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格儿说法治社会讲证据,宜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大笑起来。
    这几个字从苏格儿嘴里说出来就太可笑了。她仗着认识玉灵可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也敢说什么也敢做,世上还有她不敢定义标签的人?
    不过他就是喜欢苏格儿这种做坏事也做的胸怀坦荡,光明磊落的不讲理精神。要整天刚正不阿,正直无私,一说话就通篇大道理他早就烦了。
    不一时到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和拥挤的人群让人头脑发晕。病号服和剔的干净的头皮分外刺眼。在这里很少能看到笑脸,不是面无表情就是愁眉苦脸。医院,给生命以希望的地方,也是人最不希望踏进的地方。许多生命从这里开始,也在这里结束。
    一辆救护车开到门口,推下一个病人来,好几个医生护士从围在周围急匆匆地将人推进去。生或死只在一瞬间。
    宜言抬头看着医院大楼,感叹:“如果我生在现代说不定也会在这里工作。”
    他是个天生的医者,靠着自己摸索也把现代医学了解个七七八八了。不过缺少仁心,陌生人倒在他面前眼皮都不抬。
    他们先去看了沈一。他还是老样子,昏迷不醒又查不出原因,除了被鬼迷找不出另外的解释。苏格儿心知肚明,这是玉灵和宜言做的手脚。
    因为如果让他醒过来,那公司给算个工行赔点钱这事就压下去了。可现在他躺在这里生死未卜,就算给钱他家人也不能干,所以才会去跟公司闹。
    家人都去公司门口示威了,沈一身边只有一个女人守着他,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宜言隐了身形,只苏格儿一个人进去,她告诉对方自己说是沈一的客户,这不算撒谎。
    攀谈了两句知道这女人是他的姐姐。姐弟情深,见此情景自然是着急的。
    苏格儿可不是个滥用自己同情心的人。这个人可是自作自受,想损人利己结果作茧自缚了,就让他躺两天算是便宜他了。说起来人都是喜欢给别人画饼的,就看这个饼谁吃到嘴巴里了。
    沈一住在单人病房里,尽管没有人,苏格儿还是左右看了看才小声说:“我朋友讲啊,沈先生这个情况是把魂丢了,所以才会醒不过来。”
    沈一的姐姐人很老实,苏格儿的话又正说在点儿上,她连连点头:“我弟弟就是被吓的掉了魂儿。我们也请了先生来给他看了,可是那个先生也不能把魂找回来。”
    也不知道他们找得哪位先生,是个半仙还是个半桶水。她接着又说:“肯定是丢在了出事的地方,要去那里找才找得到。”
    沈家的女儿还是点头:“是这样说的,可先生说收不了。唉,小妹,听起来你的朋友是个懂行的,能不能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苏格儿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作小妹,不太喜欢这个称呼。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其实你弟弟在哪里出的事我是知道的,我另一个朋友也在那里出了事,现在也没有醒过来。他们的魂是被鬼给扣下了,要先收鬼才能把魂救出来。可是那里面的鬼也不是一个两个,而且都是怨气很大的鬼,不是说收就能收的。”
    被她一通吓唬沈家女儿的脸都白了,捂着嘴巴眼泪又在眼睛里打转转。赶忙问苏格儿:“那要怎么样做才能救他们?”
    苏格儿又往四周看了看:“昨天我朋友去看了一下,他说要破大楼的风水,散出阴气注入阳气才能治住那些鬼。”
    “破风水?怎么破?”她焦急地问,险些来抓苏格儿的手。
    苏格儿蹙着眉头摇头,思索着:“具体的我也不懂,只听说要拆哪里,说那个地方聚阴气,所以才会让那些鬼变得这么厉害的,不然的话连法师都不敢轻易进去的。不过那个大楼可不是说拆就能拆的,不然的话人家还不把我们告到倾家荡产啊!”
    沈一的姐姐明白她的意思了,要想救弟弟就要拆楼,要想拆楼就得找大楼的所有者,也就是明德集团的老板。觉得苏格儿说的也对,自作主张拆房子,有理也变没理了。
    苏格儿自言自语地说:“生魂跟阴魂长久的待在一起,可就永远也回不来了。可得尽快啊!”
    沈一姐姐脑子里一时懵了,心里已经想到后果了可还不由自主地问:“回不来会怎么样?”
    “那……”苏格儿装的难以启齿一般,“魂回不来,人怎么醒来?”
    对方一听这话脸色更加难看了,呆呆地看向昏迷不醒的弟弟。
    苏格儿觉得话说的差不多了,再说下去就过了,恐怕会适得其反。她说要再去看朋友,跟对方告了别就离开了。
    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这家人无论如何都会抓紧的。
    肃穆单调,干净地让人心里发寒,这就是医院。被活人气息压制住的死亡之气,一旦人离开就又会是另一个鬼魂栖息地。
    一出病房宜言就说:“真是麻烦,还用得着他们带话才见那些人吗?你也是受害者家属,可以正大光明的去要求索赔!”
    “都说是文明社会了,怎么能干敲竹杠这么野蛮的事情呢!”苏格儿说的一本正经,理直气壮,“要钱是要钱,出气是出气,麻烦是麻烦一点,不过我们是讲道理的文明人嘛,自然是要有礼有理!”
    就知道她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儿,算盘打得精着呢!先要钱再出气,这是要算两遍帐的节奏啊!
    宜言手搂住她的肩膀:“打算要多少啊?”
    苏格儿想了一下:“每次都喝血,咱们又不是蚊子,这回我想割块肉!”
    “好,我一定全力配合你。诶,最近又看中一辆车,改天给你看看?”他见缝插针地给自己争取东西。
    “得寸进尺!”苏格儿发脾气在他手上扭了一下。当自己是富二代呀,拿汽车当集邮了。
    老张头朝下栽了下来,也是昏迷不醒地住在一个特护病房里,而且作为走私嫌疑犯已经被监视起来了。
    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儿端着盆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跟苏格儿和宜言擦肩而过,长相跟老张很像,应该就是他儿子了。
    这小孩儿年纪不大还挺孝顺的,老张还叫嚣着要报仇,这不是儿子挺好的嘛!
    宜言刚才搂住苏格儿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消失在人的视野里了,他们趁着一个护士开门一齐跟了进去。老张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头上缠着纱布。
    老张的儿子一直没有回来,护士给他量了下体温就出去了。等她一出去宜言就把门给封了,此时这个房间谁都进不来,像是找不到入口一样。
    又交代苏格儿把窗帘拉上,然后双手合十慢慢张开,明亮的病房突然一片昏暗,仿佛天将黑未黑时一般,只隐约看得到人。而且这房间里的物品都隐隐散发着绿光,像是……鬼发出来的那种。
    虽然知道这个场景是宜言变化的,但黑漆漆地像是到了阎罗殿一样,未免让人心里毛毛的。苏格儿瑟缩着身体要抓紧宜言寻求安慰,扭头一看宜言,却吓得大叫出来。
    哪里有宜言,眼前站着一个穿着黑衣的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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