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还是您看得准呐。”
    刘嬷嬷自外回来,笑眯眯的说。
    她将外界之事对自家小姐说了一遍。
    现下她真真是明白了小姐为何会说华容公主是幸运的了,也明白小姐的那句‘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之意。
    事实可不就是这样吗。
    华容公主或许不幸,远离故国,来到这异国他乡的大越,之后又遭故国舍弃,在异国他乡又备受排斥……
    但她也是幸的,因为她嫁给了一个无论如何都不会舍弃她,且会维护于她的男人。
    曾有人说过,人在不幸之时往往会伴随着幸运。
    原本她还不信,现在,事实如此。
    还是她家小姐看得准啊。
    看得准?
    叶朝歌笑而不语。
    不是她看得准,不过是她比旁人多活了一世罢了。
    ……
    也不知是平王的话起到了作用,还是他的态度过于决绝,自那日之后,上京之中对于华容的讨伐声渐渐小了下去。
    其实也是,华容有什么错?
    要说错,那也是她投错了胎,生在了北燕皇室!
    但这些又岂是她能做得了主的?
    她只是个弱女子,一不能影响北燕,二不能左右北燕,说句不好听的,她连自己的命运都左右不了。
    更何况,她自己也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将一切的罪责强加在她的身上,委实太过于牵强说不过去了。
    /
    日子再也不必过的胆战心惊,华容是松了一口气的。
    但她也知道,她的身份和存在,大越子民仍是不能接受,好在她这人不贪心,不求众人接受,只求不会再那般的排斥抵触她。
    如此她便满足了。
    尽管依旧会被人用异眼看待,但只要不再有那日的过激行为,她便心满意足。
    至于其他,便交给时间。
    人与人之间认可需要一个过程,她明白,不着急,也不强求。
    只要相安无事即可。
    华容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了许多。
    可想到方才下人的禀报,心头略微有些沉重。
    她派去的人,又被撵了出来,这次不只是嘴上撵,且据说还动了扫帚。
    想到此,华容叹了口气,面上带上了些许的愁绪。
    表明看来,事情过去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并没有过去,至少,她的心,没有过去。
    平王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妻子对着外面发呆,美丽的脸庞上透着淡淡的愁闷,拢起来的眉头说明她有心事。
    连他已然回来也不察。
    “在想什么想的这般入神?”平王走过去。
    听到熟悉的嗓音,华容稍稍回神,扭头看去,惯性的扬起笑脸,“你回来了。”
    见到她的笑脸,平王微微一叹,扶上她的肩:“不想笑便不要笑,你我是最亲近的人,在我面前不必勉强自己。”
    闻言,华容微顿。
    面上的笑逐渐敛去,望着面前的丈夫,神色有些恍惚。
    那日叶朝歌的话,再度在耳畔回荡……
    你们是夫妻……
    他也说,他们是最亲近的人。
    成亲二载,她第一次正视他们的夫妻关系。
    夫妇本是一体。
    直到现在,她才真正的认知到这句话的深意。
    平王待她很好,她一直感同身受,对他,她也是欢喜的,很多时候她也曾感恩过,让她和亲遇到了他,并嫁给了他。
    她感恩,但同时也时刻在警醒着自己,并时不时的告诉自己,眼前之人,他是大越的皇子,是平王。
    时间一长,她便有些忘了,这个人不只是大越的皇子王爷,更是她宁华容的夫婿,她的丈夫,她女儿的亲爹。
    直到历经此事。
    她压抑,甚至一度近乎于崩溃,她四处寻求解脱,却忽略了身边的他。
    犹记得那日东宫回来,她抱着他哭。
    至此她还记得当时他说的话,他说:“华儿,你可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等你侧过头看看我,等你意识到我的存在,等你发现我……”
    他说他等到了。
    那时候她才知道,一直以来,看不清的人,是她!
    “华儿?”
    耳畔响起他温柔的声音。
    华容回神,目光汇聚,定格于面前之人身上。
    卫安并不出众,他比起天人之姿的太子,英俊无双的康王,不知逊色了多少,他甚至称不上英俊,但也是好看的。
    他的好看不带任何的攻击性,他很温柔,不出众也不打眼,哪怕他一直是被人忽略的存在。
    但他对此一点也不在意,反而乐在其中,哪怕自己永远是被人忽略的那一个也无妨。
    他待她很好,从当年她来到大越开始,多年来始终如一日。
    以前她曾问过他,当初赐婚的时候,他没有过不情愿吗?
    他说有,但在见到她之后,便没有了。
    他说曾第一眼见到她,很神奇的,便认准了她。
    他说,“我没能力,也没有野心,不出众,更不得父皇爱重,除了身份和王爷之尊,什么也没有,我给不了你超越王妃的尊位和荣华富贵,我能给的……”
    只有他的一切,他所有所有的一切。
    不值钱,但却是他的所有。
    “怎么又走神了?”
    平王微微叹息,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打我回来你便是一副心不在焉,是什么事值得你如此烦忧?可是又有人到你面前惹了你厌烦?”
    “没有没有。”听出他语气中带着转变,华容连忙说道:“没有人,真的,我不骗你。”
    她的着急,平王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未说你骗我啊,都是孩子的娘了,怎地还像个孩子似的呢?”
    华容郝然的低下头。
    平王顺着她低头的动作放矮身子,与她平视,“刚才在想什么那般入神?”
    “我……”
    “抬起头来看着我说,莫要低着头,你又没犯错。”
    最后几个字,差点让华容泪目。
    自父皇驾崩,北燕内乱,边关不稳,她便一直胆战心惊,甚至不敢面对其他人,总感觉‘无能,罪人’等等标签在她身边如影随形。
    虽然没有人明面上说过她错了,她是罪人之类的话,但有时候,人的一个眼神胜过千言万语。
    在许多人的眼里,她就是错了,就是罪人。
    只有他……
    他不是第一次说她没错,但每一次仍是能让她微凉的身子回暖。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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