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保信见张小雅让他回长春搞情报,立刻说道;“前些日子我帮助梁先生办了一件事情,他怕我暴露才让我离开长春的,所以,这次我再回长春风险很大。”
    张小雅听到韩保信提出了困难,就问李大力;“大力同志,你看怎么办?”
    李大力说;“我认为,要想完成这个任务只有韩保信同志最合适,因为他可以找梁先生帮忙,我看为了避免暴露,先让韩保信同志也学你的样子,化妆易容,到长春后再让他去路路通大旅店和孙三接头,让孙三负责掩护他,搞到情报后,保信同志立刻撤回来,另外我还可以在外围负责接应。”
    张小雅听了李大力的行动安排,就用征询的目光看着韩保信,韩保信立刻表态说;“请组织放心,我这就行动。”
    说完话,韩保信一分钟也没耽搁,他易容化装后就去了火车站,买了一张去长春的火车票,坐火车到了长春,然后找到了路路通大旅店,和孙三接上头,说明了来意,孙三就用他那辆洋车拉着韩保信,去粮店探听消息,到粮店后韩保信让孙三进去,悄悄把保佳叫出来,看到韩保佳以后,韩保信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韩保佳又仔细打量一番,确定他就是韩保信后,才让他去农学院找梁泉江。
    韩保信从农学院走出来,上了孙三的洋车,又回到了路路通大旅店,在那里等消息。
    梁泉江送做了韩保信,想了一小会,才给贾宗强打电话,约他晚上六点到狗不理包子铺喝酒,贾宗强咋一听梁泉江请他喝酒,立刻说;“梁处长,啊不,现在应该称呼您为梁副院长,我始终想请您吃饭,就是怕您忙不肯出来,这下好了,今天晚上的饭我来安排。”
    梁泉江说;“就你那点薪水还安排啥,你六点准时到就行了。”
    贾宗强急忙说;“您放心,我只能早到,绝不会晚到。”
    听到贾宗强答应了,梁泉江放下电话,过了一会又给韩保信打电话,通知他晚上五点半钟去狗不理包子铺见面,把这些都安排好以后,梁泉江开车回了一趟家,拿出来一百块大洋,放进了皮包里,又看了看手表,才急忙开车到了狗不理包子铺,他刚进去韩保信坐着洋车就到了,到了屋子里,两个人找了个包间,他们点完菜,又告诉伙计,一会儿要是有个单身中年男人进来找人,就把他领进来,伙计点头哈腰地答应后离开了包间。
    趁这功夫,梁泉江从皮包里掏出那一百块大洋,交给韩保信,并且告诉他说;“我让你早出来半个小时,就是要告诉你,这些钱足够买通他的,一会儿我在酒桌上提起来这件事情的时候,你先不要说给他大洋,要吊足了他的胃口以后,在一点点给他加码,另外你不要告诉他你的真实姓名,我介绍你的时候,就说你叫尤光武,是个情报掮客,这样就能打消他的顾虑。”
    刚说到这里,伙计把贾宗强领了进来,看到梁泉江已经先到了,贾宗强立刻站到梁泉江对面很不好意思地说道;“梁副院长,您先来了,我这就去点菜。”
    梁泉江说;“菜,这位先生已经点完了”
    这时候,韩保信站了起来,伸出手说;“久仰贾先生的大名,我叫尤光武,是梁先生的好朋友。”
    贾宗强立刻把手递给韩保信,两只手握到了一起,贾宗强皮笑肉不笑地说;“幸会,幸会,尤老先生,我看尤先生长须飘飘,一副仙风道骨,绝非等闲之辈。”
    韩保信立刻说道;“那里,那里,老朽不过是空有一副臭皮囊,到处混碗饭吃而已。”
    贾宗强说;“您是我们梁副院长的朋友,一定是个高人,是个高人。”
    这功夫伙计开始上菜了,等菜上齐后,梁泉江又要了一瓶春城白酒,贾宗强看到酒上来了,立刻拿过来先给梁泉江倒了一杯,然后又给韩保信倒了一杯,最后才给自己满上,倒完酒后,贾宗强用眼睛看着梁泉江,等他起酒,梁泉江见状就端起酒杯,说道;“今天真是巧了,我的老朋友找我来叙旧,我恐自己不胜酒力,只好又找来我的新朋友来作陪,但是,不管咋说,我们都是实实在在的好朋友,所以,你们谁也别挑我,我今天只喝一杯,你们尽情喝,千万别留量。”
    梁泉江说完话,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而韩保信一仰脖就把酒杯里的酒干了,然后特意拿给贾宗强看,这时候贾宗强已经从梁泉江的话里面听出来,人家找他来是陪酒的,所以,他一下子感觉很荣光,至少梁泉江心里想着他呢,于是,他也毫不含糊,一口干了一杯酒,接着韩保信起酒,又是张口就干,到了贾宗强起酒的时候,他自然不能马虎,也一口干了一杯。
    三杯酒下肚,贾宗强感觉身上发热,脑袋也发热,但是,他兴致很高,就听梁泉江对他说;“老贾,我这位尤大哥可是个高人,人家三教九流社会各界没有不给面子的,而且还是个赚钱的能人,家里在乡下有地,在咱们长春还有两处买卖,真是了不得。”
    贾宗强听完了梁泉江的介绍,心里直发痒痒,他就问韩保信;“尤老先生,您都做那方面的买卖,能挣下那么大的家业?”
