,但是却没成功,但是肉身毁了,你师父裹着金丹逃走了,想来几十年之内恢复不了修为。”
    姗娃闻言,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瞪着刘玉麟,就凭他能有这般本事,这怎么可能,就凭刘玉麟一个先天修为的,想要击败金丹期的修道之士,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姗娃愣愣的望着刘玉麟,犹犹豫豫的道:“你是在骗我吧。”
    刘玉麟冷哼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飘来一句话:“你爱信不信,反正一时间不会有人来救你了,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待着吧。”
    望着刘玉麟远去的背影,姗娃傻傻的一屁股坐在床上,难道说的都是真的,若是真的那可怎么办,仔细想想确实有可能,因为父亲与师傅回到大营,自然就知道被刘玉麟掠来,就算半夜不来,今天天一早,那还会不来将自己救回去,而等到此时,也不见师傅前来,也许师傅真的被刘玉麟给打碎了肉身,心中一股仇恨升了起来,真想一刀杀了刘玉麟。
    但是那只是想想,现实却是自己被刘玉麟给掠来了,自己成了阶下囚,待遇上也就被普通的犯人强一点,只是没有自由,姗娃愣愣的坐着,不知道自己今后的命运会怎样,从小到大,自己一直被人像公主一样宠着,只以为天下之间,没有人会对自己不尊敬,哪知自己现在不但没人尊敬,更是连个帮自己的人都没有,姗娃心中一疼,不由眼泪掉了下来。
    不管姗娃如何恼怒,但是阶下囚她是当定了,被刘玉麟封了法力,即便是几个普通的士兵,自己也对付不了,根本就没法自己逃走,该怎么办呀,想起父亲,姗娃心中默默地思念,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想念父亲的。
    而此时,刘玉麟正与徐成海商量,明天一早去攻打叛军的事情,二人详细的计划着,不停地在地图上比比划划的,刘玉麟虽然没有威力很大的法术,来帮助徐成海,但是却有一些小法术可以帮助徐成海,再说就算是能帮的上徐成海,刘玉麟也不敢多遭杀戮,毕竟每一个修道之人,都会相信天道存在的,谁也不愿意做哪些遭天谴的事,还想多积阴德呢,除非那些魔道中人。
    当刘玉麟回到自己大帐的时候,正看见姗娃默默地流泪,不过这次刘玉麟却不会问她问什么了,谁在这种环境下也高兴不了,只等明天打败叛军,姗娃的作用便失去了,让刘玉麟烦恼的是,打败了叛军,自己该拿姗娃怎么样,杀了吧,于心不忍,放了吧,后患无穷,可真是两难的抉择。
    想着想着,天已经蒙蒙放亮,刘玉麟虽然一夜未睡,但是毕竟已经到了辟谷期的修为,又怎么会在意一夜未睡呢,不过让他头疼的是,想了一夜都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斜眼看看姗娃,却见姗娃正抱着双膝,坐在一个旮旯里,幽暗的烛光,将姗娃的脸映的阴晴不定,却遮不住姗娃脸上那一缕淡淡的哀伤,让刘玉麟看的不由一软。
    哎,自己肯定是下不了杀心,就算在战场上,刘玉麟也只是杀过那些阴兵,真要杀人,刘玉麟还真有些不敢想,先不管了,就算是打败了叛军,也先将姗娃带在身边,等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再说,却根本未曾想过男女授受不亲。
    刘玉麟好不容易挨到日上三竿,也不等人叫,自己就披挂整齐,抓起腰刀就朝帐外走去,想了想,还是自己走回来,又拖起姗娃,呵呵笑道:“走了,今天该你上场了,要是能劝你父亲投降,那就是功德一场,少死很多人呀。”
    姗娃只是冷冷的看了刘玉麟一眼,也不言语,也不挣扎,随着刘玉麟便走,自是知道挣扎也没用,心中只想快点见到父亲,若是父亲能杀了这小子,那么自己就算是陪葬也值得了。
    校场上,徐成海击鼓点将,众将领全都披挂整齐,等待着一场大战,兴奋地摩拳擦掌,昨天自家的高人击败了叛军的妖人,听说还将那妖人打了个粉碎,还听说那高人本来藏身在新兵里,这消息让唐军不由精神大振,只要有刘玉麟在,相信一定会胜利的。
    徐成海站在点将台上,望着校场上近万唐军,心中升起无禁感慨,自己从军十多年了,却从未曾见过有修道之人介入战争之中,只是这一次见到了,希望只是一个例外,否则以后的仗可不好打了,前天徐成海已经派出十万加急给郭帅,将这消息送过去,今日借助昨日刘玉麟战胜妖人的威势,乘着兵士的士气高涨,便冒险进攻阿吐谷所部。
    刘玉麟站在徐成海身边,望着台下的士兵,都好像正望着自己,心中便觉得不踏实,总觉得手也不知往哪里放,脚也不知往哪里搁,整个人只觉得浑身别扭,浑浑噩噩的一直等到徐成海讲完了话,徐成海为了显示自己对刘玉麟的尊重,侧身朝刘玉麟笑道:“兄弟,大家都看着你呢,不知道你是不是也给弟兄们说两句,让大家伙心里有个底儿。”
    刘玉麟张了张嘴,却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很多话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猛的将姗娃从身后扯过来,高声道:“弟兄们,这是阿吐谷的女儿,被我给抓来了,所以我相信,大家一定会胜利的。”
    姗娃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但是法力被封的她,面对上万敌人,也只能垂下她那颗高贵的头颅,便是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吐沫,也能将自己淹死,低着头,任由刘玉麟摆布,但是心中对刘玉麟的杀心越来越重,只要有机会一定要杀了他。
    台下忽然有人起哄:“小将军,你将阿吐谷的女儿抓来,可是自己已经享用了,有您的前车之鉴,我们一定能旗开得胜。”
    刘玉麟闻言,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再说一时也解释不清楚,干脆望着台下嘿嘿傻笑,到让台下的士兵大是开怀,一时冲淡了要上战场的压抑,半晌,徐成海看气氛也差不多了,忽然示意鼓手擂鼓,通天的鼓声,响遍了整个校场,敲击在众人心上。
    徐成海望着台下,锵锵有声的高声道:“弟兄们,今天你们要随我杀敌去,不管谁能回来,记得帮死去的弟兄挖个坑,也不枉兄弟一场,好了,不怕死的就跟我来。”
    说罢,纵身下台,跨上自己的战马,扬鞭一抽坐下的马,率先一骑当先冲出大营,后面的大军紧跟着马蹄冲了出来,徐成海扬鞭一指,正是叛军大营所在,这次是要拿下这股叛军,而此时唐军士气如虹,无畏杀向叛军大营。
    刘玉麟心潮澎湃,从不曾站在高台上,感受这么大的场面,也莫说自己怂包,换做谁也是说不出话,那是一种很渺小的感觉,就仿佛一个人站在天空底下,而四周没有任何东西,那种空旷,让人感觉到的渺小,自己没有那些士兵抬得那么高,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但愿这次能大获全胜,刘玉麟骑在马上,胡思乱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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