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辛看着红衣女子,他的理智在不停地呐喊,让自己转过头不要再看她,可是身体好像被点住了穴道,脖子被固定住不由自己。
    他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这个绝色美人,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那红衣女人仿佛没察觉似的,还转头头来对着他嫣然一笑,眼神柔和娴静,又风情无限。因她这一笑让谭辛更加心迷意乱,无法挪开眼睛。
    他感觉自己的心中、脑子里还是清醒的,可就是无法管住自己的行为,仿佛就是那种傀儡似的,不能反抗,心里焦躁万分,可就是不能动。他又想到一种形象的比喻,就是好像被鬼压床了,神志在清醒,就是动不了。
    站在一旁的杨道士密切地注意着形势的变化,他已经注意到谭辛又一次中招失态了,一方面生气这年轻人自控力太差,另一方面又感叹这个女人手段高超。显然她是明白谭辛会利用伤势抵抗诱惑,所以才又想别的主意,故意靠到他身边去的。
    虽然在心里对谭辛有些鄙视又很不满,但是此时两个人必须协力合作,尽一切可能逃生,所以她不能当看客。
    他心思转动了一下,忽然一把抓起身前的凳子,又故意用力的放在地上。坚硬的木凳和木地板发生碰撞,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
    声音好像解咒的咒语一样,让陷入凝固的谭辛突然打了一个激灵,随即身体就能动了,脑子也好像被泼了凉水一般倏然清醒。
    他睁大眼睛,这时才意识到,原来刚才他自以为还保持着理智,可实际上已经在无知觉地情况下已经再次陷入了迷乱当中,心里的焦急都是潜意识的情绪,好像是做梦一样,根本与现实脱了节。
    也幸亏他潜意识里还在提防着对方,否则这一个声音也是无法将他唤醒的,就好像陈胖子他们几个,怕是打雷都醒不了。
    他感到惊慌又十分懊恼,对这个女人的能力感到惊慌害怕,又懊恼自己的自控力太差,轻易地就陷入了她设的迷魂阵中。他用力捏了下手指的伤口让疼痛保持清醒,又把头垂下不敢再看这个女人了。
    给凳子挪了一个位置的杨道士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他见那个红衣女人在看着自己,似笑非笑的,应该是在责怪他坏了她的事情。不过他却很意外的突然镇定地下来,很平静地回看着她。
    他已经活了几十年了,大风大浪也算见识过,知道现在就是害怕惊恐都无济于事,反正逃出去的可能不大,与其战战兢兢还不如坦然点儿。
    “你的琴师怎么不弹琴了?”他好像闲扯一样,看向了那个垂着眼睛的白衣人。
    红衣服的女人见他这么镇定,淡淡地笑着说:“先生想听吗?”
    “呵呵!”他笑了两声,把道袍的前襟拉了一下:“你的琴师很特别。”
    红衣女人问:“哪里特别?”
    杨道士说:“定力很好,巍然不动。琴弹的好,长相也好。”
    红衣女人笑了一下:“他痴迷音律,已经达到忘我的境界。不过有得就有失,练就成为了最好的琴师,可以弹奏出最美的音律,可是却对周围的事情不太关注了。两位先生想听什么曲子?”她说完抬眼看谭辛。
    谭辛已经不再敢看她了,见她眼神瞟过来赶紧闭上眼睛稳定心神。可是她的声音和淡雅地香气还是不可阻挡的闯进头脑之中,不断地撩拨着他。
    看见他这样,红衣女人只是笑,又把目光投向了杨道士。
    杨道士几十年可不是白活的,定力到底比谭辛强一些,虽然看见这女人心里也有点儿飘,但是远远不够让他神志意识混乱的地步。一面小心地守护着心神,一面还可以与对方自然地交谈。
    他说:“我是个粗俗的俗人,从小就不懂什么音律,更不是知道有什么好听的曲子,只是听着顺耳就行了。你就让他接着刚才弹吧,我听着那个还不错!”
    红衣女人转过头去:“琴奴,那你就接着弹吧!”
    话音才落,就见那个白衣男人手抬起来,修长的手指轻抚琴弦,随即美妙的琴声再度响了起来。他的动作非常机械,好像是个机器人一样,不过这琴声给死气沉沉又诡异的地方注入了鲜活的气息,空气变得灵动起来。
    跟刚才的曲子一不一样谭辛和杨道士都不知道,不过谭辛听了这琴声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好像是雾气弥漫的大海上,突然吹来了凉爽的清风,吹开了浓重的雾气,露出蓝色的大海和蓝天,海鸟张开翅膀在天空水面上飞翔,蓝色的水面上泛着蓝色的波浪涟漪。
    红衣女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神情放松,眼神无意识地看着桌上的蜡烛,仿佛也是在欣赏琴声韵律。
    不大一会儿,阿童带着两个女人又上来了,一个穿紫衣一个穿青衣,三个人的手里端着酒和菜。酒壶换了一只白色的,菜肴也换不与刚才相同,而且还多了一个。她们一进来就一股非常浓烈的香气,好像天雷勾动地火一样,让他们早已经空空如也的肚子发出了雷鸣声。
    三个人女人抿着嘴笑了起来,然后把菜摆在桌子上,又把酒换成了温热的酒。
    她们的神情动作十分飘然,轻柔缓慢,盘碟杯盏放下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儿动静,行动不带一点风,摆放完以后就站到了一边,简直比高级餐厅的服务员还有规矩有分寸。
    杨道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的动作,他已然从白衣服的男人那里得到了确认,知道这些女人都是鬼,所以在心里又琢磨这些女人生前是做什么的,又经历了什么变成了这样怪异的鬼。
    “刚温好的酒,趁热喝吧!”红衣服的女人轻言软语,两只手端起一杯酒递给谭辛。
    谭辛心里一颤,他不敢看她,眼睛只盯着酒杯看,不过这样又看到了那双春葱玉手,不自觉地想起了刚才她握住自己的手,在手里写她名字时的感受。
    知道自己又要完,他赶紧捏了一把手上的中指,疼痛让他一下清醒过来,急忙将酒杯接过来。酒杯中的酒如刚才一样,微微犯绿,上面漂浮着一些杂质。
    红衣女人浅笑出声,又端起另一杯递给杨道士。
    杨道士是个老江湖老狐狸,他怕自己会中招儿,所以压根儿就不看她,歪头看了陈胖子几个人一眼,趁机伸手很随意地接过了酒杯。
    杯中酒确实是热的,酒杯抓在手里都还很温热。他突然明白这个女人让他们温酒的目的了,热酒趁热喝,这样一来他们就不能再推脱,借口放下了。
    可真是个厉害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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