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老大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再次质发问道:“最后一次机会,七日前,可曾见到过三只狐狸?”
    猫老大明明看起来很瘦,然而那一脚踩下去,却让屠夫感觉胸口好似压了块巨石,别说爬起来了,就是喘息都困难。不经意间,对上猫老大略显不耐烦的视线,屠夫竟隐隐有些胆寒,下意识回道:“见、见过。”
    其实这人不仅仅是屠夫,还是猎人,偶尔还会去府衙充当一下百姓们唯恐避之不及的刽子手和仵作,每天从他手里经过的死物没有一百,少说也有五十了,但猫老大所说的三只狐狸,他的印象不可谓不深刻。故而,猫老大一问,他连想都不用想,就能给出答案。
    猫老大居高临下的看向他,眼神中的寒意几乎要越眶而出,“它们现在在何处?”
    “死、死了。”屠夫颤着声回道。
    听完他的回答,猫老大忽然沉默不语,屠夫觉得她没表情的样子反倒更骇人了,立刻磕磕跘跘的解释道:“不是我杀的,我没杀它们。我、我买它们的时候,它们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猫老大怀疑地看着他,追问道:“既然它们都死了,你买它们做什么?”
    似是怕猫老大不信,屠夫倒豆子般迅速道清了原委,“我就是看上了它们的皮毛而已。反正它们已经死了,剥张皮下来,卖就卖了。何况,它们的皮毛一看就是上等货,紧俏的很,随随便便就卖了个好价钱。”
    猫老大硬是掐着自己掌心,才勉强没伸手挠死眼前这位,她咬牙切齿道:“你卖了它们的皮毛,那它们的骨肉,你弄到哪里去了?”
    屠夫一愣,觉得这问题有些莫名其妙,然而,他的小命这会儿都捏在别人手里,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只能如实回答:“被…我吃了。反正它们都死了,不吃白不吃。”
    眼看猫老大的脸色变得越发阴翳,头脑简单的屠夫这才发觉自己失言了,连忙补救道:“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它们绝对不是我杀的。我见到它们的时候,它们真的已经死了好几天了。但不知为何,它们的骨肉没有半点腐烂的痕迹,不然……”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猫老大忽然俯身凑向了他,吓得他立刻闭上了嘴。
    猫老大伸出两根手指,用指尖在屠夫腹部的位置快速画了个圈,不待屠夫反应过来,猫老大又迅速收回了手。
    狐狸三姐妹虽然道行不高,但皆已是结出妖丹的狐妖。妖丹是可以转移的,但方法并不是直接吞下去。
    对于直接吞下去的妖丹,就算再怎么厉害,也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不过,如果时间不太久的话,还是可以感应到妖丹微弱的灵力波动。
    但现在,这人体内竟然没有丝毫狐狸内丹的痕迹。
    第43章 底线
    如果狐狸三姐妹的内丹不是被无知的屠夫吞进了肚子里, 那它们又去了哪里?
    此时,猫老大的脑海里突然闪现过一个非常不好的念头: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和妖丹有着莫大关系。
    但猫老大有一点想不明白。虽然妖族所拥有的灵力,可以凭借自己的意愿随意转移,但灵力转移只是短暂的, 不可能长久。只有炼化妖丹, 为己所用,才能源源不断提供灵力, 而妖丹剥离就意味着死路一条。不仅如此, 被强行剥离的妖丹, 承载了主人所有的怨恨, 普通人别说炼化了,不被反噬就不错了。
    念及此处,猫老大当即决定顺着这条线索一查到底,直到找出狐狸三姐妹的妖丹为止。
    她脚尖微微一用力,被她踩在脚下的屠夫当即叫喊出声,“疼疼疼......女侠,饶命呀!”
    猫老大不和他废话, 直接问道:“你将它们的皮毛卖到了何处?”
    屠夫吓得立刻回道:“弘、弘农杨氏。”
    弘农县猫老大倒是听说过,就在洛西县的南边,但这杨氏......
    见猫老大表情不对, 屠夫也不敢觉得奇怪, 连忙补充道:“弘农杨氏是远近闻名的世家大族, 你到弘农县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
    猫老大收回脚,离开前,她冷声警告道:“以后, 你若是再敢干杀生剥皮的营生,我见一次打一次。”
    “不敢, 不敢,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期间,林觅尔虽然听不到猫老大说了什么,但猫老大动脚踹人的情形她可全都看在眼里,故而一直提心吊胆。见猫老大过来了,急忙问道:“怎么样了?”
    猫老大回道:“还得再走一趟。”
    林觅尔不知道狐狸三姐妹已经死了,还以为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当下连问都不问,便道:“那赶紧走吧,再晚我怕来不及了。”
    说完,拉着猫老大便要离开。
    猫老大没动,伸手将林觅尔拉了回来,“没用了。”
    “啊?”林觅尔一时没反应过来。
    猫老大并未解释,而是转头看向了从方才起就一脸古怪的林璟妍。
    林觅尔立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也转头看向林璟妍,颇有些难为情道:“璟妍,姐姐今天不能陪你了,你先自己回家吧。等姐姐忙完手头这件事,一定好好补偿你。”
    林璟妍还沉浸在猫老大英姿飒爽、干净利落的踹人场面中,脑子一时没跟上,随口“啊”了一声。
    既然林觅尔都发话了,猫老大便没什么顾忌了,一把将林璟妍抱在怀里木匣子拿过来,然后拉着林觅尔阔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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