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们走后,司徒琛从沙发站了起来,蹙眉走向别墅后院。
    他觉得有些奇怪,这么多人都在院子里工作,居然都没有发现黛黛跟什么人接触过,这明显不合理。
    除非,是凶手躲在了某个视角盲区,刻意避开了众人的视线。
    再不就是凶手趁院子里只有黛黛一个人在的时候,跟她接触过。
    司徒琛想到这里,不由抬眼仔细观察了一下别墅后院。
    后院的面积比前院大很多,约三百平米,但只有草坪和低矮的花卉植物,视野一览无余,没有什么藏人的地方,不存在所谓的视角盲区。
    也就是说,凶手一定是避开了众人都在场的时间,趁后院只有黛黛一个人在修剪草坪的时候,才上前跟她接触,趁机对她下毒的。
    可这样一来,他岂不是找不到目击证人了?
    司徒琛有些烦躁,皱眉绕着后院踱了半圈,无意间一抬头,视线正对上别墅四楼一个晾衣服的大阳台,他心里微微一动。
    有道是站的高,看的远,如果那个阳台上有人的话,就一定能将整个后院的情况都尽收眼底。
    他也许可以问问昨天下午在平台上晾晒衣服的佣人。
    司徒琛微微一笑,又回到了客厅。
    五分钟后,管家将两个负责清洗衣物的佣人带到了司徒琛面前,恭敬地道:“先生,这两个就是昨天下午晒过衣服的。”
    司徒琛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管家悄悄看了他一眼,依言退下。
    他不知道先生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不是找这个问,就是找那个问的,到底要问什么东西?可不管他如何暗示可以为他分忧,先生就是充耳不闻。
    管家心里有点忧郁,唉,他这个管家当的,居然不知道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职业生涯貌似快到头了……
    两个佣人一脸局促地站在司徒琛面前,不知道先生找她们来干什么。
    司徒琛温和地道:“两位请坐,你们不必紧张,我找你们来,是有点事想问一下。昨天下午两点到三点之间,你们在四楼平台晾晒衣物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后院那个修剪草坪的黛黛,跟什么人有过接触?”
    两个佣人仔细想了想,然后,一个摇头,一个点头。
    司徒琛立即看向点头的那个:“你看到了黛黛跟谁在一起?”
    那佣人老实答道:“是小姐。”
    “小姐?”
    司徒琛目光微沉,“你确定?你是什么时候看到小姐跟黛黛在一起的?”
    佣人想了一下:“我没看表,但应该是快到三点的时候。因为三点过后,我就要跟人换班了,我看到小姐走向黛黛,两人站在一块说话,然后换班的人来了,我就走了,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闻言,司徒琛面色变了变。
    三点钟差一点,佣人看到季心妍跟黛黛在一块。
    三点过十分,季心妍从后院回到了客厅。
    时间恰好对得上,说明这个佣人没说谎。
    看来,黛黛死之前真的跟心妍有过接触,她的死,极可能跟心妍有关。
    司徒琛心中波滔翻涌,面上却淡然无波:“你可曾看清,小姐对黛黛做了什么?”
    “啊?”佣人诧异,觉得先生这个问题有点奇怪。
    她摇头道:“没有,因为隔得太远了,我只看到她们俩站在一起,具体在说什么、做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司徒琛点点头,眯眼看向另外一个佣人,“她说三点钟之后要换班,当时换的是你吧?那你为什么说没看到黛黛跟谁在一起?”
    那佣人怔了一下,随即有些委屈地道:“先生,我一接了班就在晾床单,视线全被一重重的床单遮住了,什么也看不到啊!”
    司徒琛:“……”
    他握拳放在唇前清咳了一声,才道:“好了,我要问的都问完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两个佣人朝他微微躬身,准备退下了。
    “慢着!”
    司徒琛忽然想到什么,叮嘱道,“不许将我问你们的事宣扬出去,忘掉我刚才的问题,也忘掉你们刚才回答的话,明白了吗?”
    ****
    风礁岛,乳香林。
    季轻轻听工人们说非玺和星牧回来了,便打算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去看看星牧,问问他后脑勺的伤怎么样。
    这两天,她一直为这事寝食难安,不亲自去看一眼星牧的情况,她放心不下。
    季轻轻跟波婶说了一声后,就立即动身前往巳神寨。
    可当她气喘吁吁地跑到非玺的医馆时,左右找了一圈,却没见到星牧的踪影。
    “非玺,星牧呢?他不是跟你一起回来了吗?”
    非玺正在整理架子上的药物,闻言,手上动作一顿,面容有些阴晦:“他不在我这里。”
    “啊?”季轻轻有些诧异,“星牧脑袋还受着伤,他不在你这里,那他还能去哪儿?”
    非玺继续整理药物,头也不抬地道:“腿长在他自己身上,他想去哪里,我管不了。”
    季轻轻眉头一皱,觉得非玺这话的语气有些古怪,像是他跟星牧之间有什么隙罅,在刻意划清界限似的。
    她想了想,小声问道:“非玺,你跟星牧……是不是闹矛盾了?他,是不是哪里得罪过你?”
    也难怪季轻轻会这么想。
    要知道星牧现在是病患,而非玺性格宽容温和,又一惯医者父母心,很少用这种冷淡的口气提起病患。
    可见,星牧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把非玺得罪狠了……唉,真是头痛!
    闻言,非玺手上动作不停,娴熟地将药物分类码好:“他没得罪过我,是我得罪了他。”
    非玺说的是事实,但季轻轻却以为是反讽,不由更头痛了。
    瞧,这两人果然是闹矛盾了!
    只是,不知道他俩闹的是什么矛盾?
    难道是……医患矛盾?
    季轻轻一脸黑线,想来想去,觉得八成是星牧不配合非玺的治疗,令非玺生气,两人因治疗问题吵了一架,于是星牧就气跑了。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便郑重地道:“非玺,你等着,我这就去把星牧给抓回来,让他配合你治疗!”
    说完,季轻轻不待非玺有什么反应,就迅速转身跑了出去,直奔荆棘林。
    非玺慢慢从药物堆里抬起头,凝望着季轻轻跑远的背影,唇角噙着一抹苦笑:“你要把他抓回来配合我?星牧要是知道你的打算,大概会恨死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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