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轻的想法大致没错,然而她错估了一点,那就是顾川华是不会跟她开诚公布的谈谈的,他乐于看到她吃瘪,压根儿就没打算承认是自己在背后指使的这一切。
    “还有这回事?”顾川华故作疑惑的道,“据我所知,阎监工是一个很正直的人啊,他不作为,不肯为你出头处罚中岛莎美,我看多半是他觉得你太小题大做了,其实中岛莎美压根儿就没怎么针对你吧,也许是你自己太小心眼了也说不定。”
    简直是强词夺理!
    季轻轻冷笑:“我小心眼?我小题大做?顾川华,你怎么不干脆说我有被害妄想症呢?你有没有在背后给阎监工施压,你我心知肚明!今天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这次来找你,是做好了两手准备的。”
    顾川华终于来了点兴趣:“哦?哪两手?说说看。”
    季轻轻沉声道:“一,如果你答应我,就此管束好中岛莎美,那最好不过;二,如果你继续放任她在岛上为所欲为,处处找我的麻烦,那我也拿你没办法,但我不会跟她客气就是了,一定会狠狠的还击!到时候,如果我在你岛上整出点什么事来,惹得中岛莎美巴巴的跑到你面前去哭诉,你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过你就是了。”
    难得见到季轻轻这么强势的时候,看来中岛莎美那女人真把她惹狠了。
    顾川华勾唇笑开:“照你的意思,你还想跟中岛莎美打一架不成?”
    说着,又眼含戏谑的扫了一遍她纤细的身材,揶揄道,“季轻轻,我真的很怀疑你会打架吗?就你这小身板,貌似只有被人打的份吧?”
    季轻轻怒了,晃了晃自己的小拳头:“你少瞧不起人!打你我打不过,打你那个矮萝卜丁似的前未婚妻难道我还打不过吗?等着瞧吧,你下次再唆使她欺负我,我就打得她满地找牙,到时你可别心疼!”
    把话撂在这儿,季轻轻就昂着头转身大步离开,临走时将门摔得震天响。
    顾川华揉了揉耳朵,慢慢摇头失笑。
    放完狠话就跑,果然是季轻轻的一贯风格。
    她大概不知道吧,她刚才张牙舞爪的样子,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咪,不但没有半点威慑力,反而十分的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揪掉她的小胡子,再蹂躏一下她的小肉爪……
    顾川华握着钢笔的指腹无意识的摩娑着光滑的笔身,似乎真的在想象猫爪肉垫的触感,一定是软绵绵,暖乎乎的吧,就像她的脸蛋一样柔软温热。
    直到外面敲门声响起,顾川华才回过神,敛起眼中的情绪,平静的道:“进来。”
    “顾总,”一个男人拿着一份资料走进来,恭敬的放到顾川华桌上,“您之前让我们调查的那架直升机残骸的事,现在有点眉目了。”
    顾川华翻开资料:“查到对方的来头了?”
    “这个倒没有。但是,我们已经根据机身残骸部分的材料分子构成,确定了那架直升机的生产厂家是德国的一家宇航集团。再根据当天的黑匣子记录,我们可以向德国厂家确认机体型号,将买主的范围缩小,然后逐一排查,找出那架直升机背后的势力,确定那个非玺的真正身份。”
    “机体型号查出来了吗?”
    “正在派人跟德国的厂家交涉,估计一周内会出结果。”
    顾川华快速浏览完资料,结论跟男人陈述的一致,点点头:“好,此事就交给你办了,务必尽快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是。”男人应了一声,拿起资料转身退了出去。
    见下属离开,顾川华轻吐了一口气,挺直的脊背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他靠在桌上,一手支着额头,眉眼间都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
    过了一会儿,他才重新直起身,又恢复了平时那无懈可击的状态,摁下桌上的呼叫按钮,对进来的人道:“派人去通知阎监工一声,让他最近多看着点中岛莎美,别让她在季轻轻的工作上使绊子。”
    ……
    阎监工很快就把顾川华的意思传达给中岛莎美了。
    中岛莎美收到警告后,脸色阴晴不定,嘴巴抿得死紧。
    阎监工冷冷提醒她:“顾总的意思,相信你应该听得很明白——以后,离季轻轻远一点,特别是在她工作的时候。”
    中岛莎美沉默了片刻,忽然扬头一笑:“明白!不就是不让我打扰季轻轻工作吗?没问题,我会做到的。”
    也就是说,季轻轻不工作的时候,她就可以尽情打扰了。
    “希望你好自为之。”
    中岛莎美嘴角的奇异微笑令阎监工拧起了眉,他审视她半晌,留下一句“话我已经带到,希望你好自为之。”便转身走了。
    ……
    从顾川华那边铩羽而归之后,季轻轻就做好了与中岛莎美打守卫战的心理准备,工作的时候寸步不离乳香桶,以免给中岛莎美做手脚的机会。
    然而,出乎季轻轻意料的是,连续几天都风平浪静,中岛莎美几乎很少在她工作的时候到她面前来晃,乳香桶也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季轻轻不由有些纳闷:难不成中岛莎美改邪归正了?