    韩保信故作谦虚地摆摆手说;“唉,这年头,别看啥买卖都不好做,可是,我还是那句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贾老弟我跟你说,别听别人咋说,你永远要记住马无夜草不肥,人无胆量不富。”
    这时候,梁泉江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尤大哥,把你的来钱道也告诉我贾大哥,你别看他在官面上混事,可是薪水却少得可怜,再加上他好交际,害得我贾大哥经常是囊中羞涩,至今连家都没成上。”
    韩保信知道梁泉江在给他往上引话,就拿起酒瓶子给贾宗强又倒了一杯酒,接着给自己也倒满了一杯酒,然后说道;“贾大哥,刚才我梁老弟说了,让我给你指一条来钱的道,那我得看你酒喝得咋样,你要是在陪我连干两杯,我就告诉你一个最赚钱的买卖。”
    贾宗强这时候早就到了头脑发烧,不听使唤的地步了,就见他听了韩保信的话以后,二话没说,拿起酒杯就干了,然后给自己又倒满了一杯酒,接着又干了,这才对韩保信说;“尤大哥,你看我值得交不,你要是觉得我行,就给我提个醒,省得我老是没钱花。”
    贾宗强刚到这里,梁泉江却站起来说要方便一下,原来梁泉江觉得有自己在桌,贾宗强可能不敢贸然答应,所以,才故意离开,好让他们尽快成交。
    梁泉江刚离开,韩保信就凑到贾宗强面前问道;“兄弟你到底是干啥的?”
    贾宗强毫不顾忌地回答;“我在咱们市党部当电讯处的副处长,还多亏了梁处长的提拔,一个月就挣一脚踢不倒的俩半钱。”
    韩保信听了贾宗强的话以后,立刻惊讶道;“诶呀,老弟,你是个端着金饭碗要饭的人呐。”
    贾宗强听了韩保信的话,很不理解,他疑惑地说;“金饭碗,谁他妈给我金饭碗了,我那个差事又苦又累,守着个破电台,不停地收收发发,腻歪死了,晚上还得值班,害得我经常从相好的热被窝里爬出来,那个难受的滋味就甭提了。”
    韩保信听他提到了相好的,立刻接着问;“兄弟,难道你还没成家吗?”
    贾宗强说;“手里没钱,谁跟呐,这些天我在新天地哪儿泡上了一个刚接客不长时间的娘们,长得杨柳细腰,大眼睛水汪汪的,个子比我还高呢,身上那个白净,到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呢,这个娘们天性就是个良家妇女,她没有把自己卖进去,而是签了个来去自由的契约,就一点不好,每天接不接客都要往老鸨子手里交床铺钱,前几天,她跟我说,只要我把她欠窑子里的钱还上,再把他死男人欠的高利贷也给还上,就跟我出去,一心一意过日子,这几天我他妈正愁这件事儿呢。”
    听到这里,韩保信就问贾宗强;“兄弟你哪个相好的一共欠外面多少钱?”
    贾宗强说;“按理来说也不算多,要是法币的话就是都加上也就是一万块钱,可是,人家不要法币,特别是放高利贷那个家伙,非要大洋。”
    韩保信问;“要是合大洋的话需要多少?”
    贾宗强说;“一百块大洋就够了,可我上他妈那里去整这一百块大洋去。”
    说到这里,贾宗强长叹了一声,他端起酒杯,愁绪万千,苦着个脸,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么好的娘们,见天都让别的男人揉戳,真他妈可惜了,嘟哝完这句话,他自己很无奈地啁了一大口,韩保信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说;“我要是你,守着那么个来钱的差事,别说是一百块大洋,就是一千块一万块也不算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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