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宜言来了就不必麻烦警察了,扭头刚要说两句送客的客气话,看见这位警察叔叔皱着眉头,眼神古怪地在自己和宜言之间来来回回的,像是研究罪犯。
    怎么个意思啊?瞧什么呢?
    宜言知道这小警察寻思什么呢,他不为这种事儿烦恼。药箱放在桌子上,像是贵宾一样,特别有派头的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还是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
    他不在乎行,苏格儿可不能不在乎。她脑子迷糊了一下忽然想起来是什么原因了。
    心里叫苦不迭,早知道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当初就不说什么男朋友了。搞不好人家现在以为自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连忙为自己的清白辩解:“警察同志,这是我朋友,他姓林,是个医术高超的医生。要是有需要可以打电话给他,蕲寒知道怎么联系他。”
    她也不提上回那茬儿,就跟没那么回事儿似的,直接把蕲寒给抛出来了。
    警察的眼睛一睁,蕲队知道?对呀,刚才苏格儿打电话的时候他也在呢,他没什么反应。
    “警察同志,我没事儿了,就不耽误您的宝贵时间了,您尽管忙正事儿去吧!”苏格儿心里急躁的不行,希望他赶紧走。
    “那好,你们自己小心。”警察也不啰嗦,叮嘱了一句就走了。有事儿没事儿的跟蕲队提一嘴就行了。
    苏格儿送警察出门,关上门立刻就把脸给垮下来了。她哭哭啼啼,委屈巴巴地指着自己的脖子给宜言看。
    没人了,宜言也不端着了,不正经地调侃:“脖子上趴着个手印,挺别致啊,别人买还没处买呢!”
    “我的脖子都快要断了。”她失声一般地声音沙哑的叫苦。
    宜言一点儿也不着急:“呵,话都说不出来了啊!也是啊,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在脖子上,这肉体凡胎经不起这么折腾,看来你这身体是要报废了,让玉灵再给你换一个吧!”
    “你胡说!”她发出声音来,带着哭腔。“别忘了,我第一次被掐脖子是你干的,说不定就是因为那次沾上霉运,我才三番两次的吃亏。”
    宜言不在意她的指控,还得意地笑了一声:“这不好了吗?”
    被揭穿的苏格儿撇了下嘴巴,拿着小镜子一个劲儿的照自己的脖子,细嫩地肌肤上一个手印,真丑陋。不过从没听过掐脖子还能掐出印子的事,是自己的皮肤太嫩了吗?
    宜言打开药箱拿药出来,就一个丁点儿大的小药盒,揣口袋里都行,之所以提着药箱就是耍猴儿的敲锣,唱戏的拉弦,给人看看是这么回事儿。
    “过来擦药。”
    苏格儿呲溜一下跑过去,脚放到沙发上坐着,仰起脖子让宜言给她上药。这次是人掐的,所以不用骨头划了,擦药膏。淡绿色的药膏,跟黄瓜瓤儿一个眼色,抹上去凉丝丝的,挺舒服。
    她的嘴也不闲着,凄凄哀哀地哭诉:“你去看看我奶奶和我爸爸吧,我爸爸被扎上了,流了好多血,我奶奶都晕过去了。”
    宜言手指在她脖子上打圈儿的转,力道不轻不重。他淡淡地说:“已经看过了,没事儿。休息几天就能回家了。”
    “什么……呕……”刚说了两个字,宜言的手按到了咽喉处,让她干呕出声。咽了口口水才又说:“什么时候看的?你去医院了?”
    不应该吧,才走没一会儿,到不到的了医院还两说呢?他上车了?
    宜言说:“在你被掐脖子那会儿看的。”
    “那时你在……”苏格儿惊疑地扭头看他。
    “别动。”宜言粗鲁地把她的头扶正。“你爸爸受伤的时候我就来了,本来是想动手的,但是你们等的人也来了,我高风亮节,做英雄的机会当然是留给有需要的人。”
    苏格儿咬牙切齿。这个老鬼,枉自己给他买这买那的,自己性命攸关的时候他竟然袖手旁观,见死不救,还轻飘飘的说风凉话,跟看热闹的一样。
    她斜着眼怒气冲冲地说:“我看你是想借刀杀人!看我没死才假惺惺地做好人给我擦药。”
    宜言干笑出声:“杀只狗还能吃肉呢,杀你有什么好处啊?”
    听听,这叫什么话,自己连只狗都不如了。
    唉,还指望巴上神仙这棵大树可以一步登天呢,结果连命都三番四次地差点儿丢了。难道是自己身上的霉运太强劲了,连神仙都没辙?
    “你们为什么不早来啊,玉灵为什么不来救我?他又喝酒去了吗?”声音突然就软下来,满腹的委屈。
    宜言说:“这你怪谁。开始的时候你不是要稳住你表哥,等蕲寒来抓他嘛。后来自己逞能发飙,又没本事,两下就让他差点儿把你们一家给一锅儿端了。”
    苏格儿无言以对,承认自己是当时是挺冲动的,不过那种情况搁谁也受不了。
    她嘟囔一声:“我都快被掐死了,亏你能看得下去,没人性!”
    宜言用沾着药的手捏她的脸:“我没人性!呵,你以为你那两下子就能让你表哥松手?要不是我,说不定你都被他打包带走了。”
    苏格儿老实了,原来是他动手了,还以为自己真这么厉害呢!
    药渗入肌肤,里头都凉丝丝地,疼痛感一瞬间就消失了,就是不知道印子什么时候能褪去。她得到医院去,姑姑最快也得到八九点钟才到,来了肯定也得先去看她儿子,妈妈一个人照顾不了两个人。
    其实也不用顾及这么多,今天动静闹得这么大,小区里人肯定早就知道,晚上就成他们闲聊的话题了。
    “咕……”肚子里发出一声叫,折腾了半天现在还没吃饭呢!反正知道奶奶和爸爸没事,她也不是很着急了。有气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可怜兮兮地看向宜言。
    宜言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把药箱盖上,指了指狼藉满地,鲜血淋淋的餐厅。
    苏格儿咕哝了一声,家里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不过还是不要叫人来收拾了,警察虽然是看完了,可是得留着现场给姑姑看,看看她儿子做的好事。
    好在这是在城市里,出门就有吃的。
    家里出了这档子事儿,要是还能坐在店里吃东西那心不止是大,还有些二百五。打包了一些汉堡炸鸡奔医院去,就在车上吃了。
    一口汉堡一口炸鸡,嘴巴里塞得满满的,口齿不清地说:“我看网上说,只要碰过毒以后就很难戒掉。我表哥疯成那个样儿,肯定都毒入骨髓了,就是送戒毒所也没戏。你得……得给他戒了。”
    宜言开着他的跑车,握着方向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你们家这是亲戚不多事儿不少,全都有毛病。”
    苏格儿咕咚一声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不服气地说:“我们家人怎么都有毛病了?不久我爸跟我表哥出过事儿吗?我爸那是遭奸人陷害,跟着个完全两码事儿好不好!”
    宜言看在她受惊吓的份儿上大发慈悲,不跟她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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