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电话正在哀叹,一回头吓了一跳,那个害他一顿臭骂的人就站在身后呢!
    苏格儿抱着手臂,一脸冷笑地看着蕲寒。从酒店一出来就看见他了,狗皮膏药似的贴在了自己身上,弄得浑身不自在,躲躲藏藏不如正面出击,痛痛快快地来个了断。所以等韩小姐走后她让蔓草到车里等着,直接过来找他。
    蕲寒被吓到后立即反应了过来,很纳闷儿地说:“苏小姐,哈,怎么……怎么你又在这里?不是去逛街了吗?”
    苏格儿维持着那姿势冷笑出声:“因为我跟踪你啊,见你来了我就来了。”
    蕲寒就坡下驴:“跟踪我?哦,那一定是有事儿!怎么又被坏人欺负了?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哼!”她把笑容隐去,朝他走进一步,一脚蹬在树坛上,摆出一副大无畏的架势。歪仰着头看着他冷冷地说:“咱说点儿正经的吧,蕲队长,你是真拿我当罪犯了啊!好吧,把你的怀疑说出来,我给你答案,如果觉得不合理直接把我铐起来,带回去。是拘留是判刑,我一句怨言没有。”
    她这招变被动为主动让蕲寒有点儿错愕,不过他可不是个一吓唬就投降的生瓜,装作不解地问:“苏小姐怎么会有这种误会?你可是帮我们抓过罪犯的良好市民啊,我怎么能把你当成罪犯呢!这笑话严重了啊!哈哈!”
    “蕲寒!”苏格儿火山爆发,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叫出他的名字。然后在蕲寒的微怔地表情下,一屁股坐在了树坛上,抱着胳膊趴在膝盖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蕲寒没想到她突然来这套,也估摸不清她是真是假。但女人的哭泣是对正直的男人最大的武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不远处来往的人看到了,纷纷侧目。
    他朝周围看了看,蹲下来,小声说:“你……你别哭啊!真的是凑巧,我正来这边儿办事儿,可不是跟着你来的。”
    苏格儿头也不抬,闷声闷气地带着哭音说:“你还说……还说没跟着我,都被撞见了还不承认,你还要不要脸啊。”
    蕲寒垂头叹息,一会儿被两个女人骂了不要脸。
    听见她哭得越来越响亮,又见有个穿着制服的人正朝这里走,于是说道:“好好好,只要你别哭,就算是我跟着你了。”
    “什么叫就算,我诬赖你了吗?”
    “行,我就是跟着你了。”
    “为什么跟着我?”
    “因为……因为我暗恋你啊!”
    她才不信这套鬼话,却一下直起身来,脸红扑扑的不带一滴眼泪:“你是不是报复我搅和了你的相亲?虽然是你自找的,但好吧,我负责。把你的资料填一张,我给你介绍。”说着真从包里掏出平板,打开一份会员登记的电子表格给他。
    蕲寒正为她的无赖生气,那穿制服的人已到了跟前,是个巡逻的辅警。他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又指指那平板电脑问苏格儿:“没事吧!”
    一个兵被当成了打劫的贼,令蕲寒哭笑不得。更可气苏格儿还不说话,咬着嘴巴一脸委屈的模样垂着眼睛。
    他只好自己掏出证件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谎扯得更远,说苏格儿是他妹妹,不给买东西闹脾气。辅警见是自己人,女人又不吭声,也就不验证这话的真假,乐呵呵地走了。
    俩人半斤八两,谁也不找算谁。
    蕲寒看着对着平板整理头发的苏格儿,歪嘴冷笑了下:“你没哭啊?”
    苏格儿眉头一皱,大声说:“你没看到我的眼泪就说我没哭吗?我的泪流在了心里。”
    蕲寒也不跟她争辩,望了周围一圈,像刚想起来似的:“你那位……亲戚呢?”
    苏格儿暗自思索一下,轻描淡写地说:“我送她回家了。”
    “回家。”他更起疑,明明见她们三个一起进的酒店,“她家在哪儿啊?这才多长时间就回家了。”
    “挺近的,就这附近。”
    他又假意笑说:“呵,你不是要给我介绍对象吗,就你那亲戚吧!我瞧她挺好的。”
    苏格儿瞟他一眼:“你们俩不合适。年龄差太多,我再另外给你找。”
    “哟,你这是说我老?”
    “不,说你嫩!”
    这话跟骂人似的,但就是实情。跨越种族的虐恋她向来不支持,太累!没劲!
    蕲寒兀自干笑了一下,然后说:“合不合适问问姑娘本人吧!麻烦苏小姐帮帮忙给带个路,引荐引荐。上次那医生你也没给找,怎么,这次的忙还不打算帮?”
    苏格儿心里有点儿明白了,他这是英雄救美来的,只是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具体是哪种坏角色。长长地叹出口气,把东西收好站起来,扯着他的袖子就朝停车的地方走。
    路上来往的人又纷纷侧目,看着一个瘦削的姑娘气势汹汹地,扯着高她一个头的男人步履匆匆。不过这回可没人来管了。
    “诶诶,你……”蕲寒不知道她这又是抽什么风,怎么个意思?
    苏格儿不说话,直接把他拽到车前,让正坐在车里吃薯片喝可乐的蔓草下来。跟她说:“小方,你告诉警察叔叔,我都让你做什么了。”
    蔓草还计较着刚才蕲寒抓苏格儿的事,很不情愿地跟他说:“让我来这里工作,不要太累,小心坏人。有人欺负我就教训他。”
    “工作?什么工作。”蕲寒有点儿意外,但还是怀疑不是好工作。
    苏格儿一字一板地说:“正经工作,为保全自己的清白而不怜惜双手的工作。”
    他挠一下头:“呵,这世界悲惨吗?”
    “我这亲戚乡下来的,没学历,不聪明。我托关系给她找个工作,怎么,这也得跟派出所报备啊!”苏格儿连珠炮似的一通说,“要这样那行,您现在就记下来,以后我一个星期带她向您报道一次。这是我奶奶的远方侄女儿,按辈分我得叫表姑。她就是投奔我奶奶来的,我们家情况你知道,我们家老太太您也见过,见你一次都吓得直哆嗦,能干什么?自然是我给她做个安排了。没想到这都被怀疑,蕲队长,我就长得这么坏相啊!”
    蕲寒听她有模有样,有理有据地说了一通,可这女孩子嘴太刁了,不知道这话可不可信!
    他向着蔓草说:“你是苏奶奶的远方亲戚。”
    蔓草捧着可乐,咬着吸管点头:“我是先认识格儿的奶奶。”
    既然这样蕲寒也就没得说了,虽然苏格儿的行为和经济都还是可疑,但表面上也确实找不出什么问题。没有案底,没有犯罪动向,还交了税。
    不过既然知道这姑娘在这里工作,以后过来看看就知道到底做什么了。
    正这时苏格儿的电话响了,是宜言的,怪她这么久还不开车过去拿东西。
    挂了电话苏格儿向着蕲寒说:“怎么样蕲队长,我的罪名洗清了吗?”
    蕲寒笑着皱眉做糊涂:“罪名?苏小姐可不能拿这个词放在自己身上啊!”
    苏格儿指着他,十分认真地说:“蕲寒你记着,不管你承不承认,你今天就是冤枉我了。欠我一个清白,就是欠了我的债,以后得还我。”
    欠了清白还欠了债?什么荒唐不讲理的话!蕲寒见她讲完后露出得意地笑,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遇上命里的克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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