    随即,她就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就凭中岛莎美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改过自新,哪有那么容易?
    中岛莎美肯定是在憋大招呢!
    于是,季轻轻更加不敢掉以轻心了,嘱咐星牧每天严防死守,一旦发现中岛莎美靠近,就立即通知她。
    如此又过了几天,季轻轻周围太太平平,什么状况也没发生。
    季轻轻心想,大概是她的严密防守起了作用,令中岛莎美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既然没事,她就稍稍放松了一些紧绷的神经,不再像之前那样草木皆兵。
    然而,这刚一松懈,麻烦就来了。
    这天,季轻轻穿着短袖短裤在林间工作,热辣的太阳一晒,她雪白的皮肤就染上一层水蜜桃似的粉红。
    如今天气早已入秋,嘉尔市的人都已经换上了风衣长袖,但风礁岛的气候仍是炎热非常,白天的温度跟盛夏没什么区别,只有入了夜才会刮点凉风,有一丝秋天的感觉。
    季轻轻舔去流到嘴角的汗珠,心道这是什么鬼天气,都入秋了还热死个人!
    星牧见季轻轻热得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特意拿了一瓶冰镇过的矿泉水给她降温。
    季轻轻说了声谢谢,拧开瓶盖仰头灌下一大口水,冰凉的水液刚入口,她就噗的一声全喷出来了,不偏不倚,正喷到了对面星牧的脸上。
    星牧猝不及防被喷了一头一脸的冰水,睁着迷茫的大眼睛,傻呆呆的望着季轻轻,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咳咳!星牧,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季轻轻一边咳嗽,一边抱歉的拿手去擦星牧脸上的水珠。
    星牧回过神,一脸幽怨的望着季轻轻,等着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星牧,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真不是故意要把水喷你脸上的,只是这水的味道实在是太恶心了!我一个没忍住就……”季轻轻摊了摊手,满脸无奈。
    水的味道很恶心?
    星牧狐疑的接过季轻轻手中的矿泉水,尝了一小口,顿时噗的全吐出来了。
    这瓶水又苦又咸又涩,味道像是海水与石灰水的混合物,根本就不是正常的矿泉水的味道,然而,它从外面看,水质清澈透明,半点异样也没有。
    星牧紧张的看着季轻轻:她该不会以为,他是故意在水里加了料整她的吧?!
    季轻轻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星牧,没事,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恶作剧,估计这瓶水恰好过期了,里面微生物繁殖,才会变成这种古怪的味道,你也是点背才拿到了它。一点小事而已,别把它放在心 上,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星牧抱歉的望着季轻轻,重新给她拿了一瓶新的,两人很快就忘掉了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翌日,季轻轻继续来到乳香林工作。
    她刚走到自己常待的那片工作区域,脚下的地面就突然往下一陷,令她差点摔倒,要不是星牧扶得及时,她这下恐怕会摔得不轻。
    饶是没摔成,季轻轻的脚还是轻微的崴了一下,揉了好半天,脚腕处的红肿才有所消褪。
    脚好以后,季轻轻皱眉沉思:这片区域她经常走动,一草一木可以说是了熟于心,怎么会突然多出个坑洞,还好巧不巧的出现在她的必经之路上?
    季轻轻走上前仔细观察着那个害她崴脚的小坑。
    她发现坑底的泥土很新,像是刚挖没多久的。而且,她记得,在她一脚踩上去之前,这块地是完整的平面,任谁都不会想它底下有个坑。
    由此可见,这个坑必然是经过了伪装的,坑上覆着一层草叶,一眼望去就跟普通的草地没什么两样,所以才把她给迷惑住了。
    那么事情的真相就很明显了:有人故意在她工作的必经之路上挖了坑,想害她摔惨。
    这个人会是谁呢?
    季轻轻马上想到了一张内里藏奸的萝莉面孔:中岛莎美。
    毕竟,在这岛上,也只有中岛莎美跟她有仇了,会想方设法的害她也不奇怪。
    猜到了始作俑者是谁之后,季轻轻反而定下了心,不怕敌人在暗,就怕不知道敌人是谁。
    她就说嘛,中岛莎美前几天怎么那么老实?原来是蛰伏起来了,想降低她的警戒心呢!瞧瞧,现在果然又开始搞妖蛾子了。
    “真当姐是好欺负的不成?”
    季轻轻把拳头捏得咯咯响,嘱咐星牧留下来看管乳香,就气势汹汹的去找中岛莎美算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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